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之二清明扫墓祭祖
清明节我回到了乡下,离开了林立的高楼,轰鸣的机器,公路上分流的栏杆和流淌的车流,来到了乡下。
远离喧嚣的我来到了魂牵梦萦之地,然而我思念的家乡已不是我梦中的模样,梦中的家乡啊,你变了,变得有点不认识,分不清是清晰还是模糊了。清晰的是那山那地那熟悉的水田,父亲的房子还孤单寂寞的立在那里,屋旁边的那棵桃树还在。然而又模糊了,这是我的乡下吗?整个村子太静了,静得有点不自在,不用说鸡鸣狗吠,半天只看见邻家大姐带着孙子,也只有这祖孙俩守着昔日热闹的村庄。昔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的情境不见了,牛的“哞”声也已经远去,听说现在稻田都承包了,都是机器耕作,自然再也不会有“扯秧、插秧,踏田”的了。自然也没有了方苞的“父抱子”和唐解元的“水车车水”了。只是不知那田与田之间的过水沟里的“小精灵”泥鳅是否还在快乐的向上游着。
上坟扫墓要穿过一片竹林。原来是一片枞树林,记得下面还长过一种“枞树菇”的磨菇,很好吃的。枞树叶“引火”很好,一点就燃。几年间被竹子夺了“地盘”,一根枞树也不见了,现在也不打柴了,满山都是竹枝和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松软松软的。目光所极,到处都是竹笋,有的一两人高,有的还还刚刚破土而出。还真是“新笋傍旧竹,枯叶难掩留,出土便成林”。想起了王维的“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只是嫩嫩的“春叶年年绿,我愿年年归”啊!
来到父亲的坟头,拔草清理了一下,虽然昨天下了一天雨,还是小心为妙,把枯枝烂叶,陈年的纸幡、鞭炮都扒开,插上新的纸幡、假花,周围树丛撒上片片“冥币”和黄色的“纸钱”。我想父亲再不会为钱发愁了吧?在生没钱治病走了,如今一张“冥币”就是一千亿,只怕用了也不能找零,便是阴间的“百万英镑”的故事,也不知烧了多少个“千亿”。阴间与阳间不同罢,阎王也太大方富有了,他的子民,人人怀揣“千亿”。不知父亲是否能不能“拿着”并能看着我们,反正我是放鞭放炮又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愿父亲在天之灵,保估孙子们事业有成”。
炮竹声声寄思情,看着烟火熄灭,缕缕轻烟,袅袅上升散去,我心里想的是孤独的母亲。
稻草捆秧父抱子,
竹篮提笋母怀儿。
——清代散文家方苞
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传为唐寅对祝允明
201804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