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初，恋你入骨——我的环湖之旅（上）

梦回故乡

爱你如初，恋你入骨——我的环湖之旅（上）

聂新发

西凉湖，是咸宁市境内最大湖泊，是湖北省第五大湖，是省级水生生物保护区，是中国大地上珍贵的湿地。西凉湖，是我生长的地方。为了全面了解西凉湖，我决定自驾车环湖旅行一圈。本文分上篇和下篇。上篇写我探访西凉湖水如何流到长江，下篇将要写我探访西凉湖的发源地，追溯西凉湖上游的小河小溪。

西凉湖与长江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到底有没有一条长港（或长河）把西凉湖与长江连接起来？这个疑问在我脑海中存在了二三十年，我一直想自己去实地看看，因为地图上看不出有这条水路。

我的村庄——刘湾（土话叫泥家湾），是西凉湖畔一个自然村，也叫西湖村二组(旁边的乌石咀叫西湖村一组)。我们刘湾是在蒲圻县地盘上，隔湖相望的是咸宁市地盘，而嘉鱼县则是在西凉咀村的正对岸，距离我们村庄很遥远，我要眺望嘉鱼县，需攀上我们村庄后山上的飞机架，或者跑到湖边的乌石咀小龟山上。大约是1986年吧，我12岁，读小学五年级吧，我家要盖新房，买的红砖全部来自嘉鱼县新街镇余码头村砖瓦厂，父亲有一天请本村十几位乡亲去给我家运输红砖，我们一行，共有七八只木船，天没亮，从我们村庄刘湾出发，船行几十里水路，到达嘉鱼岸边，然后又转入一条长长的小河，继续行船，中间似乎还经过了一两道闸门，终于到达一个叫新街的地方。这里的砖瓦厂给我们每条木船装满了红砖。回到家时，已是深夜。这次买砖之行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一些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划完西凉湖，即将进入那条长长的小河时，我是明显看到一向静止的西凉湖水，竟然在缓缓流动，流向那个小河，当时我觉得好神奇，因为我们刘湾那里的水域，和西凉半岛各个村庄的水域，湖水从来都是静止的，看不出流动的。大人们告诉我，这条长长的小河，一直通到长江，西凉湖，与长江是连通的。大人们说再往前不远，有一个余码头闸门，闸门外，就是长江。我那时多么渴望能继续前行，划到闸门那里，让我看看长江。然而当时我们是来买砖的，砖装上船就返程了，我的这一愿望不可能实现。

这条长港，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过了，它慢慢沉淀在我的记忆中。

1993年，我到武汉求学。报名那天，大伯一早就驾船送我和父亲过湖，在咸宁那边一个叫斩关村孙家咀的地方上岸，我们先坐班车到咸宁市区，再在咸宁市区坐车到武汉。那一天，父亲一路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到过好多次武汉，说他们是划船到武汉卖鱼的。我感到很吃惊，有点怀疑，我们西凉湖离武汉这么远，从我们家门前的水域能一直把船划到武汉来？但父亲一脸骄傲地说，他以前经常划船到长江呀，远远就能看到武汉长江大桥上的灯。不过他又强调从来没有吧船划到长江大桥底下的，在远远的地方就把鱼卖了，同时用卖鱼的钱买一点东西带回家。他说，来回一趟，要两三天，划桨的手，都要划起老茧。父亲为了向我证明他没有吹牛，一到武汉就马上指出武泰闸蔬菜市场和大东门水产市场是他常到的两个地方。每到暑假，我多么想沿父亲讲述的路线，看看驾船到底能否顺着嘉鱼那条长港到达长江，但此愿望同样没有机会实现。我在大学时代，和大多数农家子弟一样，爱做流浪的梦，但却没有勇气真去流浪。我老是梦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划船重走12岁那年随大人买砖的那条长港，去看看长港那头的长江。

