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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废墟乌托邦 [打印本页]

作者: eineklein    时间: 2011-12-12 08:46
标题: 废墟乌托邦

为避让一个时代的洪流,
我预备一对无措的天真,
和斑驳的契约,铸造在羊皮卷上。
我逃脱了洪水和蛮夷,
奔赴理想彼岸,搁浅的方舟,
在如今看来,乌云如同生锈的湖面。


我不是画家,却是天生的铁匠,
在每个夜,紧握地球背面的苍茫,
放大、精雕,琢磨它的形状,
徒劳敲打出神迹,甚至光明的火花。
在经过一条被称作“后现代”的湍渠时,
我拾取每一寸夜的尺度,丈量浮华到天国的距离。
人们尽情的欢欣、恣情,
因为身在二十一世纪,
可以精确到醉生梦死的边缘,
可以精确到审判日的来临。
一具没有未来的坟茔,一具没有幻想的躯壳,
连同那调头的鸟,都试图用翅膀,
改变风的朝向,风的经纬,
甚至弃荒的猫,甚至附和的藤蔓。


光辉赐予我那信仰和灯台,唯独在夜里闪耀!
去往耶路撒冷的遥途,响彻号角,
它点亮了日晷,把窘境的周长旋绕。
一个通往圣堂的祭坛,就这样与洪流并行。
天空最明亮的星辰,在终点和原点处,
以圆规的路径,犹豫不决,
我在期待,来吧!
期待这些羔羊揭开第七印的序幕,
翻开启示录,再次翻开启示录,
猛烈些,来得再猛烈些!!
让那些洪峰和暴雪无地自容!!
如此一来,
在细数这群蜃楼的伟岸之时,
我不必再胆颤心惊。


在真理的前,它们是苍白。
光芒兵临城下时早就弹尽粮绝,
一有可乘之机,它便填满属于它的黑暗,
如大自然下令驱逐,令它们恐惧的真空。
从盘古开天之时,
那未让肃穆表情退役过的躯壳,就披挂了一身冰冷的铠甲,
坚守在黑暗的雾蔼中,它们的地狱之门,
——同样冰冷的深渊!
尽管,被踩在脚下的星辰顶礼膜拜,
而在马佐里尼的油墨下,这些丰碑,
把孤傲繁殖到鼎盛,
又终被涂作了倾斜的白色天平,
都是少有人添过土的,
矮朽丑陋的坟墓。


在艺术家纸上,
它们是黯然又伤神的炫彩。
月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
将它们的影子贴到大地,压弯了大地的脊梁。
劫难面前,真理易容成了假面的雪,
——一层夏日的雪,
如履薄冰,将难以置信的沟壑覆盖,
在油画色调中把它的虚妄建瓴。
又一股无形的力量,
争相爬上胡夫金字塔的精致,
争相沦为佛罗伦萨永久的替代品。


薄雾满处飘浮哀思,
炫耀它支离破碎的目光,
它总不愿把恶梦给醒来,
又总把偶尔路过的人给叫醒,
让他们无言以对,让他们无话可说!
守夜人熬红的双眼中,装了一个一个又盲又哑的山头,
和那些流连在狼谷里,忠实的羊群,
它们远行的梦,在平地闪电中瓦解,
听无声的哭诉,那破败的命途。



在羊群自顶而下的小径,
通常会做一个梦,
梦的进程,只会来到探访的车夫,
在葡萄架下,把它们黑色的车蓬经过。
我担心他们变成人的面孔,
拥有蝙蝠的薄翼,
又把发酵的良知教唆,
勾结无形枝绕的藤蔓,
叼走那唯一的藤杖和杯盏。
一个在极地孤行的歌者,
此刻正在朵颐,黑与白的分界线,
在能熟唱的一千首歌里,
总有一首能照亮长空,
在此之前,
将惆怅用风筝线放到天际深处。


