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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1941年端阳节~外公贩鱼记 [打印本页]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5 00:47
标题: 1941年端阳节~外公贩鱼记
本帖最后由 随阳山里客 于 2012-5-16 21:19 编辑

    明天就是端阳节。下昼夜喝了三两烧酒,吃了三海碗蚕豆掺大米的夜饭,外公挑着一担散发着刺鼻鱼腥臭的脚篮,告别肚里正怀我妈妈的外婆,还有我八岁的大舅和五岁的二舅,就跨出了两扇粗糙的门板八字开着的家门,踏上了去神山贩鱼的路。

    外公走进营里村余汪庄后面荫翳树林里的小路时,正值倦鸟归林,翅膀拍动的空气,在密匝的树林迥旋,不同宗种的鸟类筑在树杈上成有百上千户鸟家,尚须哺食的幼鸟们纵声欢呼,挣出父母羽翼的嘴巴张得比自己头还大。整个树林象鼎沸的街市,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也不能数清每一户鸟巢,虽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也不能发出此刻林梢气象万千的嘈杂。挑着脚篮的外公,侧着肩上的担子,在林间疾行,象一只大鸟侧着双翅在滑翔。扁毛的飞禽归巢,圆毛的走兽出洞。外公脚步过处,權间草丛会有蟋蟋索索的慌乱响动由近而远,这是警惕性极高且习惯夜游觅食的野物在躲避外公。外公到了羊楼阁,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大田畈。过了大田畈是杨家岭,翻过杨家岭,就能望见李家巷。后面依次是马家铺丶毕家畈丶宋家河丶黄土桥。赶到神山湖边,已是子夜。渔市鼎盛时,这个时间湖面星星点点的灯火正朝滩面开阔的南麓聚拢。渔歌互答声丶船桨拔水声丶水击船舷声丶探行问市声丶落网鱼类的挣扎弹跳声汇成一波波声浪,填塞了船与船的间隙。南麓的湖面像煮开了的汤锅,氤氲弥漫。

    时间是公元1941年,正值稻秧发棵,葱葱茏茏。外公过了羊楼阁,天还没有刹黑。外公走在田畈的田畻上,脚穿八面漏风的草鞋,步如流星。外公每行一步,落脚之处会惊起一些蚱蜢丶飞蛾逃窜翻飞。有一种叫泥蛤马的小东西,身材小巧,四肢修长,极能弹跳,用象发令枪一响,游泳健将纷纷入水一样的姿势逃避,屁股后面同时射出一梭水弹。细皮嫩肉的女人戓者小孩,中了这种水弹的部位,会长出难看的蛤麻丘,大的如黄豆,小的如芝麻.外公不怕,他是厚皮粗肉啦。

    外公绕过畈边缘依山而筑的几户农舍,上了农舍后面的黄泥松树岗.这里的地貌,让外公联想到水浒里的智劫生辰纲。外公八岁发蒙,读过两年半私塾,三字经丶弟子规背得滚瓜烂熟。以前教私塾,1940年被日本人杀害的龚举武龚先生,称赞外公天赋聪颖,有天庭饱满丶地颌方圆的堂堂相貌。因为一场官司,外公家的家道中落,曾外公撒手人寰,外公小小年纪沦为田舍郎,过早地负起养家的重担,令私塾的龚先生唏嘘不已。读过几句古书的人都会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外公在不老不少的年纪读过这两本不能俢身养性的闲书,依然能心如止水,豪气内敛,腹藏锦绣,视养家糊口为已任。外公走在松树岗的黄泥路上,天已刹黑,此去杨家岭还有三四里小山路,中间不巴村不着店,传闻有剪径的强人出没。山风阵阵,挟着白天的燠热蒸烤出来的提神醒脑的松脂味,外公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外公感叹。日本兵的到来,使得本来就拮据的日子雪上加霜.前几年,时局还算太平,外公把鱼挑到河北街的渡囗丶坐摆渡的木船由北门码头上岸进城,不消大半个时辰,鱼儿就能全部脱手。日本兵占踞蒲圻城后,城里人躲的躲逃的逃,很难见到一户完整的正经人家。敢在街上游逛的,至少也与日本人有拐弯抹角的瓜葛。小本生意人躲在角落,做一些维持生计的小买卖,往往被这些人一欺二诈的强抢明要,血本无归。本本份份的老百姓连过本本份份的日子都难啦。男人走在路上,指不定么时候会被日本兵拉了伕,押着去做兵营里的苦力.稍有抵触,轻则一顿毒打,皮开肉绽,重则性命不保,身首异处。女人们更是不能安生,猪狗一样的日本兵,见到年轻女子,嘴里会发出猪狗一样的怪叫,做出猪狗不如的事。许多女人随身带一包锅末烟,一有风吹草动,赶紧抹在脸上手上,让自己看起来是个邋邋遢遢的疯婆娘。三岁的小孩不谙世事,难免有哭闹。大人吓唬:再哭,日本佬就捉你来了!孩子立马鸦雀无声,小猫一样往大人怀里钻。

