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寂静

于望

寂静

photography.yuwang

历时30天，游记共6900字。

  

我之所以说这趟旅行寂静，不是因为四下无人，相反地，我一直在遇见和告别，并了悟无常的道理。

我之所以说它寂静，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心。

平遥

这是我经验里的第三座古城，与前几年去过的凤凰、乌镇不同，这里是黄河中游粘着黄土气味的平遥，他在七月烈阳下风尘仆仆地赶来迎我，触目所及处皆是黄橙色，干燥得只能让心时时刻刻淌一条河。并非没有到过北方，却不曾有这样明晰的感觉，印象中的北方是北京的大气，是哈尔滨的异族风味，是漠河北极村的清新舒适，西北和东北相差太远，让我隐隐对后面的路生了期待。

平遥古城的人不多，比起江南的水乡，这片内陆的历史城镇是孤独的。琳琅满目的古董，参合着每个景点都存在的商业仿品和平遥给人的厚重真实感，有时候怀疑这一堆堆古董店里是否真存有那么一家真实的店，走进它，逆光，尘埃在眼前漂浮，脏兮兮的物品中有人起身问，这位客官，可是要看古董？呵，并非每个城市都能生出历史的想象。

这是夜里住的家庭旅馆，一进来便感叹很美，难得见到了鲜花。门口的水缸里已经给人投了许多硬币，一两只金鱼正挨着水面呼吸。中国人似乎都有这样的习惯，聚财盆，许愿池，见到水缸便有拿出硬币扔下的冲动，对幸福的渴求早已转换为潜意识的举动。

时光是记忆的橡皮擦，时光是记忆的漂白粉。明信片慢寄的门口摆着这个老旧的电视机，店主懒洋洋坐在里面，似乎时光流转的痕迹可见。生活里更多的一幕是，我拉住时间，他却不理会。

平遥的酒吧不多，酒吧里的人也不多。那个午后他就这样坐在里面，刻成情绪的剪影，随着缓慢而哀愁的音乐而熄灭了灯。这里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只有沉默和长久的叹息。

这世上除了高山和大海，天空和云层，还有夕阳。你有试过等太阳一点点落下直至天黑的经历么，看见那个你一生中见过的最耀眼的星球慢慢地变得像一颗橙子，亮晶晶的橙黄的果实，整个天空都被他震撼了，于是刺目的天瞬间柔和起来，软了你的心，亦软了眼睛，你揉揉眼，眼看天被涂抹得越来越美，躲在云层后面的果实散发出一条条的直线，这也许是你第一次看到光线。你一直在玩，低着头找各种路，怕摔跤，怕走独木桥，你一直都忘记了，要看看远方，看看山，看看日落。那天拍日落按下的快门数，自己都数不清，我的感觉很酸，太阳落山的时候，终于哭出来。人间的美丽最是残酷，最是易逝，却也最让人眷恋。

平遥双林寺。北方的鸟总是格外多，只有在冬天才会来南方么？我在双林寺一只仰首拍鸟，耳边四处是拍打翅膀的声音，像风将书本一页页翻起，又像少年时耳朵里常听到的，关于自由的声音。

幸福不是祈求得到的，却也不是争取得到的。

五台山

白天的猫咪真是懒到一定程度，在五台山的一座藏传寺庙里见到它时，它正打着哈欠休憩，怎么逗都不睁眼看镜头。猫很独立，亦不和人亲近，看人的眼神好像长老看门下弟子的模样，我在双林寺看见一只在佛堂前歇息的猫，功德箱的背后是他的窝，不得不感慨佛的宽容和温柔，人人皆是佛祖手里的莲花。




五台山的寺庙很多，藏传的庙宇会挂上金帆。人去五台山多拜文殊菩萨，渴求智慧，也难得能同时看见僧人和喇嘛。我求过一签，签文已被解读的大师收了，大意是：曾有一针落入海底，终其一生在寻，却不曾寻到。大概我渴求的永远也得不到，一些珍稀的东西石沉大海，太过执着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空。那些没有办法去决定和改变的事情，便是手里一把流沙。好像我少年时拼尽全力去追，到头追一场虚无。

太原

在太原的旅馆得知同学因意外离世的消息，已经哭不出来。常为亲友祈福，终究敌不了命理，变不了生死，你我的微弱比想象中要多。昨日之人，今日却不见于河水，实在怨恨这个夏天。我们要负罪多少才能卸下孽障呢。

归途的火车上我做了一些关于博物馆的梦。动物灭绝的远古，一朵花开的声音，永恒和片刻在灯火飘摇的地方，我是握不定这些的，它们和爱一样难以琢磨。这是太原煤炭博物馆的梦，这一张是宇宙，和恐龙的化石标本，黑洞吞噬的想象化作远古的告别，你猜恐龙灭绝前是如何的世纪，又是如何的场景。

