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月 三 “爸爸,今天是三月三,你吃地米菜煮鸡蛋的了吗?”在晚上我还没有上床之前,孩子给我打来了电话。 “三月三?就天就已经是三月三了?”我怔了一下。许是因为工作的忙碌,许是因为身在异乡,我还真的忘记了今天就是三月三。 在家乡,三月三这天是有吃地米菜煮鸡蛋的习俗,当地人都认为,吃了地米菜煮的鸡蛋,这一年就不会头痛,尽管我并不大相信这些,但在老家,不少人对这个节日还是很重视的。 在三月三前后这几天中,通常都遇上蒙蒙细雨的天气。清早,村妇们打着伞,穿着套鞋,挎着小蓝,行走在斜风细雨里,脚踩在那潮湿而柔软土地,她们出门去扯地米菜了。其实,地米菜在农村并不鲜见,田边地角,房前屋后,到处都能见到那开着小白花的地米菜,而几个村妇却愿意多走几步,一方面是为能扯到更为“纯正”的地米菜,另一方面也算是踏青吧。看她们边说边笑着行走在乡间的田埂,选择着自己能看上眼的地米菜,也让那银铃般的笑撒满了田间。也有些勤劳的村妇,更早出门,多扯了些地米菜,然后赶往城里,用新鲜的地米菜和城里人换上几个油盐钱回来的。 地米菜扯回来了,洗净菜根带着的泥巴,然后将整棵的地米菜丢进盛着白开水的锅里。鸡蛋是自家养的鸡产下的,绝对是纯正的土鸡蛋,掏出一二十个来,也丢在了锅里,然后生火煮将起来。水开了,鸡蛋也许熟了,但并没有“煮好”,直到蛋壳上带着地米菜的绿汁才算是煮好了,捞起来后趁热吃上几个,再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这个“节”也就算过去了,今年也就不会患头痛的病了。有的娃娃们上学了,疼爱着孩子的父母们,也可能会把地米菜煮的鸡蛋,送上几个到学校里,让孩子热乎乎地吃上几个,再听几句父母的“唠叨”。当然,也有些人家里没有养鸡的,但也能收到邻里送过来的已经煮好的鸡蛋,以及那些纯情的祝福。 记起我第一次吃地米菜煮的鸡蛋,那还是邻家送过来的,当时也并不是自己家里没有鸡蛋,而是我们本不信吃后能让头不痛,再加上那地米菜煮鸡蛋,也没有放进其他东西,与白开水煮鸡蛋的味道似乎没有两样,清淡着哩。但自打那次邻家送过鸡蛋来后,也听着她给我们的声声祝福,于是在后来每年的三月三这天里,母亲也开始用地米菜煮鸡蛋了,为的也就是那声祝福吧,也是祈求人生的一种平安罢。 离家也很有些时日了,家乡的亲人们在今天也应该会用地米菜煮上一些鸡蛋的,里面定然会有我的一份,只是我却无缘品尝。听着孩子在电话里的声音,我只能把孩子给我的祝福收藏起来,放在心里,放在我的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