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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楚剧院改编戏《凤冠梦》昨天在湖北剧院惠民演出，先凭借记忆大致勾勒下这部改编戏讲的故事：
古时候，在烂柯山下，住着一位叫朱买臣的穷秀才，靠在山上砍柴维持生计。有一名叫崔氏的女子不嫌朱买臣贫寒，心甘情愿地要嫁给这位穷秀才，但是遭到了媒婆王妈的反对，王妈为他介绍了张屠户、员外等，但崔氏只想和穷秀才在一起，因为她心里希望秀才有一天能考中功名，成为官宦之家，她就会成为夫人，头戴凤冠身穿霞帔。所以她不顾劝阻，嫁给了朱买臣。这一嫁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来穷秀才仍然在穷困潦倒中挣扎，两人经常因为贫困难以度日，靠旁人接济，生活举步维艰。崔氏眼看自己已是人老珠黄，朱买臣还是一贫如洗，她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凤冠梦”就要破灭了，加上二十年的贫困煎熬，她的心动摇了。这时媒婆王妈给崔氏介绍了张屠户，并送来了200两银子作为聘礼，崔氏心里很挣扎，但一想到二十年来的种种痛苦，她叫朱买臣写下休妻书，各走各路，朱买臣不愿意，依然用考取功名后的凤冠霞帔来劝说崔氏不要离婚，但崔氏已经听厌了这套说辞，坚决要和朱买臣离婚，并将200两银子送给朱买臣，作为他考取功名的费用。这样两人终于离婚，崔氏嫁给了张屠户。若干年后，朱买臣终于考取功名，当上了会稽太守，崔氏得知后，悔恨交加，痴梦一场，梦见朱买臣回来找她，她又想到两人二十年同床共梦的夫妻情份，加上离婚后还送了200两银子（这是很大一笔钱）帮助朱买臣考取功名。她决定去找朱买臣再续前缘，圆了自己一生的“凤冠梦”。朱买臣对崔氏前来续情的请求，百般刁难、挖苦、侮辱，要她马前泼水收回覆水后，才与她再续姻缘。崔氏最初认为可行，当明白覆水难收，才知道朱买臣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朱买臣还把当年崔氏送给他考功名的200两银子又还给了她。面对朱买臣的冷淡薄情，崔氏心灰意冷，加上张屠户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崔氏绝望无助无路可走。她，梦碎后，被逼投湖自尽！全剧完。
《凤冠梦》就是讲的这样一个故事。朱买臣和崔氏这两个主要人物的命运让人爱不起来，也恨不下去，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崔氏，当初嫁给砍柴为生的穷秀才需要勇气，一起患难与共还生活了二十年，生活靠亲戚接济、下雪卖柴，几十年住着摇摇欲坠的破茅屋，丈夫又是一个只问读书不管生存的穷书生，对一个女人来说，接受这一切已经很难很难了。这样看，这个女人其实是很伟大的，即便是分手了还将张屠户200两银子的聘礼送给她前夫，资助他继续考取功名。她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她对朱买臣还抱有期待，还有情份，还有一个未能如愿的“凤冠梦”萦绕在她心里，她不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但是她又不甘忍受一辈子的贫困煎熬和折磨。她心里很矛盾，很挣扎，她难以果断绝情割舍，她也没有那样做。她既希望朱买臣考取功名，又不甘一辈子的穷困，心里又还藏有一个穿戴凤冠霞帔的梦，本来这里是有很多戏可以写的，人物纠葛的内心世界、人物性格的复杂性都可以再这里好好表现，但是改编的这个本子却把这些最容易出戏的地方写的太直接了，导致人物形象没有很稳当的立起来。
朱买臣，当初崔氏要他写休妻书，他痛彻心扉，死活不愿写，不愿离开崔氏，他对崔氏是很有感情的，看得出来他对她的爱很深，朱买臣也接受了崔氏送给他的200两银子作为考取功名的费用。但是当朱买臣当了会稽太守后，对此前的一切情份都不认账了，一个温情脉脉的书生，为何在当了太守后，对夫妻旧情就没有一点怀念呢，还百般挖苦、讥讽、侮辱崔氏，要她马前泼水收回覆水。这个人物的转变活脱脱换了一个人，他还是朱买臣吗？
戏中最令人困惑的就是崔氏和朱买臣在不同的情境中，人物动作（行动）与人物性格之间的矛盾。崔氏一直在追逐她的“凤冠梦”，一直坚持了二十年，这说明她的个性中还是有“长远打算”的，不是见利忘义的，薄情寡义的人。当初嫁给穷困潦倒的书生，二十年的苦苦等待，他们的夫妻感情还是经受的住考验的！但是转眼间她在剧中却稀里糊涂地就和张屠户结了婚，要说她不能吃苦，不能忍耐，不爱她丈夫是说不过去，二十年毕竟不短，人生也没有几个二十年。既然人物性格在此时已经很鲜明地立起来了，当转到另一个情景时（休妻书），崔氏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崔氏不是崔氏了，这种转变在剧中并没有交代得很清楚，即便是王妈从中说媒撮合，好像也没有足够的说服力能证明崔氏此时的转变是合情合理的。正是这种矛盾，导致了人物最终立不起来，刚立起来又被打下去了。
朱买臣爱崔氏，漫天飞雪上山砍柴，夫妻二十年同甘共苦熬过来了，即便是面临崔氏的逼迫，要他写下休妻书，他是痛苦的，撕心裂肺的，他不愿和这个二十年的伴侣就这样分离。他接受了崔氏给他的200两银子，最终考取了功名，如果没有这200两银子的资助，恐怕他也难以博取最后的太守之位。难到他心里就没有一点感恩之情吗？没有一点夫妻情份吗？从人之常情常理来讲，应该都是有的。但是我们在剧中却看不到这些，只能看到冷酷无情的会稽太守朱买臣。是什么让他转变的这么决绝、这么彻底，如果说一个人真的会有这种转变，那期间的过程一定是震撼人心的，“戏”就出在这里。遗憾的是楚剧《凤冠梦》中把人物性格转变的关键“戏”或者说“高潮”留给了观众自己去揣摩。观众懵了，看不懂了，看糊涂了，这样的人物只能令观众对其爱难恨亦难。
崔氏和朱买臣他们的性格和动作相互矛盾造成了观众对待人物情感的困惑。其实在分析过程中，我们也不难发现，有两个动作设计的很不合理：一是崔氏二十年的等待；二是崔氏给的200两银子。这两点是让人物刚立起来又倒下去的两个很关键的因素。
看完《凤冠梦》，有那么一点戏外的感想：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凤冠梦”，夫贵妻荣的现代大戏还在生活中继续上演;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功名梦”，隐忍坚守一夜成名的幻想在现实中仍然不断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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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3-10-11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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