    松树枝梢筛漏下微弱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映在板结的黄土小路。这一带山不高,路却崎岖。外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努力把握住身体的平衝。松树林里白天看起来狰狞的石头,现在模糊了本来目面,只剩幢幢黑影。外公刚上到一个坡,背腰无声无息地顶上了一管硬梆梆的东西。外公毛发一炸,刚要扭转脖子看究竟,后面发出威严低沉的声音:别动!动,枪走火了结果你的性命!随即一只手伸过来,在外公身上游走探摸。确认外公没带家伙,那个声音缓和了些:不准出声!扁担放下,双手抱头,往前走!外公放下脚篮,双手抱头往前走,心却在一点点往下沉.遇到强人了,外公这样想,现在不能跑,强人手里有枪,今天的鱼是贩不成了,本钱恐怕也难保.强人取财不取命,兵荒马乱的年岁,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外公走一步想一步。

    背后的声音令外公右转,上了叧一条小路,磕磕绊绊走了一百几十步,跳出两条黑影,架住外公的左右膀,进了一个石洞。石洞口初极狭,才可通人。黑影侧着,一前一后,挟着只能也侧着的外公,往里走三十余步,石洞豁然开阔,足能容纳上百人。右侧洞壁的缝隙里,插着一块正在熊熊燃着的松树片。光亮里,散坐着七八个短衣打扮的人,齐涮涮地打量外公,五六枝长枪依左侧石壁而竖。进了强盗窝了,外公这样想。
   “上前来说话!”一个可能是强盗头子的命令外公.外公惊奇胜过害怕——这个强盗头子跟二十多年前教私塾的龚先生长得象一个模印的!
  “你做么事的?”他问.
  " 我是贩鱼的."外公答.
  “黑灯瞎火贩什么魚?”他又问.
  “明日过端阳,我想贩鱼卖,我赶到神山湖上鱼。”外公答.
  “ 此去神山湖来回一百多里路,你好脚力。”他的语气象是赞叹,又象是不相信.
  “ 小户人家,赚点小钱糊口。”外公答。
  “  你哪里人?”
   “营里余汪庄.”
   “营里余汪庄,那你认识龚举武吗?”
   这一问,问到了外公心窝。外公压着情绪答:“龚举武原先是在我们那一带教私塾的先生,去年被日本兵杀了.他是我的发蒙先生。”
   对方脸上掠过一道不易觉察的悲伤,语气和缓地问:“你叫么名字?”
   外公说出自已的名字。
   对方自言自语地复念了一遍外公的名字,说:“这个名字我听家父说过。”
   “你家父是......?你是........?”外公连问两句。
  “ 不瞒你说,家父就是龚举武,我是他的二儿子龚成林。”
   “原来是龚先生的二公子!怪不得跟先生这么象!不是听说你在汉口的学堂教书吗?”外公问。
“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去年回来,参加了刘一华队长率领的抗日游击队”
“  噢,原来你们是抗日的好汉!我错怪你们了!”外公不好意思地说。
   游击队员们相视而笑,龚成林笑后问:“你把我们当成拦路劫抢的強人了吧?”
   “我也不该夜麻漆黑在山林里闯,被你们误会是探子。”外公说.
   “那倒不是,这几天有没听说日本兵有什么动静?”龚成林问
  “ 这几天日本兵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听说几天前,他们的火车在中伙铺被人炸了!”外公答。
   “这是我们几个干的,小打小闹,还是不能解恨!”龚成林有些不满意地说.
   “老百姓都把你们传说成神兵天将了!”外公一五一十地说.
   “我就不信,全中国人拧成一根鞭,赶不走小日本!”龚成林自信而坚毅地说完,对外公说:“你还赶着去神山,我们就不留你了,你要小心日本兵。”于是吩咐那个曾在外面用枪管抵外公背腰的游击队员说:“老七,送老余!”
   
