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传奇第二章

长空来风

菩萨说因果  双美贬江东

汉初一段公案了结，一班人要去中华大地完成一段功果。吉日选定，玉皇大帝在瑶池设宴。
　　这日玉帝还请来西天如来、普陀观音、太上老君、南极仙翁、北斗星君、东华帝君、华光老祖、赤脚大仙等一班佛、道正神赴宴，为应劫运下凡的一班星主们饯行。李长庚、李靖、哪吒、黄飞虎、杨二郎这些随驾仙官忙着候诸天佛仙。但见瑶池瑞气扬扬，鸾凤穿飞，仙乐齐奏，众仙欢聚一堂。吃的是透明金丹、红熟蟠桃、海中珊瑚、山间仙果，喝的是玉液琼浆、银盘甘露。满堂佛仙说不尽帝德永昌，颂不完皇恩浩荡。
　　先是一班要下凡的刘邦、韩信、彭越、英布、张良、陈平、肖何、卢馆等轮番向玉帝敬酒谢恩、辞行。再又是众仙逐一向他们祝酒饯行。
　　众仙正热闹之际，忽见下方南澹部州翼轸之间，长江之南一山无名火发，光焰冲天。
　　玉帝大怒说：朕正宴请佛仙，是何等妖孽在凡间作崇，弄此玄虚？
　　只见观音菩萨向佛祖释迦牟尼会心一笑。
　　玉帝说：观音菩萨想必是知道什么妖精作崇了。
　　观音菩萨说：并非是妖精作崇，此乃因果所然。
　　玉帝说：什么因果，请菩萨替朕解来。
　　观音菩萨说：下方翼轸间起无名之火的那座山兀立江边，名叫赤壁山。当年赤帝子应运下凡，诛暴秦，以火得王，定了汉朝天下，赤帝子既为天下圣主，便令普天之下崇尚赤色，高祖六年，诏设一县曰沙羡，此乃羡兵之地也。玉帝可闻秦始皇赶山填云梦泽的故事？
　　玉帝问道：秦始皇赶山填云梦泽是怎么回事？
　　观音菩萨说：当年洞庭龙君深恐秦皇将群山赶入云梦泽中，灭尽无量水族，日夜忧心如焚，其女三公主桑珠奏请父王愿前往劝阻。桑珠计划化作美貌渔家女，见宠于秦皇，日夜寻欢作乐，使秦皇忘却赶山。可这秦皇虽爱女色，却不忘事业，他日间与桑珠迷恋，夜间赶山。
　　玉帝又问道：秦皇用何物赶山？
　　观音菩萨说：那赶山鞭儿原是贫尼见他修长城时，万千民夫抬石担土苦不堪言，我就化作卖花线的老妪，将每人肩上搭根花线，民夫们抬石挑土便失去重量，助他修成了万里长城。这秦皇知道花线的妙用，通通收去编了个赶山鞭，赶山塞海，赶得群山如绵羊一样滚于海中。桑珠想偷这赶山鞭儿，就问：皇上那赶山的鞭子好生厉害，可你把它藏在什么地方？秦皇拍拍肚脐眼里说：就藏在此间。桑珠又问：秦皇白天如何不赶山，而夜间赶山？秦皇说：怕鸡叫，子时鸡叫以后便不能赶山了。这天夜里，秦皇又去赶山，不到子时桑珠学起了鸡叫，这一叫九里十八庄的鸡都叫了起来，正在赶山的秦始皇，闻鸡叫，心里一慌，用力太猛，鞭子断了，飞到江北化为乌林，将一座山赶到江中间不动了，后来汉高皇就将此山更名为赤壁山，欲以此山镇定江汉而安天下，桑珠的美人计成功后，也就离开了秦始皇。
　　玉帝问：赤壁山为何起无名之火？
　　观音菩萨说：昨日陛下在灵霄殿断公案三分汉鼎，谁知惊动了宫中的鼎炉一点真火坠下天宫，今日正好掉在赤壁山上，引起无名火起。这里有两件因果，其一上天分汉鼎，必使众位下凡星主凡间动杀戮而相争，此事将应在赤壁山上，一战而汉鼎分也。其二，当年桑珠计迷秦皇，救了洞庭湖中无量水族众生，此次分汉鼎下界众生遭劫，洞庭湖中水族安能保全，此也是劫数所然。
