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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外
田 涛 二中八年级
窗外是一排路灯,橘黄色的路灯下,形形色色的人群像觅食的蚂蚁,在路灯下穿梭。一盏路灯下,一片橘黄的光在一闪一烁,闪烁的光亮中摆着一个自行车修理摊子,他穿着厚厚的旧棉衣,把个瘦削的身子缩在硕大得有些夸张的棉衣里。一双发亮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盯着街道上路过的自行车,目不转睛。他一定希望所有的自行车都“抛锚”吧!我想。
果真就有一个倒霉蛋推着车子来到了他的摊前:“老板,我的车坏了,请你帮我看看。”
他围着车子转了转,用力捏了捏前后轮,拿起打气筒给后轮打气,打了半天说:“外胎和内胎全破了,得换新的。”
“换新的得多少钱?”
“50元。”
“好的,麻烦你快点儿,我还要赶路呢!”
谈好了价,瘦削的身子开始脱去外衣,露出更瘦的他,手脚麻利地拆起后轮来。
路灯下,一片橘黄的光在一闪一烁,他猴子般敏捷地修理着自行车。车的主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极像个厨师,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瘦猴子候车,好像生怕他作弊一样。烟雾在灯光下慢慢弥散,就像时间在消逝。
胖子一连抽了好几支烟,就在他抽到第五支烟时,瘦猴子终于把车修好了。瘦猴子给车胎打足了气,提着车后座在地上颠了几颠说:“好了。”
胖子接过他手中的车,也颠了几颠,并且坐上车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掏钱,他掏,掏,掏,最终只掏出了几声干笑。
“师傅,实在不好意思,我出门时换了衣服,把钱包换到家里了,这样,我把车押你这儿,明天带钱来取车,行不?”
“不行!”
“那……”胖子的脸上露出难色。
“你把车子骑回去,方便的时候把钱带过来好了。”
胖子眼睛一亮说:“师傅,这样好像不合适,你又不认识我,难道不怕我……”
“走吧,时候不早了,你家离这一定很远,不然,你也不会急着修这车,要是把车留下,你会走很久很久的。”
“那就谢谢你了,师傅,明天一早,我一定把钱送来!”胖子鞠着躬,骑上车走了。像匆匆觅食的蚂蚁一样,消失在人群中。
我关住窗户,关住一条街的喧嚣,也关住了所有橘黄色的灯光。那个一溜烟溜了的胖子,果真会送钱来吗?
第二天早晨,他没有来。
第三天早晨,他依然没有来。
第四天早晨,我推开窗户,问那位瘦猴子:“叔叔,那个……那个胖子,还您的钱了吗?”
瘦猴子正在摆弄自行车,抬头看了看我说:“可能忙吧!”
我不相信那个胖子是真的忙。
不久,市里整顿市容,瘦猴子的摊位被整顿了,路灯下,再也见不到瘦猴子和他的破大衣。他被胖子骗去的50元,看来是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每天晚上,我对着窗外的街道看,希望看到那个瘦猴子或者胖子。窗外,路灯依然橘黄。
有一天晚上,天下着不小的雨,雨点打得窗玻璃噼啪作响,我想,关紧窗子,目光不由得停留在窗外路灯下,路灯下,那个胖子斜倚着他的自行车,在新建的雨棚下抽烟。他看见我,大声说:“小朋友,请问问你,那个修车的师傅,那个瘦个子师傅今天没来修车吗?”
“他早搬走了。”我心里想,他肯定是来还钱的,“你怎么不早来?”
“我爹去世了,我回乡下奔丧去了,耽误了,我是来还他钱的,请问,到哪儿能找到他?”
我摇摇头。但对这胖子却有了好感。
此后,一连好多天,路灯下,都能见到这位诚信的胖子叔叔在抽烟,等人。橘黄的灯光映红了他那胖胖的脸,那张脸显得健康而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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