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单身植物 于 2017-6-20 10:55 编辑
你知道吗?在六米桥的菜场里面,还藏着一个经营了好几代人的早餐摊,第一次去这个菜场早餐摊的时候,觉得那简直是为我准备的一场久别重逢的惊喜,那场面,像是在播放一场关于九十年代的小城居民的老电影,看着忙碌热络的每个人,也瞬间让我的记忆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早点摊都是大海碗,老四方桌,长条板凳,跟这里像是一模一样,那时的人也跟这里的一样,穿着花布衣裳,没那么刻意的打扮,都随随便便的样子,那时的店老板也跟这里的摊主很像,热情慈祥,满眼的笑,让人舒服得像是在家里一样。
知道这个地方还源自在六米桥的菜场边卖花,一天,住那里的鸡蛋面来看我,端着一碗油辣辣的馄炖,我起来早,已经在街边的包子铺吃过了,也不太吃辣,却看着她手中这一碗馄炖垂涎三尺,非让她也去给我买一碗来。再买的那一碗端过来的时候闻着更香颜色也更油亮,光看着那馄炖汤都觉得很享受,而吃起来,皮薄而滑软,馅也肥瘦得刚刚好,再喝一口汤,就觉得好吃得不得了。这样一比起来就觉得别处早餐店的馄炖再也吃不下去了,要不是汤太寡淡无味,就是皮太厚而粘稠,再就是陷因为瘦肉太多让人感觉不是在吃馄炖而是在吃肉。
作为一个花贩子,本来我都是隔几天才会去一次六米桥的菜场,而因为念着那碗馄炖,第二天就接着又去了,再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这里不仅有好吃的馄炖,还有油滋滋的糍粑面窝,欢喜坨,糯米鸡,煎得两面焦黄的米饼,包子饺子我都还没来得及吃,汤圆米酒也还没吃够,而粉面这些每个早餐店都必备的选择也让人觉得别有味道,对于热干面我更是挑剔,别人觉得好吃的店我都不屑一顾,我最爱吃的热干面远在武汉司门口的偏僻巷子里,现在却在这里找到了熟悉的味道。要是一户人家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的品种,几户人家相互错开排列,看似分开,又是在一起,看似在一起,却又是分开的经营着,每个摊主都各自守着自己的摊位,不争抢生意,像是邻里相亲,和谐又友好。
我说,自鸡蛋面嫁到这里,我来六米桥也不下百次了,却从来不知道有一个这么有意思的早点摊,可这也不能怪我,谁会想到,原本用来摆菜的菜场,实际是一个大众过早的地方呢。在市里面菜场里满眼都是坎肉的砧板,养鱼的盆盆框框,各种各样的蔬菜,在这里却换成了揉面的案板,冒着青烟的油锅,热气腾腾的蒸笼和各种调料的瓶瓶罐罐。而我想也正因为是在这样隐蔽陈旧的菜场里,才让这里的早点吃起来那么的美味,不然他们拿什么来与那些装修风格与时俱进的街边店比拼。写到这,突然觉得这里的早餐摊一定还经历过绝处逢生的历练,而没有这番历练,我们估计既吃不到让人留恋的早餐,也看不到如今这里呈现的破旧美了。
后来每次去的时候,花儿们往地上一摆人就跑去过早了,回来的时候摊子旁就围了一圈老头子老太太,说:你这个丫头生意不做跑哪里去了。可是我觉得,在六米桥,过早比做买卖重要多了。而且面对这些老人家,我赚什么钱,二十块要还价到十块钱,五十块也要还到十块钱,一百块也敢还价到十块钱,你以为你卖十块钱的东西给他们就可以了吗,十块钱他们也要还成两块钱,做他们的生意,全是赔本的买卖,而即便这样我还是愿意来这里,有时会吃了碗面,过会儿又去端了一碗粉,看着别人吃的油条也会又跑去买一根慢慢嚼。
鸡蛋面说这里适合养老,我觉得也是的,这里的人爱养花草爱闲聊,上午十一点都还大有人在的咬着油条拎着包子晃在路上左看看又瞧瞧,而我想他们不买太贵的花草,也是因为他们大部分人更淡泊只追求有情趣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