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呆天子传奇
引子
落落寡欢、呆滞木讷,待人接物,反应迟钝,与其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明显不同,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视为“智障人士”在整个京城,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认为。然而所有认识他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历史老人的诡谲之手就把这位曾经的“智障人士”一举推上了帝国的金銮殿,让他摇身一变,成了九五之尊的天子!
难道说,这才是光王的本来面目? 难道这多年来他一直在装疯卖傻,一直在隐藏真实的自己? 直到此时,李和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侄子在位时当年之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这个“傻子光叔”置于死地,是因为在他那愚痴木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常人莫及的才干和韬略。
从“智障人士”到流亡者,再到游方和尚,最后又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强势帝王……一生可谓跌宕起伏、波澜壮阔,完全超乎人们的想象。
(不断更新中................)
第一节
江苏丹阳郑氏,
据说是尔朱氏的苗裔。这是一个曾经让北方大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姓氏。
郑氏小女名瑶,年芳十四,出落得像月宫嫦娥,婷婷玉立,她的美,堪称绝世,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她的摄人心魂。她的美,让人窒息,那眉眼间的明艳和清雅,那韵致和妖娆,简直撕心裂肺。
然而最最让人心动的还是她那双清澈如山泉般的眼眸,水汪汪亮晶晶的,眼波流转间,光华尽生,风致嫣然,让人迷离,也让人沉沦,似乎所有的妩媚、妖娆和娇俏都蕴藉在这双剪水秋瞳之中。
郑氏的祖辈自打流亡来到这丹阳城时起,就从此改姓换名,世代为农,郑瑶和弟郑光与父母相依为命,她是这个冷酷、嗜血而闻名的家族在历史长河中露面的最后一人。江南年复一年杏花春雨的滋润早就软化了祖先遗传的刚硬气质,连姓氏都因为岁月的流逝和躲避层出不穷的灾难而不知在什么时候更改成郑氏。
宪宗在位,西川节度使刘辟, 彰义(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其子吴元济等相继举兵叛乱,其他各潘镇也都操军代发,说是不久近日, 叛军将会侵临城下, ,江南大地人心惶惶.
在丹阳城内,街道都是青石铺就,集市的几座小阁楼也都是雕梁画柱琉璃瓦。只是近日集市街道冷清, 来往走动的人屈指可数;
郑瑶的父亲在城南的王员外家做工,今天才回来,连达官富人们都纷纷准备离家到北方僻难,没办法,母亲叫她再去集市买一些日用品和干粮,准备明日也离家去避避,
午后的凉风喜欢在不经意间抚弄人的脸庞或是裸露的手臂,脚步偶尔踢起街道扬起的包装袋,等绕过街头那棵依旧无语的百年老树时,才发现集市街道两旁还有少许商贩在无奈的叫卖,他们对故土依旧不舍和这最后的叫卖,使得这样的清冷缓和了一些,微微有些暖意。
卖茶的老人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整自己的茶摊,茶叶的香气在走过的一瞬间飘过来,陡然看到你他鼓满青筋的手,衬着稍稍泛黄的茶叶的袋子,映着微黑隐隐发亮的茶叶,竟能在视觉上让人想到许多;买了很多东西或提着或背着的朴实的人们,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笑似待放的骨朵,当看到成群结伴玩耍的小孩时,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或许就像这样的稚气的脸庞,正在家里等着集市上自己期待许久的东西呢;
卖花的人不知哪里去了,弄了个“人去花还在”,那绿的、红的、黄的、紫的花摆了一片,眼睛似乎也能闻到那温暖的香气,莫不是这花的主人也怕行人内心过于寂寞,视觉过于寂寥而刻意留在这,等人走完才收的?如果是这样,那我想每一个行人的一瞥,就是对主人的敬意;
“卖烧饼啦,新出炉的热乎烧饼!”