1996年我大专毕业，初入社会谋生的那一两年，我在武汉生存得很艰难，97年冬天就南下深圳，后来又在东莞、惠州、揭阳等广东城市来回谋生，一晃就是十多年，主要就是在各种电子厂打工，中途还在两所民办学校教过书，还在深圳两家公司做过销售，利用出差的机会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远离家乡，时常想念家乡西凉湖，我就动笔写了不少有关西凉湖的文字，陆续发在互联网上。从2006年起到今天的十年时间中，我写的有关西凉湖的文字约有二十多万字吧，其间还包括我自己出钱找深圳一家图文公司“非法”出版的一本小书，书名就叫《西凉湖》，里面有我一口气写成的四十多篇小散文。后来几年我又写了一些回乡记之类的拖沓文字，用帖子的形式，有时还附上随手拍的粗糙图片，发在网上，引起一些网友和不少西凉游子的关注。现在回头浏览我写过的那些不忍卒读的浅薄文字，很是羞愧。比如我的文章中经常说西凉湖与长江是有水路连接的，但到底怎么连接，我又含糊其辞，因为我从来没有亲自去考察过。百度百科、百度词条里对西凉湖的介绍，其实就是有人借用了我早些年为西凉湖写的文字编辑而成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官方对西凉湖的地理、人文介绍得不够。也许是西凉湖太平凡，既无拿得出手的自然风光，又无独特的地理人文价值，不值得官方记载吧。

西凉湖，历史上应当是一个通江湖泊的，而从水利功能上，她同时又承担蓄洪使命。即当长江发特大洪水，危及到武汉等重要城市时，西凉湖必须作出巨大牺牲，敞开胸怀容纳长江分流过来的洪水，从而保卫大武汉及其他城市。但奇怪地是，我查看湖北省地图，却看不到西凉湖与长江之间连接的那条水路。查看咸宁市地图乃至嘉鱼县地图，也根本没有那条水路。

那条水路到底存不存在？我11岁那年去过的那条长港，现在到底怎样了？父亲说他曾经驾船从我们家门口出发，能一直行到武汉来，到底是吹牛还是曾经有过的事实？这些，都需要我亲自去探访。还有小时候常听父辈们讲起的四邑公堤，也是我要探访的。

2016年5月11日和12日，我自武汉出发，走金口闸、沿长江岸边的四邑公堤到达嘉鱼的余码头闸，又从余码头往咸安、再从咸安沿湖折回嘉鱼新街镇、渡普镇，算是环了西凉湖半圈吧。

下面请让我用文字与自己随手所拍的图片，介绍这次探访历程。

刘雨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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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沙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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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武汉市江夏区金口开发区。金口开发区这几年最大的动作就是上海通用汽车在此建了庞大的生产基地。通用汽车武汉生产工厂建成投产，与早已成熟的沌口开发区那边，进一步稳定了武汉市作为全国乃至全球汽车制造业重镇的地位。通用汽车产业园里的部分防火门是我供货的，我对这里多少有点熟悉。

