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容易把人抛,最是不错的,徘徊恍惚间,我也有了属于我的十年前。犹记得那娴静如水的日子。晨兴,下清粥一碗,二三小菜;半晌,缘溪行,砂石缕缕斑驳,一双彩蝶流连而至;阡陌小道,手携两支莠草,一粒幽馨的花骨朵正含苞。。。。。。只待那袅袅青烟升起,那是我归去的方向,那片回忆中的小村坳,不施粉墨,不染繁华。现在想来,倒是与王建所吟一句“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几分相似。
我爱这样难得清闲的旧日时光,可以品一杯青茗,漫步在早已无人问津的旧戏台,嗅得那来源于千古的品位与情调;可以在烟雨朦胧中,拾级而上,轻触那一缕氤氲着水气的花香。
而困于俗世琐务的我,只能在一卷纸上,用一笔油墨香默默守望,我欲精于学,也束于长辈的切切期望。我依旧不舍那一抹独有的倩影,但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的异样,哪怕偶得闲暇,有心去寻得花枝草蔓间的亲昵感,却再也无心为一抹月色感慨。换言之,也许并不是生活禁锢了我,而是我的心境,也随着年华逝去而默化了罢。
头顶苍白的光线倏忽间抽动了我的神经,指尖舞动的纸张停在了这一页。目光聚焦,那是一片水杉的枯叶,多少年都沉睡在这似乎隽永的一页,平整到几乎一丝不苟,或失了几分生气,但依旧脉络清晰,是在倔强地抗争书脊的重压?还是在用这种高姿态,纪念亦或是祭奠着我所向往与怀念的?
也许物亦有情,人更有意吧。我脑海的画面里,一袭素衣的侠士,吹奏着一曲喑哑的萧声,绝美而不自知。察觉到世殊时异,越发悲凉,红尘将去无奈泪眼问花花不语。暮色渐近,杳杳钟声,试问逝去的,那里只是那一管萧声。
——还有我再难以回还的昔日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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