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求教王陵 晚上,雍齿背着装满银子的包裹,走进沛令家中。 此时,沛令正坐在茶几旁饮茶,见雍齿进来,说:“这么晚过来,有事情吗?” 雍齿这次没有客套,直接说:“有事情求沛令帮忙!” 沛令说:“还是为刘邦的事情?” 雍齿说:“是的!” 沛令说:“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就念念不忘呢?曹寡妇只不过是你花钱养的一只小猫小狗,现在这只瞎猫躲到人家屋子里去了,就让她去好了,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情,与人家结下冤仇!” 沛令只知道雍齿花钱与曹寡妇睡觉,最后被刘邦抢走了曹寡妇。并不知道雍齿让曹无伤要活埋刘邦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雍齿也不敢把这样的话告诉沛令。当沛令这样轻描淡写一番后,雍齿浑身不自在,又不好向沛令解释。 雍齿想了一会说:“我不是嫉恨刘邦抢走了我花钱养的小猫。我是替沛令着想。刘邦这样一个无奈,在社会上作威作福,终将会影响社会治安,最后还是会牵连沛令。不如趁现在将刘邦押解到咸阳工地,既为地方除了一害,也为沛令凑足了去咸阳服徭役的人数。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沛令说:“你这样想,确实不错。可是人家刘邦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况且,刘邦身边还有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弄得不好,反受其害。你说我们犯得着去这么做吗?” 雍齿听了很无奈! 雍齿长时间一言不吭! 沛令说:“你听我说!穿鞋的不要和打赤脚的去斗,况且刘邦还是无赖。俗话说泼妇怕无赖,连泼妇都怕无赖。你雍齿这样一个大财主,和刘邦斤斤计较,值得吗?得饶人处且饶人,该收手时就收手,就此打住吧!既不要为自己添麻烦,更不要为我找麻烦!” 雍齿实在憋不住了,说:“我确实忍不下这口气!” 沛令说:“忍不住,也得忍!你这样想,就平衡了!你现在受到了委屈,你就想你之前受到过比这更大的委屈;你现在受到了羞辱,你之前受到过比现在更大的羞辱;人家抢走了你家的小猫,之前人家抢走了你家的看家狗。之前你都没有与人家计较,现在这么一点损失,值得与人家计较吗?遇事往远处看,现在刘邦是你的仇人,之后刘邦或许还是你的恩人呢?听人劝,得一半!” 雍齿知道无论怎么说,沛令都不会理会自己与刘邦的事情。长时间坐在这里,只会引起沛令的厌恶,只得说:“听沛令的,告辞了!” 沛令望着雍齿放在案几上的银子,笑着说:“没有帮你办事,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雍齿望着案几上的银子,真想拿走,可是他却没有拿走的胆量,只得说:“送给沛令的东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雍齿跌跌撞撞回到家里,老婆都睡觉了。雍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生闷气,坐也不是,去睡也没心思。雍齿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不住地踢凳子,掀桌子,惊醒了他的老婆。 雍齿的老婆连忙起床,对雍齿说:“这么晚了,还发什么神经?明天不天亮了?有事情,明天亮了再说!” 雍齿说:“你这个老女人,就只知道睡觉,火都烧到房顶了,你还睡得着吗?你快派人去把曹无伤叫来!” 雍齿老婆说:“你不睡觉,人家也不睡觉?” 雍齿说:“不哆嗦,快去安排!” 曹无伤听说雍齿找他,知道事情不妙,很快就到了! 雍齿坐在客厅里,紧绷着脸,对曹无伤说:“被沛令拒绝了!怎么办?” 曹无伤一时也没有主意,找个地方坐下来,不做声! 雍齿催促说:“怎么不支声呢?” 曹无伤说:“沛令都不出面,还有谁能奈刘邦何?” 坐在一边的雍齿老婆说:“你们遇事总是想到沛令,人家吃官饭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你们使唤啊?沛令不出面,还有一个人可以去见见,或许有办法!” 雍齿连忙问:“谁?” 雍齿老婆说:“就是城北边的那个大财主王陵!” 雍齿不做声了! 曹无伤说:“你可以去找王陵试试,或许他真的有办法!” 雍齿说:“就是王陵有办法,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帮助我们。因为刘邦对王陵一向都很尊敬,尽管王陵不领情,但是王陵也不会做出伤害刘邦的事情来!” 雍齿老婆说:“这个时候了,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去求王陵了。事在人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曹无伤说:“我也觉得嫂夫人说得在理,你最好去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也是迫不得已!” 公鸡打鸣了,雍齿老婆说:“天快亮了,洗把脸,然后带些人事去见王陵,求他帮忙,比呆在家里长吁短叹好!” 曹无伤说:“我回家了!”雍齿没有表情! 曹无伤走后不久,雍齿去了王陵家。 雍齿进门,无精打采,王陵明白了雍齿的来意,故意取笑雍齿说:“你雍齿大财主怎么有时间来看我,手里还提着人事,真不好意思,让雍齿大财主破费了!” 