    外公又上了去神山的路。他心情舒畅,脚下生风,浑身象增添了许多力气,对将来的日子,外公充满了信心。

    晨光曦微,外公已走在往回的路。他在神山湖边上了九十多斤鲹子鱼,差不多装满了两只脚篮。从天亮到看得清称杆准星时起,外公边往回走,边在沿途的村庄叫卖。
   
    等外公到了周画岭,太阳离东边的山峦已经有三丈高,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驱散昨夜如水的清凉。脚篮里只剩七八条一拃多长的鲹子了,鲹子眼晴已经浊白,几只绿头苍蝇死皮癞脸地追逐,兴奋得嗡嗡乱叫,寻找落脚的机会。只有三二里路就到家了。外公想,几条鲹子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留着自家吃。今天过端阳,一家人也该弄点荤腥吃。外公还想,应该割几根艾蒿回去,插在门框的两边。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老风俗了,说是可以避邪,能挡住妖魔鬼怪进家门.外公走过一条长垄,垄头的山坡有些地方长有艾蒿,早有一群割艾蒿的孩子,猴子一样机灵的正在里面钻来钻去,脆生生的嬉闹声,让人忘记生活的艰难与世道的不太平.外公抬眼望去,好象有我大舅和二舅的身影。外公想顺便带他们回家.

   走到离孩子们约二百步的距离,嬉戏声嘎然而止,孩子们神态惊恐木然呆立,一个大些的孩子表情急切,连连指外公的身后。外公车转身,不由得吸进一囗凉气,一队日本兵绕出垄边的小山嘴,正朝他径直奔来。为首的军官骑一匹高头大马,马的皮毛象黑缎,和士兵步枪上的刺刀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这一刹那,跑与不跑的念头象闪电一样在外公脑海交替。外公选择原地不动,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日本兵的子弹。

    骑马的军官上嘴唇留一撮铜民钱大小的胡须,叽叽哇哇吼了几句日本话,一个拿手枪的和几个端步枪的日本兵包抄过来,围住外公,拿手枪的扯着公鸡一样的嗓门问外公:“恩是搞么家个?”

   外公听得他讲的蒲圻话,确认是个翻译官,也用蒲圻话回答:“我是贩鱼虾个。”

    一个端步枪的日本兵上前,缷了外公的挑担搜身,把外公卖鱼所得的钱币洒了一地.外公弯腰想捡,日本兵抡起枪托,重重捣在外公的屁股上,外公一个趔趄,往前踉跄几步,日本兵腰一低,抢上去又是一个上勾拳,砸在外公的左腮帮.翻译官说:“站直了,莫乱动.皇军脾气不好,打死恩像摁死一只蚂蚁.皇军征用民夫,你老实跟我们走,才能保全性命!”