　　玉帝和众神听了，深服观音菩萨所论。
　　这时左金童、右玉女托着玉盘在众仙之间轮番斟酒，那金童长得唇红齿白，面若团粉，一对又黑又亮的眼睛，满含着多少柔情，他总是俊眼偷偷看玉女。玉女发似乌云，体若飞鸾，轻轻盈盈，樱桃小口，一对酒窝，一双大眼，未笑先有情，她总是对金童暗送秋波。两个托盘执壶，挨肩擦背，情投意合。
　　观音菩萨平日是急人难、成人美的仙佛。她想金童玉女两个情海孽障，也该去消消了。便举杯对玉帝说：贫尼又要说一段因果了。
　　玉帝说：菩萨说的因果很是中听，快快讲与朕与众神听闻。
　　观音菩萨说：陛下明断汉初一段公案，又着他们下凡去完成一段功果，此乃陛下好生之德。只可惜汉初那桩公案中还有两个情种含冤未曾伸得，不如一起了结更好。
　　玉帝问：还有哪两个情种冤屈未伸？
　　观音菩萨说：与赤帝子刘邦一起反秦起义的项羽，他二十四岁叛秦，大军直逼关中，灭秦主力，真乃力拔山兮气盖世，他那妻子虞姬，也是个绝代佳人，本当与项王白头偕老。刘邦、韩信一班人却苦苦逼得他们在垓下一战，四面楚歌，弄得霸王别姬，自刎乌江，把一对好夫妻弄得这般下场？如今陛下明断汉初公案，这两个人冤屈还小么？
　　玉帝说：菩萨有所不知，他俩个原是朕的左金童、右玉女，本是站在朕身后执掌日月阴阳扇的。一日两个竟调起情来，让那日月阴阳扇倒下，弄得天上人间阴阳失调，造出无量事端，朕将他们贬于凡间，去磨磨那情海孽障的，如今他们不是已经归位在朕身边做神仙么？哪还有什么冤屈？
　　观音菩萨看了一眼站在玉帝身后的金童玉女说：我看他俩情孽并未消除。
　　一句话说得金童玉女脸色刹白，心一惊，手一松，那金壶、玉盏、玉盘一齐落在地下，金壶泼了玉液，玉盏、玉盘摔得粉碎。
　　玉帝大怒说：果真如此，定将他们打下阴山。
　　观音菩萨连忙说：此事不怪他们俩个，是贫尼点悟他们前世今生，还求陛下念在他们是汉初公案中之人，让他们到凡间去续了前缘，了却孽障，建立功果，再回天庭来当神仙不迟。
　　玉帝说：菩萨之言甚是，可叫他们投生何处？
　　观音菩萨说：当年项羽起兵江东，垓下一战，使他无颜再回见江东父老，贫尼觉得仍叫他们俩个回到江东去，一个投生吴都孙府，为孙策的女儿、孙权的侄女孙百花，一个投生陆氏，为陆逊，日后成为一对美满夫妻，共保东吴基业，不知圣意以为如何？
　　玉帝大喜说：甚好，甚好，原来众神和凡间都传朕古板刻薄，没有人情味，这次朕也要改变形象，做做栽花不栽刺的美事。
　　众仙听了都乐得哈哈大笑。
　　金童、玉女连忙跪下说：谢玉帝圣恩。
　　金童、玉女又谢了观音菩萨的美言作成。
　　只因这次赐宴，弄得金童玉女双双应运下凡完成一段功果，又偿了相思孽债，此乃玉帝成人之美，不愧天帝至公无私。
　　宴后众佛仙归去，一班准备应劫运下凡的星主们也由太白金星领去安排下凡事宜，只因这班人下凡，神州大地又闹出一番龙争虎斗，特别是在那赤壁山上演出三分汉鼎的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