“鸡毛、鸡爪、兔子皮,新出锅的薰酱烧烤”
街道两旁只见少许小商小贩无奈的叫卖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叫卖声使得这座古城更加冷清,让人禁不住打个寒颤;她终于找到一家杂货店。进屋未见有人,便喊:“有人在吗?有人在吗?”.许见无人应声,刚准许备离开,只见一老头,年近七十,从后屋出来,这老头便是掌柜。
“你有事吗?”郑瑶要了些粮物,
“对了!大爷,现在生意怎么这么冷清了,前几天还热闹的很那。”
“小故娘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很多城池已经被叛军占领,而且这个数量还一直在增加。现在叛军已经向这边过来了,所以很多人都往跑了。我是这么大把年纪了,不想背井离乡了。要死也死在故地好。”老头说着便又回了后屋, 郑瑶走出门外,加快了脚步,直奔家去!
“故娘,请留步。”
突然郑瑶听到有人说话,是在叫我吗?可是四周并无他人呀,难道是她是听错了?
“姑娘,请留步! 贫道有言相告! ” 这回声音更加洪亮,
可是刚才路过并未见到有人,可能是回家心切,脚步过快,没有太注意.
郑瑶转身,只见一位老先生.这先生作道士打扮,身穿蓝灰色太极道袍,头顶插根木簪,面皮白皙,双眼神光湛湛,颌下五绺墨髯随风飘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
“是的,贫道等你很久了。”
“先生, ,我们认识吗? ”郑瑶惊奇相问.
“哈哈,今生不认得,可是前世认得!”老道面脸相告.
“先生, 你可能认错人了,你有事吗? ”
“姑娘,你面色清秀,举步轻容,此生与天子有母子之缘,将来必定大福大贵.
”
“对不起,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小女子无钱算卦。”郑瑶对老道之言并无理会,转身离去,
就这样,郑瑶不知名的方士不期而遇。一段不同寻常的预言,这是一个奇妙的预言。它象风一样不胫而走,象许多更为荒诞不经的笑谈一样被人忽视和忘却。
可是,第二天,这个市井间的预言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润州刺史李锜的耳朵里。
李锜,唐王朝李氏后裔,荫调凤翔府参军,在唐德宗朝时,李绮以赂结欢权臣,宪宗后,授职润州刺史、江浙道观察使、盐铁转运使。江南富庶,财源茂盛,李绮又会敛财,得到恩宠。李绮受宠不知图报国恩,得志无所惮,为图久安计,他长期招兵买马,积聚骁勇,有意叛乱。
志大才疏的李锜在江南已经滞留了很长时间。这里离长安实在是太遥远了,远得让李锜忘了自己只不过是皇室的疏宗,根本没有君临天下的资格。他已经逐渐习惯了一个观察使和节度使在自己属地上惟我独尊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目空一切,几乎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帝王梦想。郑氏的传说倒是给了李锜一个灵感:娶她,然后生下一位命中注定要成为天子的婴儿……
郑瑶温婉的笑,然后弯身踏进轿子, 新娘坐定,漫天的鼓乐声再次惊扰了那一瞬间的宁静,浩浩汤汤的迎亲队伍向城东走去,一直走到了李锜的刺史府宅。
第二节
元和九年(814)九月,彰义(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匿丧不报,自掌兵权。朝廷遣使吊祭,他拒而不纳,继又举兵叛乱,威胁东都。第二年正月,宪宗决定对淮西用兵。淮西节度使驻蔡州汝阳(今河南汝南),地处中原,战略地位重要。自李希烈以来,一直保持半独立状态,宪宗对其用兵,正是改变这种状态的决心表现。
