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第一次看海是在深圳西涌,那里没有开发,游人稀少,近乎原生态的海岸岩石,海浪在拍打着翻卷着撞击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山里孩子对海的渴望终于实现,不由得雀跃狂呼,竟然拔通电话,让电话的那头也听听大海的声音。
而现在实在没什么新鲜感和兴奋,选好临窗座位,船身随着海浪在轻轻的摇动,正好安然入睡。自九洲港坐船,大概需2小时的海上行程。
船行中,还是被一阵喧哗吵醒。一座长长的大桥凭空踏海而来,气势雄伟,义不容辞的直通前方,港珠澳大桥在蓝天白云下,傲海而立。
白海豚倒是没有遇到,但愿大桥的建设对它没有影响。
近海的海水如珠海情侣路边,一般都是黄色的浑浊。而外海,如伶仃洋,海水蓝得让毕淑敏想下跪。没有下跪的冲动,但冲下去,与之溶为一体的想法立刻就有了。
远山如黛,海岛在一片汪洋中凄然独立,而一只乌鸦的叫声让这辽远的空间更显空旷。想必是这伶仃洋伶仃岛的来由。
幸好此时风和日丽,要是夜晚,要是在没有航标灯火的古代,孤船到此,且已知即将被斩杀。“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想死的心都有了,到此方能理解。
时过景迁,船一靠岸,小岛立刻就被一片欢乐包围。也可能是离岸太远,小岛的空气中似乎也都透着一种迎客的喜庆因子。
大多如我们,好奇逛荡一圈后就立即寻找自已定好的酒店。做好安顿下来再细细品味的准备。
这里酒店林立,就连住家的小区也都无一例外改为住客的旅馆。各种商品、市场一应俱全。如同大陆地,镇政府派出所邮局齐全,可能唯不同的是无牌的军车在大街豪气的飞奔,着比基尼的靓女在坦然闲逛。
办好登记,但上批客人还没走,不能入住。老板娘让我们寄存行李外出吃饭再来。吃在小岛,无一例外首顿肯定是海鲜。不容你了解,路边各式饭馆的小伙记早就围着你,教你陪你去海鲜市场去挑,代帮加工。
海星海胆海螺,海蟹海虾海鱼,选完了才发现后面还有一条深海来的豹纹斑,错过了最好的。
自不用说,该清蒸的清蒸,该白灼的白灼,配点白酒,末了再来一扎扎啤。吹海风,吃海鲜,看海景,清爽怡人。
海浪沙滩,美女比基尼。远看湛蓝的海水,下去才知是深褐色。偶有海水呛进嘴里,苦且涩。盐份很重,皮肤常常有一种剌痛,开始以为是鱼在嘬,痛并快乐着,不敢远游。
海边看日落,余晖映着云层,霞光万丈。天地海,岩石和远处的船,都沉浸在一种静谧中。起落轮回,自然而庄严。
近海处有一人形,时而潜入海底,时而起身奔腾。身手矫健,如猿行林间般的穿行海水中。水鬼还是一种图腾?屏气凝神直到他的再次现身上岸,原是一中年渔民在捞海螺。
一脸平和,就刚才捞上,打听价格不菲,并且告诉是我们晚上烧烤的晚餐,好象我们的行程,尽在他的掌控。双方全然都没有艰辛的悲悯,无论是他还是我,你玩你的,我做我的,平淡相安,各自庄重。
海岛的夜是沸腾的,烧烤篝火与海边帐蓬,卡拉OK啤酒与毕业二十周年同学会或即将毕业的晚会。中年人老年人男人女人,似乎谁都不肯浪费岛上的每寸时光,尽情渲泄。枕着涛声入眠,大概只有要早出的渔船。
原计划是早起上山看日出,6点起床,路上行人稀少。所有人好象都消失,暗自庆幸,可以独享这份美景。沿海边终于找到上山的路,一看路标,“前行10分钟”,劲头来了。结果上了差不半小时,才正式登山。
半山腰上,玄武大帝水神神像,威猛刚毅,镇山镇水。国人真是包容,佛道各路神仙,概不分家,一一奉供。敲响铜钟,高远悠扬里透着一种安详。
这时才发现昨夜人流去到哪里,看日出的返程客纷纷下山,莫道君行早,也佩服这些人的精力。
山上看海,果然与地上有别。近处总感觉是一海湾,极目远朓,才知海之壮阔,“海到尽处天为岸”,而我还末到“山登绝顶我为峰”的境地,已大汗淋漓。
干脆脱了鞋袜,天然赤足。一种久违的放肆,沁入心脾。日出是没看到,来的太晚,来的早的人说云层太厚,效果不佳。相遇是缘,无须强求。
几个身着鲜艳长裙的美女在烈日下照相,举手投足有种艺术范。走近发现是一群广场大妈。明显是刚上岛的,故作轻松的问好。
嗨,美女们,可别晒黑了。
一句问候可是更加点燃大妈们的热情,摆出种POSS,让你到处随着她们拍照。
旁边一位从广州过来,即将与我们一起同船离开的女孩明显是被感染,开朗很多。说上山时怎么没看到你们,俨然已是多年的熟人。
走的走了,来的也来了,区区两天的与世隔绝,竟造就些许平时不曾有过的感动,至少我是这样。今日伶仃,全无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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