雍齿回应道:“王陵大哥就是爱开玩笑!我是有事情来求大哥的,希望大哥不吝指教!” 王陵又取笑说:“雍齿大财主有事情一向都是想沛令请教的,今天为何找到我这里来了?” 雍齿也毫不掩饰,说:“我找过沛令,人家是当官的,不热乎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王陵说:“你这个大财主还真是个敞亮人,毫不掩饰!” 雍齿说:“无奈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雍齿一边说,一边叹气。 王陵说:“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个沛县大财主如此伤感!” 雍齿说:“大哥知道的。刘邦抢了我的女人,心里不舒服,想找刘邦出点气,又找不到合适的路子!” 王陵劝解说:“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那个曹寡妇让你花了多少钱?” 雍齿说:“我就实话告诉大哥吧!不是花多少钱的事情,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王陵听雍齿这样说,有些吃惊,再不好取笑雍齿,严肃地说:“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找我有什么办法?这样大的事情,还是找沛令好!” 雍齿说:“不是告诉大哥了吗?人家沛令不理会我!” 王陵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不能详细说说!” 于是雍齿把自己指使曹无伤活埋刘邦的事情全盘告诉了王陵! 王陵听了更加吃惊! 王陵想,这个雍齿太歹毒了! 雍齿催着问:“大哥,你说怎么办?” 王陵问:“这件事情告诉了沛令吗?” 雍齿说:“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敢告诉沛令呢?” 王陵说:“这件事情,真是不好处理!你打算怎么办呢?” 雍齿说:“我能知道怎么办?我会来找大哥麻烦吗?” 王陵说:“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帮你啊!你知道的,我虽然看不上刘邦,厌恶刘邦,但是刘邦一直不计较这些,见面一直是大哥大哥不停地叫。如此尊敬我,我怎能插手你与刘邦之间的事情呢?况且你这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而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弄得不好,会让人家家破人亡。做这样的事情诛心啊,况且是你有错在先,现在还不放手人家,还要将人家赶尽杀绝。这样的事情,我还帮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是天理难容!” 雍齿说:“你大哥不帮我,我就完蛋了!”雍齿双膝跪在王陵面前,求王陵帮忙! 王陵没有想到,沛县赫赫有名的大财主,如此没有骨气! 王陵对雍齿的做派,有些厌恶!但出于礼节,王陵还是伸手扶起雍齿,对雍齿说:“先坐下来,慢慢商量!” 雍齿见王陵语气和缓了许多,求情说:“王大哥,看在我们交往多年的份上,拉弟弟一把吧!” 王陵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外面! 雍齿看到王陵对自己一副不理会的样子,又紧张起来,哭着说:“大哥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陵说:“你这件事情太让我为难了!要是救了你,那么你就将我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那么就会害得刘邦家破人亡。人家为此已经付出了代价了,老婆丢下不满周岁的儿子,离家出走,这就是妻离子散啊,你还不住手,还要找人家报仇。况且人家也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当时要活埋人家,你今天回来了,人家也没有找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人家赶尽杀绝呢?这样做,你于心何忍?” 雍齿虽然觉得王陵的话十分刺耳,但是仍然装得十分恭顺的样子,说:“我这不也是逼得走投无路了吗?我不去找他刘邦,当他刘邦一旦来找我时,我就无法招架了。我出于无奈,只好先下手为强!” 王陵说:“不管你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无法帮你!” 雍齿又双膝跪在王陵跟前,求情说:“大哥不帮我,我不怪大哥,因为这是我雍齿自作自受!但是大哥应该为我指一条路。” 王陵望着双膝跪下的雍齿,鄙夷地说:“这样的路,我能给你指道吗?我不说不敢为你指道,我连听见这样的事情都觉得诛心!” 雍齿跪在地下,求情说:“就算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王陵实在拗不过雍齿,说:“你起来再说吧!” 这一次,王陵没有伸手扶雍齿。 雍齿笑着爬起来,说:“大哥肯帮我了!” 王陵说:“你去找沛令,把你要活埋刘邦的事情告诉沛令,并对沛令说,只要依法办事,就可以惩治刘邦,而且不要他沛令动手,刘邦父亲会亲自动手!” 雍齿惊讶地说:“有这样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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