对淮西用兵,震动很大。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感到威胁,就采用声言助官军讨吴元济,实际上支持吴元济的商面派手法,企图巩固自己的地位。他首先派人暗中潜入河阴漕院(今河南荥阳北),杀伤十余人,烧钱帛三十余万缗匹,谷三万余斛,把江、淮一带集中在这里的租赋都烧毁了。接着,又派人到京师暗杀了力主对淮西用兵的宰相武元衡。不久,又派人潜入东都,打算在洛阳焚烧宫阙,杀掠市民,后因事泄未能得逞。
李师道的恐怖手段,虽然也曾使一些人动摇,但宪宗始终坚持用兵。元和十二年(8l7)七月,宪宗命自愿亲赴前线的裴度以宰相兼彰义节度使。裴度立即奔赴淮西,与随邓节度使李愬等,大举进攻吴元济。九月,李愬军首先攻破蔡州,大败淮西军。吴元济没有料到李愬军快速异常,毫无防备地束手就擒。持续三年的淮西叛乱宣告结束了。
夏、蜀两地的藩镇叛乱相继被平定的消息传遍了大河上下,也传到了江南。大受震动的藩镇诸帅们开始意识到,可以对朝廷说不的日子真的要结束了。
吴元济败死,李师道恐惧,初欲献地归顺朝廷,并以长子入侍为质,后又举兵叛唐。元和十三年(818)七月,宪宗调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诸镇前往讨伐。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李师道内部矛盾激化,其都知兵马使刘悟杀李师道,淄、青、江州地复为唐有。
听说大家纷纷预备入朝向新天子俯首称臣,久在江南飞扬跋扈的李锜心中也很乱。他随大流上表请求到长安觐见皇帝,可心中还存有一丝希冀,希望朝廷谢绝他入朝的请求。可是,表文一入,宪宗皇帝立刻照准了。这位英武过人的天子要借着个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权威。
遣中使至京口(今江苏镇江)慰抚,并赏赐其属下将士不少金银财物。开始,李锜装得挺像,委任判官王詹为留后,自己作出马上出发的样子,但“实无行意,屡迁行期”。李锜觉得自己是条“龙”,离了镇海这片“海”就会搁浅。王澹与迎接他入京的敕使多次劝谕,让他赶紧入京朝见。李锜“不悦,上表称疾”,表示自己身体不好,要年底再行入朝。
宪宗拿不定主意。宰相武元衡表示:“陛下初登大宝,李锜想入朝就允许他入朝,现在想不入朝就允许他逗留,光他一个人说了算,陛下您又怎能号令四海!”
宪宗深觉有理,派人下诏,征李锜入朝,诏令已变成带强制性的“命令”了。
李锜既得志,无所惮惧。他知道自己民愤极大,为自安计,精选两团劲兵作私人卫队,一队以善射者为主,号为“换硬随身”;一队以胡人大个子雇佣军为主,号为“蕃落健儿”。同时,李锜皆认这些壮汉为干儿,拿平常将士十倍的俸禄,倚为腹心。德宗高兴之余,诏令李锜为镇海节度使,免其盐铁转运使的职务。“(李)锜喜得节而其权去”,反正钱已搜刮得够使,为镇一方才有感觉。老小子“暴倨日甚”,随意处死属下官吏,奸污良家妇女,为所欲为。权力使人腐败。习惯了一方之王的感觉,老马恋栈,李锜自然不愿意离开“根据地”。
事情扯到最后,越来越僵。留后王詹也沉不住气,好歹等李老爷子挪窝你再有举动啊,性急之人,手中有一些权力,马上就要过瘾。王留后几天之内,依据自己喜好,任免了一批军将官员。获“任”的高兴,被“免”的自然不服,纷纷跑去“老领导”李锜那里告状。眼看着有机可乘,众心可用,李锜暗中安排兵士埋伏,以派发冬衣为名,召王詹与宪宗派来的中使见面。
二人一进议事大堂,就惊愕的发现李锜身边拥立数百个“换硬随身”和“蕃落健儿”,个个手持明刃,胡言汉语,跳脚骂个不停。王詹未及解释,数人一拥而前,刀臂剑捅,立马就把王留后给“料理”了。杀了还不算,众人把王詹当刺身一样“食之”。随行的牙将赵琦自忖也是兵将,向众人好言劝解,也被乱刀剁死,一样被这群虎狼之士“食之”。此时,以钦差身份来迎李锜入京朝见的太监面无人色,数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吓得尿了一裤裆(好在公公没有小鸡鸡,否则非丧失功能不可)