叶子的细胞标本，恐龙的皮肤，暗涌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在博物馆里我总是觉得，这世上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感觉指引着我们的行动，要人去觅食，去伤害和竞争，去选择更有利的抉择，却也在最原始的冲动里想要去爱，你猜肉食动物会不会因爱而开始食草，而这是退步还是另一种进化呢。

西安

西安很热，我在火车站附近吃到了从未见过的三鲜包，里面有颗鹌鹑蛋。住的是火车站附近的家庭旅馆，看旅馆的时候还见到了电影里90年代的招待所。第一天去了钟楼大雁塔，看了被称为亚洲最大的音乐喷泉，等到9点才看到。为什么会有喷泉这个设施呢，是因为农业灌溉，还是很多人一生没有机会看见水往下流的喷泉，于是发明了水往天上喷的喷泉。

到西安的第二天没有去兵马俑，去回民街吃食，结果吃完一碗羊肉泡馍就什么也塞不进了，下午回旅馆，因为感冒喝了药，结果睡到晚上九点，醒了后继续睡，很快就到第二天了。

以前看书里说，我们从一个牢笼走到另一个牢笼，终其一生在迷宫里转悠，矛盾，而无自由。

真不想成为囚鸟。

兰州

黄河第一桥上，第二次见到黄河水，很浑浊。

让我想起整个西北地区的黄色调，和南方的绿色一样成为标志。

去兰州清真寺的时候，着实失望了。坐落在高楼大厦和坍圮废墟之间的清真寺，显得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它的存在本该是干干净净的，却夹杂了太多凡俗的东西，广告牌，小车的停车场，垃圾堆和一些拉面馆。唯独在里面还是保有他的纯真的，在花枝上看见了一只闭眼睡觉的鸟，于是拿相机对着他，一直对焦，并希望它能睁开眼看看镜头。有几个当地的在清真寺玩的孩子一直盯着我看，这孩子似乎思考了很久，问道，你不让它睡觉吗？顿时愣住。

兰州的夜晚很凉爽，白天也不算太热，桃子非常美味，就是价格有些高。

夜晚里开闪光灯拍下的花朵，有一丝隐秘的悲哀。

敦煌

敦煌的夜晚是灯火辉煌的，敦煌的夜晚从九十点开始，阳光褪下时差不多九点，夜市的大排档纷纷开张，我吃过最大一串的巴西烤肉便是在这个夜市。

灯火和你心里的花重叠，两次曝光是我给回忆加上的一把锁。

敦煌清真寺，黄昏的天极美，清真教徒很友好，发来的小册子也被我一路带回家。




日月华光，是不是关于永恒的私语。

透过清真教的围栏拍下了敦煌的夜市，傍晚七点，在一个老汉那里买了西瓜，当场吃了一个。敦煌的水果很甜，每个逛夜市的夜晚，我都在夜市门口的爷爷那，坐下吃西瓜，想一些许久没有想过的事。

莫高窟

进莫高窟前经过一条干涸的河，树叶被烈日晒得发亮，这里的一切都在暴晒，裸露的地表，和苍绿挺拔的树。对一些感情我没有办法暴露，即便剥下外壳，里面也没有温柔的果肉，只见紧闭的洞穴穿来阵阵呼吸，黑暗里有人怯懦，“嘘，什么话都别说”。我在敦煌有种被拉出来暴晒的感觉，开心便笑，难过便哭，一切奔跑都是真实，有风吹过，什么也没有。




莫高窟不允许拍照，怕损坏里面的石像和壁画。上交了相机，一群人从一个洞转入另一个洞，以安静的仰视姿态存在，我也许把自己化为一尊佛陀脚下的石像，鼻息间和注目间亦能传达凡尘的不甘心和过错，佛祖眼睑低垂，俯视着芸芸众生，似乎你那些不好的念头，伤害过别人的事都不自觉在心里翻滚，只能自省和忏悔。每进一个窟，便对内心进行一次拷问，震撼心灵的佛像和壁画，让人不得不真实。




我们包车进沙漠，在空旷的戈壁公路上行驶，第一个抵达的地方是玉门关。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上有蓝天，下踏黄土，这方方正正的历史遗迹便是玉门关。曾经它是繁华的西域通道，如今除了寥寥游人和柔柔春风，便只有黄沙万里的光顾，它也许在等待什么。