    此时的外公,恨不能有翻天倒海的本事,与日本兵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外公没有,他强忍住,只有一股铁锈味在外公紧闭的口里弥漫,外公的喉结上下一跳,咽下了,日本兵推搡着外公,押上回兵营的路。

    外公望见,垄头山坡的艾蒿丛里,我大舅被那个较大些的孩子拦腰箍抱着,脚手乱划,还看见我穿着红兜肚的二舅,举起一双小手,正在抹泪......



                                                                                 


后注1 :抗日战争胜利后,龚成林投身解放战争.解放后,龚成林就职原四川省达州.六十年代回蒲圻探亲,专门探望过我外公......
后注2:外公多次被日军抓夫.本文所记叙的这次历时最长.与其他蒲圻籍民夫,被日军逼迫,随往长沙.历尽劫难,死里逃生后还家,我母亲己降临人世.......




作者: 凯凯168    时间: 2011-6-5 00:54
楼住的文采真好哦。仿佛看到了你可敬的外公跃然于纸上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5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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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来看!
作者: zhangzc23    时间: 2011-6-5 01:10
不错,赞!!!!
作者: 雾里清风    时间: 2011-6-5 07:31
本帖最后由 雾里清风 于 2011-6-5 10:17 编辑

一段本土的抗日情史,质朴民众的心中也无不念叨着抗日救国,和对英雄烈士的景仰~~~
每读随阳客兄的作品,每有所悟。从写作技巧上来说,勿需多议,好得不用说,另从此文中我还发现了一点点《口技》中的痕迹,老兄确实能运用灵活,游刃有余;再从主题上说,每次行文都立意深刻,即使是普通的乡愁主题,也能升华到最妙之处。尤其是此篇的抗日情结,让我辈自叹弗如。。。。。。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5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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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熬夜把拙文搞完,已是转钟,凌晨醒来觉得几处不妥,又作删改,通读两遍睡意来袭,又复上床.写字除有一种痛快淋漓的发泄感外,也的确是一件劳心劳力的辛苦事.个中滋味,从你的行走文字间也能读出.哈哈,有时写着写着,种种意象纷扰,拈来就用,清风兄弟好眼力!我外公在世时,是讲故事的高手,阅历丰富,性格豁达,可惜我那时心如浮云,全不在意,留在脑海的,不过一鳞半爪,悔啊!
作者: 佬龚    时间: 2011-6-5 10:25
默默无语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5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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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朋友惠顾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5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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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婆姓龚,我大舅娘姓龚,我大表嫂也姓龚.见到龚姓人顿觉亲切!
作者: jiangyanmin    时间: 2011-6-5 12:12
进来欣赏楼主美文的,提前预祝楼主明天端午节快乐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5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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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一贯支持!端午节同乐!
作者: 公子无忧    时间: 2011-6-5 12:55
那个年代的烽烟,血火河山,我们有隐忍,但我们更有血性。。
随阳山里客厚重笔风,写的文让我读之如饮甘醇。。极期望楼主更多的文。。
作者: 老青果    时间: 2011-6-5 14:19
情深处字活也!
祝兄端午节安康。
作者: 刘雨潇    时间: 2011-6-5 15:36
我想我认识那个翻译 住在河北街的

黄龙老屋里个人曾说在那个年代 老屋出个一个爷爷辈的厉害人物 整个鄂南 都有他的故事  可惜每次回老家除了祭祖 家里人指到那草木深深的坟冢说起他来 我也没有过多停留 今年若是回去 必定好好询问老一辈的乡亲 那个年代发生过的那些故事


作者: 天外天    时间: 2011-6-5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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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日本人,我们永远也不 要忘记仇和恨
作者: 天外天    时间: 2011-6-5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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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错的,水平很高
作者: CBRGB    时间: 2011-6-5 17:58
地址描述错误:“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大田畈,过了大田畈是杨家岭”,大田畈在去蒲纺的路上,方向反了,那样,你外公是走不到神山的,应该是“木田畈”!
作者: 拿棍子打    时间: 2011-6-5 22:06
是讲故事的高手,阅历丰富
作者: 拿棍子打    时间: 2011-6-5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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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黄龙哪个村?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15
回复 公子无忧 的帖子

