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那颓败的老屋
荒芜的野草
长满偌大的土场
还有满结蛛网的窗棂
如迟暮独坐的老人
失神地遥望远方
连阶前青石板上的苔藓
都染上了黑瓦砖墙
乡愁是门前那棵空了鸟巢的石榴
叶儿落了又青
青了又黄
那树火红的果子
在枝头裂开
似淋漓如血的伤口
乡愁是那袅袅的炊烟
仿佛又听母亲唤我
一如儿时晚归
悄然走过
那片郁郁葱葱的稻田
和那萤光点点的大豆高粱
乡愁是那首呀呀的童谣
也许越过百年
即使身处繁都
总有人泪光涟涟
或远或近
或高或低
在不经意地传唱
乡愁是那盏昏暗的油灯
油灯下的影子
如我一怀的离绪
分明清清朗朗
却一会儿很短
一会儿很长
乡愁是这难眠的初秋
那不曾闻见的梦呓
不是呢喃梦外
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是我魂萦梦里
回去时究竟
是左脚还是右脚
先踏上生我养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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