雅丹地貌惊为天人，这些石块是风和水雕刻的，却又在年年月月里坍圮。侵蚀和创作两者兼顾，成就鬼斧神刀的自然景象。遗憾是没有待到夜晚，否则也能听听魔鬼城的呐喊。

汉长城遗址，去的时候无人，好像给人遗忘了似的。

月牙泉

站在远远的沙丘上拍月牙泉实在失策了，竟没能给它留下一丝近景。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告诉未曾见过它容颜的人，这水是南方的女儿，是沙漠里的一块月牙形蓝宝石。城市的美在人文，自然的美是天下无双。




在沙漠里遇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他很酷，脖子上挂着望远镜，走别人没走过的路。我早已缺失了年少时的冲劲，对这世界存有的满腹疑问也在自我安慰里一点点淡化，很多时候，自己忘记了要如何去追逐。

鸣沙山的夕阳西下，沉稳。我们费尽心思爬上去，一不留神就跑下来了。路总是往上走要难得多。

在这沙漠中央站立，想到了海，一样的无边。第一次是你陪我看高山和海洋，会不会往后的路，得一个人走。人总是奇怪的，站在平原的总是渴望高山和冰雪，活在内陆的总是渴望吹吹海风，旅人渴望远方后的归乡，路人渴望缘分却也只是缘分，北方的大雁飞回南方。我在一座沙丘拍行走在另一座沙丘的人们，逆光里的身影像是梦，好像下一刻就要飞起来。

有三人在戈壁上徒步，远处的风扬起沙尘，朦胧了地平线。三毛说，去沙漠上找一份前世的乡愁。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更可能是什么也没有找，只是来了以后，才体味北方荒凉的滋味，像一把刀搁在人脖子上，寸草不生的绝望。只是瞬间而已，有了不该有的消极。

成都

从兰州坐到成都将近20个小时，一路上的隧道渐渐多起来，从车窗看过去有山也有水。和车厢里一个三十岁的女子聊天，她结婚三四年，婆婆家里人待她很好，她一个人旅行了许多地方，没有受家庭禁锢，看起来很幸福。她给我讲她的初恋，讲人年少时总会死心塌地爱一个人，不管好坏都会执着，直到痛过无声时，然后选择一个恋你宠你免你忧免你恼的另一半。我笑笑沉默，只是听她讲。你知道，大多时候，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可是我依旧时常说错话，伤害最不愿伤害的人。

抵达成都时是清晨，下着小雨，在火车站见到了小泪。我们是初中在创网认识的，这是第一次碰面。她送我上了公车便赶着去实习单位，我去了预定好的旅馆，迎着小雨坐公交去武侯祠和锦里，这张照片是武侯祠里拍的，不知是否应了冥冥的心意。

锦里的路我匆匆就走过了，里面的人举着伞，走路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只想赶紧走出去。当天夜里我和小泪在步行街和末、晶晶汇合，我们四人初中都在创网发文，总觉得不可思议。小泪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尤其笑起来，我知道有人惦记她，很惦记。

昆明（手机拍）

我和末、晶晶到了昆明便分开了，她们在昆明会多待两天。下火车后与刚刚抵达昆明的SUN有了一面之缘，这是计划之外的惊喜，SUN是豆瓣的网友，会摄影，我一直以为是个小个子的男生，直到后来在大理一起才得知是姑娘。于是，一个人找到旅馆，下午便举着伞在昆明大街小巷乱蹿，后来接到来自南通也打算去大理的十六岁小伙子W，也是网友一枚。昆明大概是我一天见网友最多的地方了。




当天夜里，我和W在青年路找到傻子，他请我们吃了大餐，然后走到云大，喝了点啤的。傻子是通过博客认识的网友，在昆明工作，聊到兴致时他唱起那首不会说话的爱情，满是想挣脱一切枷锁的愿望。分别时在我的要求下他写了一句留言：人这一生，与其平淡，不如大悲大喜。虽年龄有差，但快乐的理由是一样的。

大理

和W一起到了大理下关火车站，坐八路公交直达古城，在博爱路和复兴路之间找到了旅馆，当晚和SUN也碰面了，她是沙发客，我们三在旅馆过了一晚。这是我抵达大理那天的天空，苍山的云在翻涌。




这天我们三一起逛古城，淘衣服，背着相机来到城门上，背靠着苍山的大理古城真美。




靠着苍山，面朝洱海，这座古城不需要太多感动的言语。




偷偷发一张吃冰淇淋的小孩W。



我们三冒着雨租了自行车准备环洱海骑行，计划失败了，下雨让我们很狼狈。下午五点左右我们骑到下关奥林匹克公园，站在临近洱海的浅水里拍照。

洱海边拍照的Sun。

（手机拍）天气很好的晚上，我们三摆地摊，SUN背了两百多张明信片，晚上卖了一些，say hello到嘴干。



末和晶晶到大理的第二天，Sun将要离开大理去玉溪，夜里，我们五个去城门上唱歌喝酒，我是负责录像和拍照的那个，所以不出镜了。第一次听到末的歌声，非常美，尤其唱起彩云之南时。