过去的风,从考古者的山洞一直刮到未来,
又用最锋利的言语,戳穿失明的前胸。
月亮在乌厚的茧里涌动时,

遮不住的只有令人难以入眠的高度,
无法忽略、无法遗忘,
当你破茧而出时,
充满灰色的翅膀,
是否还能长出如初的矜持?
当你破茧而出时,
被你影子压碎的小花,
是否还能绽放它那个悠长的梦?
你或者我,不得而知。
夜,冉起白茫,
是焦虑的命运扩散的瞳孔,
在天地间没有停息的飞翔,
是永不停歇的苍笔,
书写出歪扭而脆弱的光明,
——无疑是它精心捏造出的谎言。



云帛将月光融化成了溪流,
流经一个一个古老的传说。

云帛里也一定有一个湖泊,

所有的金辉都在那里集会。
湖泊的旁边也一定有一个坟场,
所有的微光,和我全部的爱,
也都在那里安葬,
—— 那是一个被囚困的皇陵。


歌声在月下独舞,
树桠上倒挂的叶,像极了在荒凉里摇曳的蝙蝠,
迷蒙的隐然在升起,
聚合在白夜的碎片里,
挣扎、虚脱。
我拭目以待,
你脱俗成蝶时,只做稍微的停留,
就能在尘世的窗前凝结上一层冰霜。
为何?
愁卧的人更加黯然。
直到有人说:“天怎么如此亮?”
于是,
我提前醒来,
——在梦中的梦中醒来。
握着梦魇的权柄,
把黑暗的挽留遗弃在了旷野,
像永不知困倦飞翔的精灵,
寻觅扰人清静的命途。
飞蛾的姿态,是一种解脱,
扑向我打破几个世纪记录的光明。


风的兽性,
开始以原始的姿态,在莽野中蛮横,
把刚被大地哄入睡的苍林,弄醒、戏谑。
每掀开一处窗帘,
便能听见一次鸢尾花盛开的声音,
每吹落一处枯槁,
便能听见天使降临人间,尖锐的呐喊和责问,
在同样的高度醒来,挽着静谧一起溶化,
而在人间,到底私藏了多少盆清幽的梦景。


我的血液流过冰川,流过火山。
也终盘踞在这万劫不复的温柔里。
不要为我哭泣,
潘多拉的法律宣布没收眼泪,
只因隔岸盛开的百合,盛不了太多泪光,
悲剧每扎根一次,
游离的星光便会坠落一次,
冒险的崩塌,
在跳跃、前行,来到这里,
如此,有了湮埋长空的雪花。
它们很稀罕,
谁也不忍把星辰都拾进口袋,
如微弱的光芒,
在马鬃上徘徊着忧伤,
如萧邦的夜曲,
挑着余下的灯烛,
将黑夜擦拭到天亮。

         2009.12.6 无锡

作者: 深蓝之鱼    时间: 2011-12-12 21:49
{:soso_e179:}
作者: 雾里清风    时间: 2011-12-13 14:56
好长的组诗,楼主很用心~~~
作者: 路易亨利    时间: 2011-12-13 14:59
我看了嗯个帖,肯定会回帖。顶{:soso_e163:}
作者: eineklein    时间: 2012-10-27 11:16
路易亨利 发表于 2011-12-13 14:59
我看了嗯个帖,肯定会回帖。顶


作者: eineklein    时间: 2012-10-27 11:21

作者: 赤壁公交3059    时间: 2012-11-6 22:28
有杨炼之风 有边塞诗的粗犷 意境深远豪迈 在论坛里当属上上之作 也是我欣赏的一类诗歌。。
作者: 赤壁公交3059    时间: 2012-11-6 22:33
http://www.cbrx.com/forum.php?mo ... p;page=1#pid3059870

我的一首《站在东方大地上>   指正下!{:soso_e181:}
作者: eineklein    时间: 2012-11-7 19:07
赤壁公交3059 发表于 2012-11-6 22:28
有杨炼之风 有边塞诗的粗犷 意境深远豪迈 在论坛里当属上上之作 也是我欣赏的一类诗歌。。

言重了,本人才疏学浅。谢谢朋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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