图1是金龙大街上的道路指示牌，通用产业园在右，金口镇则往左。

图2是通用生产的汽车。

图3是即将上江堤（即武金堤）。从武汉长江大桥（一桥）起到金口的长达近百里的长江大堤，都叫武金堤。武金堤这两年在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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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闸。1935年，中华民国委员长蒋介石在金口这里集国际多名专家智慧修筑当时最大水利工程——金水闸，蒋介石为闸亲笔题名。金水闸落成后，将金水河分为内河与外河。金水闸以上的河段被称为内河，以下河段被称为外河。
我在这里反复观察几遍，想找到老蒋当年题名的“金水闸”三字笔迹，但没找到。别看这金水闸现在似乎很小，但在刚建成的那时，据说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水闸。
金水河发源于鄂东南的幕阜山北麓，自东南向西北，流经湖北咸宁，蒲圻，嘉鱼，武昌（今武汉江夏区），途中纳入西凉湖，斧头湖，团墩湖，上涉湖，鲁湖，后石湖等湖之中，通过武汉市金口街的金水闸，由金口流入长江，全长144公里。金水河在武汉金口街内流程为11公里，其中内河段为3公里，外河段为8公里，外河水位随长江夏满冬枯。
1996年，由湖北省和武汉市有关部门共同投资在金水闸下沿另建一座新闸，确保了金水河汛期的排水安全，对金水河起到了重要的水源调节和控制作用。
金口电排站于1970年动工兴建，1974年建成投产，后来又几经更新改造。它负责斧头湖、西凉湖、鲁湖三大湖泊来水的排涝任务。工程收益区涉及武汉的江夏区、咸宁的咸安区、嘉鱼县、赤壁市等四四县市，是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重要屏障。同时，金口电排站还直接保护着“国家主动脉”京广铁路、京港澳高速、沪蓉高速。
金水闸为武汉市文物保护单位。它与我们西凉湖还是有关系的。
图10、图11为金水闸。
图12为金口电排站。
图12为金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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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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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金水闸，往嘉鱼方向进发，但我没有沿武嘉公路驰骋，而是从分叉路口直接往江边走，上了长江大堤。长江大堤从这里开始，一直延伸到嘉鱼县、赤壁市（即蒲圻县），都可以叫四邑公堤。可是我在这里问一位正在大堤上打油菜籽的乡亲时，他说我们这里不能叫四邑公堤吧——四邑公堤还没到呀，它在嘉鱼那边，我们江夏这边不能算。而事实上，我已在他附近看到了有显示这里已经是四邑公堤的标识了。
      我在幼小时候就听大人们常说四邑公堤，经常听说谁谁又被抽调到四邑公堤去了，但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具体是在那里，只知道是在我们西凉湖对岸嘉鱼那一边。由于小时候地理知识匮乏，我连四邑公堤是位于长江边用来抵御长江洪水的大堤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它就在我们西凉湖边呢。直到去年我自武汉去嘉鱼县拜访一个项目时，歪打误闯，无意中把车开到长江大堤上，忽然看到哨所的墙上刻有“四邑公堤”四个字，才恍然大悟：原来四邑公堤就是我脚下的这两端根本就望不到头的长江大堤呀。

我这才知道，四邑，是指嘉鱼、蒲圻、咸宁、武昌四县，四邑公堤，就是保障四县不受长江洪水冲击由官方主持修建的大堤。

嘉鱼、蒲圻、咸宁、武昌“四邑”之地，与长江大堤相依为命，既感恩江水恩泽万物，亦深受洪魔肆虐之苦，因“水之患四邑共之”，“固则均利，溃则均灾”，四县均堤分修，故名“四邑公堤”。

四邑公堤修筑之前，长江依山汇湖东下，嘉鱼、蒲圻、咸宁、武昌四县尤其嘉鱼沿江一线，属江河湖泊之地。宋时长江向北改道后，此地逐渐淤积为平原湖区，仅留下金水河这个长江故道的陈迹。修筑四邑公堤之后，沿江一线才逐渐有人聚居，建村垦殖。特别是1932年建成金水闸之后，西梁湖、斧头湖水位降低，居民增多；沿湖沿金水河筑起围堤之后，低处也相继垦为农田，始为“鱼米之乡”。

四邑公堤作为鄂南乃至大武汉重要的防洪屏障，保障着四县百万生命与百万良田财产安全，堪称四县人民的守护神！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领导群众，四县合力，千军万马，人挑担提，连续大规模建设，连年岁修，不断加高培厚，植树护堤，砌坦护坡，设段管理，整险加固，填塘固基，才使四邑公堤真正成为“长江一长城”。

1998年长江大水时，尽管四邑公堤之外的簰洲湾垸堤溃决，但四邑公堤挡住了肆虐的滔滔洪水，确保了四县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大水过后，国家投入巨资建设长江堤防，四邑公堤得到全面整治，通过加高培厚、堤基防渗、护坡护岸、植树种草，防洪能力得到极大提高，因此四邑公堤也称为“国堤”。

三峡大坝建成后，听说长江中下游发生以前那种特大洪水的可能性没有了，四邑公堤的防洪作用似乎在被世界淡忘。如今，很少有人提起这座长达百里的大堤。我作为70年代出生的人，对它还有兴趣了解。而80后、90后、00后更是对它一无所知，估计也没有人对它有了解的兴趣了。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