李锜“佯惊护解”,派人把中使先软禁起来。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锜仍有回旋余地,只要他上表“待罪”,称王詹是为“乱兵”所杀,唐廷有可能仍姑息容忍,不会立即发兵,他很有可能接着迁延下去。但是,这老头一不做,二不休,狂心顿起,于室内搬出五剑,郑重其事地授给管内镇将,命令他们分去苏、常、湖、杭、睦五州,击杀当地唐廷委任的刺史。幸亏常州刺史颜防早有准备,杀掉李锜所派的镇将,传檄各州,一同进讨李锜。五州之中,只有苏州刺史李素准备不周,为李锜镇将姚志安打败,活活钉在船舷上,押往京口李锜处。
李锜明目张胆地扯起反旗,估计临老临老他也打算作一回孙权,割据江东。宪宗大怒,十一日,宪宗下制罢免了李锜一切官爵及皇亲属籍,命淮南节度使王锷统领诸道兵招讨处置使,征调宣武、武宁、武昌兵同淮南、宣歙兵一道从宣州(治宣城,今安徽宣城)出发,江西兵从信州(今江西上饶市)进军,浙东兵从杭州出发,共同征讨李锖叛军。
李锜久据江南富庶之地,兵精粮足,按理还真不容易短时间内把他解决掉。数日前,李锜初萌逆谋,曾准备派心腹张子良、李奉仙、田少卿各领一千精兵,分赴宣州、歙州、池州,据守当地险要。三将因故未发,均营于城外。听说老东家果真和皇上翻了脸,一直受李锜金银财宝无数供养的这几个私人卫队头目习中开始打起小算盘。虽然事先一直与李锜积极“预谋”,那都是为了让老东家高兴多得几箱财宝。现在,朝廷数路大军节节逼近,肯定凶多吉少。三人一合计,就决定把老东家“卖”了以取更大的“富贵”。更可称贺的,李锜亲外甥裴行立也派人来问讯,里应外合,准备还兵京口逮捕李锜,不仅免死,还可向朝廷邀功。
张子良集合军士,准备连夜“起义”。临发,他集合兵士,高声说:“仆射(指李锜)现在造反大逆,朝廷精兵,四面皆至。常州、湖州的镇将已经被杀,脑袋挂在通衢大道。如果我们跟着造反,下场和他们一样,难免一死。这样死也是白死,不如转祸为福!”
军士大悦。虽然平时拿着“高薪”,大家都知道“造反”可不好玩,十反九败,而且三族会被杀个溜净。
三千精兵反扑京口城。裴行立于城头举火为号,大开城门,众人内外鼓噪,杀声连天。外城不用进攻,不多时已经落入三将之手。裴行立见事成,便带领本部人马,直攻牙门。
李锜正睡觉,估计正梦见自己“虎踞龙盘”。忽然间,火起人喊,刀枪格击声阵阵,不绝于耳。惊吓之余,他忙问外面何人攻城。报称:“张中丞(张子良)”。李锜恨得咬牙切齿。他又问:“牙门外进攻指挥者是何人?”报称:“裴侍御(裴行立)”。
一听此言,老坏蛋拊胸大叹:“我这外甥也背叛我啊!”于是,他再也把持不住,光脚逃入女楼之中。
李锜身边还有“忠臣”。换硬军将李均率三百兵士,趋出庭院格斗。交手没多久,裴行立手下军卒突出,乱杀之间,李均被斩,其余士兵均放杖投降。
张子良派人用长枪挑着李均血淋的人头,在牙城下面晃来晃去。李锜与一家老小听说李均被杀,知道大势已去,“举族恸哭”。很快,张子良又以中使的名义向牙城喊话,告诉守城兵士“徒死无益”,并催李锜“束身还朝”。未等老头子“考虑一下”,忽然窜上几个平日温恭无比的“贴身”卫士,用数床锦被把李锜绑成个大包子,幕带当绳,从牙城城头把老头缒放下来。众人宣布反正。
打开大被子,看见李锜老头全须全尾,三军皆开颜而笑,总算是活捉反贼,立马放入大囚车内押送京城。由于平时补品吃得多,六十多岁的李锜还真硬朗,楞能站在槛车中从京口活到长安没死。
宪宗与李锜虽是“皇亲”,从未亲眼见过这个老头。半是好奇半是生气,宪宗亲临兴安门“问罪”。
李锜趴在地上,白发白须红脸庞,乍看上去很象个慈祥老寿星。不过老头一抬头,三角眼中还是透出几股子邪气。
“你为什么造反?”宪宗拍案,问。
“是张子良教臣反,非臣本意”。李锜临死想拉个垫背,可以想见他是恨极了平日用金银供养的这个“心腹”,反咬一口,想把张子良也拉上一起去法场。
宪宗冷笑。“你以皇族宗臣之重,坐镇一方为节度使。果真是张子良教唆你造反,为什么不当众斩杀他,然后入朝面君呢?”
