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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随阳山里客 于 2015-3-29 16:09 编辑
贵爸是父亲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这样喊他。他个子不高,和父亲年纪相仿。他的妻子,我们喊秀娘,身材匀称高挑,大眼晴,双眼皮,皮肤白晰。他们育有三女一男,长相都随了秀娘。儿子叫辉,大我一岁。辉小时侯发高烧,山里缺医少药,沒有及时医治,落下后遗症,智力有稍微的障碍, 说话口舌含糊,好象舌头比常人短些。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宝贝疙瘩一样宠爱着.好吃的他先吃,好玩的他先玩.姐妹面前他任性跋扈,自私专横. 旁人看不过,好心劝贵爸:米要煮熟了吃。贵爸一是重男轻女,二是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儿子身体缺陷,觉得亏欠,愈加溺爱,不怎么在意別人的微词。
贵爸的大女儿叫莲,嫁给了邻村一位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退伍兵。秀娘当时不同意,因为男方弟兄多,家底薄。贵爸认为,人家为国家作过贡献,虽然只立三等功,国家没有安排工作,一样光荣。莲嫁过去后,日子不是很好过。男人尽管当过兵,打过仗,却天性老实本份,一门心思耕种自己的几亩责任田,夫妻二人,勤扒苦做,勉强温饱。有一年过年,我回去,看见莲和她男人拖儿带女,走我家门口的沟沿岸的乡村公路回娘家拜年。莲衣着素旧,脸黃发枯,拘谨疲惫。只有从她偶尔忽闪着羞涩的眼神,依稀能辩她少女时代的烂漫与俏丽。
莲日子过得不好,秀娘难免抱怨,贵爸也有愧疚,另外两个女儿的婚事,两老就不怎么插手了。用他们的话说,凭各人的命撞。一家养女百家求,上门提亲的人自然不少。好汉无好妻,癞汉娶天仙。经不住黄沙乡一户人家的儿子的死缠烂打,二女儿答应了他的求婚。嫁前,秀娘置办嫁妆,我正好跑客运,经常进出山里山外。秀娘托我买二十斤棉花。我在陆水一桥桥头的棉花公司门市部称了二十斤回去,价格有点贵。秀娘说,大老远的,能买回来就麻烦你了。不几天,村里一个娘家在柳山的小媳妇回来,那个地方出产棉花,悄悄带了一些回山里卖,每斤比棉花公司要便宜一块多钱。那时的棉花,是计划商品,由国家统购统销,禁止私自贩卖。让秀娘多花了二三十元钱,我耿耿于怀。二三十元钱,在当时僻远的农村,不是一笔小数目。
贵爸与秀娘的二女儿,因为我在家乡的时间少,她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前几年接母亲来广东,听母亲说,她与她男人也来广东打过工,不多久,她男人带了另外一个女人回去。贵爸找他要女儿,他抵赖说,是她自己出走了!直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贵爸上了年纪,辉只在窝里横,在外懦弱无能.这场官司,现在都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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