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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东风未起，春天的花儿不开，街道两旁的树上堆积着厚厚的尘土，天空有些灰暗，空气有些压抑。那时，我觉得生活没有出口，成天怨天尤人，认为上帝似乎忘了给我打开一扇门或窗。在江南那个小城中，我每天下午都坐着公交车，隔着玻璃随意地望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杂乱行驶的汽车，还有扬起的飞尘。我不得不把目光转向车内，而车内也是一片嘈杂，我很是无措。但是每次只要公交车行驶到一座桥边，我就会打起精神望向窗外，此时，我总会看到一位擦皮鞋的老婆婆和一位小女孩，我猜她们是祖孙二人，老人家显然年事已高，脸上的皱纹沟壑分明，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酱色的皮肤像在诉说生活的艰辛，但她却面带笑容地期待每一个向她走来的人。小女孩有时依偎在老人的身旁看书，有时甚至把作业摆在旁边的凳子上，蹲在地上写了起来。人声鼎沸，鸣笛不断，小女孩心无旁骛。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睛总是莫名地湿润，她们是如此简单而快乐地生活着，只有眼前，没有永远，幸福的含义在她们心里就是如此简单。看到她们，我总能从那失效的生活中找到许多勇气，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最不幸的人，于是不再顾影自怜。想找个机会去老人那里坐一下，去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然而琐事太多，我未能成行，我总想，下次有机会再说。直到有一天，我从车窗里没有发现她们的身影，我猜想着，莫非老人家生病了？或是发生了点什么事？但愿一切都好。然而她们一连好几天都不曾出现，直到后来，她们再也没有出现过，于是我也有些担心，下了车，多方打听，然而一无所获。 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祖孙二人了，不能不说这是人生的一个遗憾。生活中总有一些人，我们一旦错过，可能就永无机会再见，一个错过的机会让人难以释怀，许多年来，祖孙二人面对生活表现出来的乐观一直激励着我，但我也一直耿耿于怀，想到祖孙二人来自何方？她们后来到了哪里？又有怎样的人生遭遇，然而这一切，我永远都不得而知。 明知道错过就是一种错误，但人却很健忘，就像父亲的爱，以前我很少去感受和回报，而当一切都已错过，我又只能在回忆里落下深深的叹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做决定都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并且也很乐于与我交谈，这个曾经的铮铮铁汉，说话如雷霆般震响、行走如风样快疾的汉子，没有了年青时的威严，变得像个孩子一样，而现在，我却少有和他亲近的兴致。 每年春节，父亲总要准备很多家乡过年的吃食等我们享用，印象中，父亲要花很长时间准备年夜饭，每做好一道菜，他总要先拿过来给我们尝尝，并询问一下我们的意见，一直要等我们说好吃他才罢休，然而，我们每次总是不胜其烦地敷衍着，而这一点也不影响父亲的兴致，他还是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等到吃饭的时候，父亲少不了要喝酒。最近几年除夕夜，父亲每次都要求我陪他喝几杯，而我总是不以为意，有时甚至是拒绝，倒并不是我不胜酒力，只是我不喜欢跟父亲一起喝酒。有一次，父亲拿出一瓶珍藏了很久的好酒，要求我尝尝是什么味道，言语中，他满怀期待，满脸笑容，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头顶落叶萧疏，父亲真的老了，沧桑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太多的印迹。我不忍心扫他的兴，拿起父亲倒给我的酒，一饮而尽，连声说：“好酒，好酒！”父亲此时才满意地在我旁边坐下，说道：“我说这酒好吧，来，多喝点。”父亲爱酒，也爱用酒来表达对我的爱。父亲的爱，也如这酒，喝下肚去，心里暖暖的。 前年腊月，母亲打来电话，说：“你爸天天数着日子，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家，他已经把腊货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 那时，我总觉得日子缓缓流淌，我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与父亲喝酒，也就没有在意，可不曾想到，没过多久，我们就阴阳两隔，我将永无机会再敬父亲一杯酒了。父子一场，父亲给了我太多的爱，而我给他的却多是离去的背影。 有些错过真让人痛彻心扉，一旦发生就永无机会挽回，在一门心思往前奔跑的日子里，我竟然弄丢了父亲，弄丢了那个在生活中艰难行走却要不断回头照看我的人。不要错过了身边的风景，因为一转身，车窗外的河流已经不知去向；一转身，门前那只鸟已不见踪影；一转身，天上那道彩虹已经悄然消失；一转身，父亲已经走远，新垒的坟上了，已是墓草青青。 如果能重返昔日的时光，我会让一切重新来过，不会错过！ 2013 , 6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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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3-12-5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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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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