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赤壁美陶瓷砖 于 2010-1-6 11:51 编辑
关于梦想,有一段很投遥远的记忆,上四年级那会儿,写过一篇很梦幻的作文:我的梦想。其时文中写到:我的梦想是长大了发很多工资,然后把家里的地板全都铺上光滑的玻璃。然后跟妹妹一起在上面溜冰。其创作动机是,当年家里的水泥地板高低不平被同学讥笑为搓板地。该文一出一时被老师同学引为笑谈。因为同学们的梦想都是当景查、当老师、当科学家之类来把自已装修成人模狗样的,惟独我不争气的想着装修地板来溜冰。
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那些当年想当景查的同学有人被景查抓了,想当老师的因为孩子不听话被老师骂了,想当科学家的连科学两字怎么写都快忘了,而我却卖上了不但光滑而且比玻璃结实耐用的瓷砖。这回好了,想怎么溜怎么溜了。不但自已溜还可以帮别人也溜一把。原来梦想也可以曲线救国,老师,四三班的小小程同学梦想成真了。只是,您说得对,我现在却不想在上面溜冰了。
很好笑!所谓梦想原来就是这样:你想要块玻璃溜冰,却在你不想溜的时候给你块瓷砖。原来梦想她娘是无味、她爹是无聊、她老师是无意,原来我们的人生是梦想她大姨妈:无厘头。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安尔乐和妇炎洁。所以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一辈子总有那几次……。惟有叹息,谁用知道!
直到这几年做了生意后才想通,人这辈子注定是被梦想所蹂躏的一辈子,特别是在当下。光看老程店里那些进进出出,满面春风忙着装修的人们就知道,一大部分人脸上蛮甜,其实心里挺苦,表现得很有意境,都是诗人,其实就是湿人,人生的风雨淋多了,于是脸上眼中心里全流淌着概叹跟哀怨的水滴。老程我当然也有这样一种气质,也跟他们一样时不时就会诗兴大发拍案而起把酒狂歌一首:快乐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只盼天上宫阙,买下不花钱……。
小时候被一部电影振奋得斗志昂扬——《小兵张嘎》。看到嘎子哥绝决地烧炮楼一个劲往里抱柴火,热血沸腾恨不得冲将上去帮他一把。最后终于炮楼点着了,看到嘎子哥昏过去时感动得泪流满面。决心向嘎子哥学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以为长大了人生的成功就是能找到老罗叔弄把盒子炮震震胖敦杀几个小鬼子而已。
却不料,越大越发现,人生根本不需要图纸,因为无法设计,一切都是迷乱。老罗叔也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一不留神就把你传过去销了。鬼子也许却能帮你卖几块瓷砖。而胖敦也许使上了机关枪,盒子炮你都不好拿出来骄傲。再或者很多无耻的事都不是刻意,而始于随机、非典型。而正义仅仅是因为成功,罪恶也仅仅只是因为失败。
是非相互殖民,黑白交叉租界,梦想被现实强拆,自然而然你的命运就只能承包给无奈了。这种情形之下,想不当个诗人都难呐!
昨天一个久未联系的老朋友忽然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话:程老板,日子过得滋润啊!一声老板叫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想学铁扇公主说一句: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玩笑终天还是没有开出口。谈起当年一起做白日梦的那段青涩时光,他说:你房子也买了,生意也做了,什么都不缺,还有什么可梦想的?我只得苦笑,梦想如内裤,合不合身只有自已知道。也许我现在穿着的却是他的码也未可知。原来他也是个诗人啊!
想想真不值,这些年费尽心血在所谓的梦想中挣扎时,身边很多美好的东西悄然如黄花去,得到的却是看起来很如意和被梦想。横竖是当诗人,倒不如光了个屁股蛋蛋,当个光猪壮士来得畅快。从此只为自已写诗:我光着屁股站在桥上风景,看风景的人穿着内裤在楼上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