一席话,噎得李锜哑口无言。
宪宗挥手,神策军一涌而上,把老混蛋与其儿子李师回两人拖到长安西南闹市,当众腰斩。李锜死年六十七。暴尸数日,宪宗念其宗室,施出两件黄衣,以庶人礼把这父子俩随便刨坑埋了,总算尸身没有喂狗。李锜皇族属籍被削夺,他的堂弟、堂侄们也倒霉,事先不知情,都在京城作官,至此也均被流放岭南。
深夜时分,郑瑶好梦正酣之际,猛地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了。外面不知发生了何事,喊叫声,呼救声,马蹄声,还有金属撞击的声音,一阵一阵传入耳中,让人心慌。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郑瑶便速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才下得床来,就听到丫鬟小月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发髻散乱,连衣饰都没穿齐整。
“小月,发生什么事了?”郑瑶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不由一惊。
“夫人,出大事了,你快逃!快,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别管了,你们只管逃,逃得越远越好!”小月以最快的速度帮夫人穿好衣服,然后连拉带推要她赶快走。
“小月,到底发生何事了?让你这般惊慌?”郑瑶惊疑的看着小月,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夫人,朝廷派军深夜突然来袭,现在已经杀到前殿了,听说将军造反战败被俘,皇上下旨诛杀将军全族。”小月边走边急急的说着。“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到来。”语罢,郑瑶当场呆愣住了;深深的、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夫人,别发愣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小月低喝一声,拉起夫人的胳膊就往殿外急速走去。
踏出城殿,郑瑶和小月被映入眼帘的局面吓了一大跳。只见整个城殿有不少地方已是火光升天,团团黑色的烟雾直冲天际,婢女侍卫们慌乱一片,四处逃窜,惨烈的叫声刺耳的回荡在整个内院之中。
“夫人,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小月扶住有些虚软的夫人,边说边拉着她往殿门方向走去。她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正在一步一步向她们逼近。
越往前走,脚步越是艰难。行至前殿时,几人被一片火海震住了。小月正想绕过去,“轰”的一声响,一根巨大的横梁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惊得她猛然收回了自己踏出去的脚步。
“夫人,房子马上就要坍塌了,我们再不冲过去就走不了了。”小月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已然回过神来的夫人说道。
夫人明白的点了点头,抬眼四顾,刚好发现殿角的空地上有个水桶。于是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在水桶里面浸湿,然后披在夫人的身上。
一阵狂跑,来到北面的那座殿墙前,她们才敢稍歇一口气,小月将墙角堆着的杂草移到一边。有一个地洞,这是她们下人平日里偷偷外出的特别通道,刚好够一个人爬过去。
小月欣慰的笑了笑,暗想总算是逃跑有望了。
“夫人,来,你先爬过去,你在后面跟着,”小月轻声说着,郑瑶无奈的点了点头,才蹲着身子沿着地洞往宫外爬去。
好不容易爬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阵嘈杂的嬉笑声惊吓住,一时愣在了原地。
“哈哈,看来那些火烧得不够旺啊,这不还有活口从屋子里逃出来!”
“老大,咱哥几个的运气还真***好,居然守到了这么一个绝色大美人!”
“这小妞,老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娘子,先上了再说!”
“老大,你快点,哥几个也轮流玩一玩,哈哈哈!”
“你们想干什么?!”郑瑶冷眼瞪视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十来个大男人,他们刚才那番粗俗下流的话语,让她恶心,也让她惊慌。看他们身上穿的盔甲,以及腰间的佩刀,就知道他们是朝廷的士兵。
她没想到洞外等着她的是这种局面,她该怎么办?眼睁睁等着受辱吗?