谢公子点评!这篇拙文写得有些辛苦.依稀记得外公讲的这个故事,象是肢体的几根骨胳,我费了一些心思,如何让它长血肉.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又怕写出来不严谨,有如履薄冰之感啊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16
回复 老青果 的帖子

谢果果给力!端午节快乐!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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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日军会说蒲圻话的翻译官应该少之又少,说不定就是你认识的这个.他还在人世吗?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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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圻抗日游击队队长刘一华不知是不是恩者老屋个?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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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天外天捧场!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32
回复 CBRGB 的帖子

谢谢朋友指正!写的时候,我的确忘记了那个畈的名字.我还专门査过地图,也没查到.就写成大田畈了,意思是有大田的畈.怕人误解,接在后面的称呯是田畈.再次谢谢你.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1-6-6 04:34
回复 拿棍子打 的帖子

谢拿棍子打来看.
作者: 刘雨潇    时间: 2011-6-6 05:45
随阳山里客 发表于 2011-6-6 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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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日军会说蒲圻话的翻译官应该少之又少,说不定就是你认识的这个.他还在人世吗?

应该是不在了 小时候经常看见他就已经老了  黑蓝色老式斜襟棉袄 裤脚扎进的老式黑色鞋子 头发灰白斑斓 鼻孔有点突出 瘦且白 身高中等偏上 身材眼睛大 走路慢 看人也慢 有时候偶然遇见他 他总是慢慢的抬起头 然后用一种非常明亮透彻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想起来那眼神很复杂甚至还带有一种莫名的疑惑 背微驼 走路手习惯性放在背后 从没听过他跟任何人交谈过 或者见过他跟任何人 打招呼示意之类的行为 大人们都说他以前是汉奸 给日本人做过翻译 又说他文化很高 小时候不懂的那么多 总想着那他小时候成绩肯定比我们好多了 据说在那个岁月被斗的很惨 多惨也无人说明白过 他有子嗣 具体不明 但确定有一女 育有二孙 在我们那里附近住 印像中是90年以后再也没见过 再无任何人只言片语里提及过他 依稀记得小时候从窗户看下去 他给人一种悲催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连带着我对整个那些过去的岁月都悲催起来了

可惜了 可惜 小时候认识的几个有学问对我人生有一定影响的老人 除了一俩个 其余的多半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命运多舛 世事难料




作者: 刘雨潇    时间: 2011-6-6 05:56
随阳山里客 发表于 2011-6-6 04:23
回复 刘雨潇 的帖子

蒲圻抗日游击队队长刘一华不知是不是恩者老屋个?

不是 我说的那个老屋的爷爷辈 是属于亦正亦邪一呼百应的那种 但我觉得刘一华应该认识他 假若真想老屋人说的那样 而且我外婆就有50或者70年左右的党龄 我外婆是老屋出来的 要说出来的话 估计老一辈的赤壁人很多都知道


我娘那边家门风彪悍。。。。。。。不知道是遗传还是环境影响 家里女性大大小小都是天
作者: 爬上墙头看红杏    时间: 2011-8-16 20:57
阅读您的文章 浮躁的内心能总能得到平复 喜欢您的文章 您笔端下的文字像世俗里的桃花源 呵呵
作者: 风速1    时间: 2012-5-15 21:55
好文采!赞 一个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2-5-16 20:28
风速1 发表于 2012-5-15 21:55
好文采!赞 一个

谢风速兄弟赞一个!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又快一年!
作者: 过境风    时间: 2012-5-16 20:32
路过,顶贴`~~~
作者: 随阳山里客    时间: 2012-5-16 21:25
重新编辑了一下。
作者: 风速1    时间: 2012-5-17 06:58
随阳山里客 发表于 2012-5-16 20:28
谢风速兄弟赞一个!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又快一年!

兄弟啊!你不知道穷人的日子过得好慢啊。我是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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