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随阳山里客 于 2014-5-11 17:09 编辑
离开故土的母亲
母亲照料在家乡的儿子高中毕业,又到广东来照料读幼儿园的女儿。象许多上辈一样,她认为带孙子是应尽的义务。除了接送女儿,洗衣做饭,洗碗拖地,能做的,母亲无一不做,以致妻子觉得自已守在家里,是浪费劳力资源,又找单位上班。
母亲育有二男三女,我排行老三,其他四个儿女都在家乡赤壁。以往幼儿园放署假寒假,送母亲和女儿回赤壁小住,只要送上火车,只要告诉哥哥她们乘坐的车次,哥哥去火车站接站就行,今年不行了,母亲的体力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一老一小在千余里的铁路线上奔波,已经不能让我们放心。
母亲身在广东,对家乡儿女的牵挂,依然不减。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母亲最关心湖北,那里有她的儿女,有她熟悉的故土.我曾经有送母亲回家乡的想法。母亲劳碌一辈子,放落锄头就是扁担,回家乡,她一样不会闲着。家的周围,己是高楼林立,母亲原先开荒的菜地,所剩无几。她回去,定会去更远的地方,开荒或者捡别人荒芜的田地。种菜薅草,担粪浇水,己不是年事已高的母亲力所能及,而且,她一样会挂念远在广东的儿孙。这些顾虑,让我在电话里对哥哥姐姐说,广东冬天不冷,夏天沒有家里热,适合老人居住。去年回赤壁,老舅说,你妈妈适应在你那边,胖了,气色好了!语气里有对老外甥的赞许,着实令我心里踏实许多。
因为工作,我们夫妻早出晚归,一般是母亲在市场买菜。电视上爆光的种种食品安全问题,让人草木皆兵。母亲既要顾及我们的口味,又担心农药化肥激素的污染,还要盘算怎样节省,买起菜来总是费心。记得前些年,接母亲从随阳故土到赤壁城区,身体还算健康。接送孙子上学之余,母亲开荒种菜,还在西门的仔猪行,抓养了一只小猪。母亲的勤劳换来了四季时令菜蔬的不断,环保绿色无污染。儿女们相聚的日子,看到子孙满席,大快朵颐,赞美着出自她手的菜肴,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心底的喜悦。吃不完的蔬菜,母亲就会提到河北街的菜市场去卖。久了,结识了几个也是象她一样,提自种蔬菜自销的老太太。她们隔三差五菜场上见,热情地打招乎。冬天闲时,她们会相约到哪家烤火,围炉话些家常。或交流种菜卖菜的心得,或唠叨些陈谷子旧芝麻的往事,高兴时笑声朗朗,伤情时唏噓连连。母亲渐渐没有了离开随阳故土的失落,适应了这种亦城亦乡的新生活。
母亲来到广东,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但是又一次,让老母亲离开熟悉的环境,与我们一起,成了异乡人!母亲尽管没有抱怨,做儿子的如何能心安理得!陪母亲说话的时侯,因为空间与时间的阻隔,让母亲在讲述往事时,从容安详。母亲十七岁嫁到山里,父亲过早去世,她艰难地抚养大五个子女,经历的磨难,不是三言二语能够说尽。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没有心怀天下的雄心博爱,只有俗世的居家过日子的忙碌,初衷是如何让家人生活得更好。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为了实现这简单的初衷,,又留下了多少难以弥补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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