“小美人,你别害怕,军爷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那士兵头目一脸淫笑,小眼中闪着邪恶贪婪的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郑瑶倾国倾城的脸,喉结上下滚动,不停的吞着口水。
“滚!”郑瑶怒斥一声,恶心的紧蹙着黛眉。眯眼瞅了个空档,准备冲出去,然后沿着地洞爬回皇宫。她宁愿自己被烧死,也不要被这群禽兽侮辱。
“哟,还是个小辣椒啊!很好,够劲儿,军爷我喜欢!而且还就好这口!”那士兵头目满脸淫邪,抢先一步闪到宋挽歌跟前,用他的魁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边说边伸过手去想要摸上郑瑶的脸颊,却被她一个眼明手快给截住。
“臭男人,给我滚远点!”郑瑶用力甩掉他的魔爪,恶心地拍了拍手,趁他们还没回过神,以最快的速度钻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小妞,想不到你身手还挺灵活的嘛!不过,你想跑可没那么容易!”那头目纵身一跃,再次跨步拦在郑瑶面前。笑话,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白痴估计都不会错过。他们常年在军中生活,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银子,最缺的就是女人。
“滚开,不要让我再说第四遍!”郑瑶冰冷着声音,蹙眉瞪着他。正思量如何逃跑之际,小月那脆嫩的声音蓦地自洞口传来。
“夫人,地洞里面好黑啊,爬了半天才爬出来呢!”
“哟!后面还跟着个小的,长得也不错嘛!这么粉嫩的小故娘,爷们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呀!”那头目贼眼盯着从洞口爬出来的月挽尘,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却是变得残忍而凶恶。
“想跑?没门!至少也得等军爷我先快活快活再说,哈哈哈!”那头目大声淫笑着,随即自郑瑶身边抢过小月,搂入怀中。
“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小月挣扎嘶喊,话音未落,就听见衣料被撕裂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那头目对小月的挣扎叫骂充耳不闻,抬头看向其他的士兵吩咐道:“你们几个站远点,给老子放哨!等老子快活够了,你们再接着上!”
“老大,你可要快点!”众士兵微微抱怨了几句,这才擦着口水,不情不愿的往远处挪了几步。
“不要!!”郑瑶见状惊呼一声,慌忙死死的拽住头目的胳膊,哭求道,“求求你放过她,她还小,我伺候你好不好?只要你放过她,我立刻伺候你!”
“是嘛,算你识相!”那头目收起佩刀,转身淫邪的盯着宋挽歌,恶声吩咐道,“别让老子动手,自己把衣服脱了,快点!”说着,他也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盔甲和里衣。没一会儿,便一丝不挂了。
郑瑶羞愤的闭上了眼睛,双手颤抖的解着自己的衣扣,眼角的泪水一行又一行的滑过。当脱到只剩下亵衣和亵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下一刻,似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的脸上。
惊疑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惨状让郑瑶不由吓得尖叫一声。那头目竟已经死了,而且脑袋和身体分了家,殷红的鲜血染了一地,他死不瞑目,那来不及闭上的双眼中满是惊恐和害怕。
“夫人!”小月惊恐的拉着郑瑶的手,恐惧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小月,你没事吧!”郑瑶压下心底的惊慌,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又上下细细检查着,看他有没有哪里伤着。
“你就是叛臣李锜夫人郑氏吧?!”
阴寒冰冷的声音陡的想起,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带一丝温度,却有一丝婉曲。
郑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头循声望去,正对上一双阴寒邪冷的瞳眸,硬生生让她打了个寒战。好冷,好可怕!
郑瑶随意打量了几眼,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危险的。他就那样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直视着自己。一身黑色素装和蒙脸黑布上一双老练凶恶的目光,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森冷阴寒的光,手中的长鞭犹在滴着血。让人不敢靠近,只想远远逃离。
郑瑶一看便知,眼前的男子绝对是那种残酷无情,阴狠嗜血,心机深沉的人。
“带走!”那男子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侍卫冷声吩咐。话落,手中长鞭一挥,烈马立刻狂奔向他指定的方向。
郑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她和月挽尘就被人卷上了马,不知会被带往何方。
丹阳郑家未受株连,却为女儿下落牵肠挂肚,四处打听,杳无音讯。郑氏二老为女儿生死担心,不免怪罪算命先生“瞎说八道”。数年后,郑氏夫妇在盼女、想女的愁烦中相继去世,丢下苦命的孤儿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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