古城的吃食里我最爱的是饵块和饵丝，乳扇很难吃。我们吃完麻辣烫，给彼此留了言，然后送走sun，而往后一天，我会送另外三个朋友走。人生最快乐的是相遇，最难熬的是离别，可事事都将走向灭亡和消散的结局，最常见的便是告别，我们五个是素不相识的网友，在大理过了几天快乐生活，记忆很难忘。

末在最后一个古城的夜晚卖唱，晶晶也唱了歌，W坐在旁边有点心不在焉的。当天交了很多朋友，经过的旅人一个接一个坐在我们身边，聊天，喝酒，青春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那些坐下来听末唱歌的人中，有叫黑子的，他徒步走完全中国，已经出来四年半，他说他几乎走完了中国，经过无人区，穿越森林，还听过狼叫。莫非是月亮下山坡上正在啼叫的那匹孤独的狼。

送走朋友后，我换到了“路边”青年旅馆，在洱海门对面的大院子村，住三人间，闲适到整天逗逗旅馆的叫八云的猫，看看书，和人打招呼，四处闲逛。空了就和黑子在古城走走，他带我吃了大理正宗的凉鸡米线，还有一然堂素食馆的斋饭。




那天一个微博的粉丝带着男朋友来古城找我玩，她叫蘑菇云，是下关人。我和黑子在人民路上一家叫胡同的店里等到他们来，喝了点东西。店主是北京的摄影师，来大理开店，准备扎根。好像每个来大理的人都会爱上这里，他们抛下曾经有的生活，而选择在古城里过朴素而简单的日子，他们之间没有等级，没有地位高低，没有聪明与愚昧，他们一样爱这片土地，爱风花雪月和形形色色的旅人。




每次看见灯光我就很感动，它和夕阳一样，是无法触及却可一生追逐的东西。





大理的月亮很美，树很高，家家户户院子里伸出花的枝头，上索道上苍山，兴许能在高空中见到雪。怪不得人称大理能同时见到风花雪月，让人忘掉忧愁。那天傍晚在洱海门和航北见面了，他从连云港开始的香格里拉骑行还未结束，我们在古城待了一晚，带他吃了好吃的饵块和不好吃的乳扇，第二天早上他就出发去丽江了，每天一百多公里，实在辛苦。我想我是不会选择骑行，因为体力不够，也不会选择徒步，因为时间不够，不会选择搭车，因为是一个人不安全。笑。




这是路边青年招待所的义工小红帽，那天下午回来他坐在一楼的地板上弹吉他，面前有个小桌子，上面是热腾腾泡的茶。我拍下的这一幕像一副日和风格的画，也像一首青春的歌。




我搬进三人间时里面已住了一个姑娘，叫宛如。她辞了北京的工作出来有四个月了，一直待在云南，第一次对她的印象是一个下午，因为一些原因她进房间以后开始哭，我坐在旁边不知说什么好。她说，妹妹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我却不屑一顾，为什么人总要走入这个怪圈。那个下午她大哭大笑，是有性情的姑娘。我说我怕分离，她说妹妹，人间的事总是会破灭的，享受在一起的快乐便好。最后那几天我们一块去逛街，在一个叫小吉的姑娘那买了好看的绿檀手串，陪她剪短了头发，她在大理有很多朋友，沿途的招呼，沿途的欢喜。宛如给我讲了许多关于南传佛教的东西，有些被点化的味道，我们还会在旅馆泡茶喝，唱那首不会说话的爱情。




这个妹妹是后来搬进三人间的，她叫米井，高三毕业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她很乖，喜欢问我们问题，也很独立，会早早的起床逛古城，买自己喜欢的裙子，有岁月静好的感觉。在大理的最后一个晚上，凌晨一点半，宛如和旅馆的另外两人一块骑车去看洱海和日出，我和米井喊了黑子一块去吃烧烤，结果凌晨亮点的大理只剩下刷锅水了，我们一路走到回民店里吃了饵丝，店里还挺热闹，出来吃宵夜的人不少。在路灯摇晃的古老街道上，我听见马蹄声在黑暗中传来，我们定住等，如愿有两人骑着两匹马来了，是黑子认识的朋友，他们刚刚从双廊古镇打马归来，夜晚的宁静中只有一声声渐强又渐弱的嗒嗒，嗒嗒，仿若古时。




这是一只极有镜头缘的猫，是路过一家店子看到的。




这家文艺的服装店里有许多小玩意儿，相机，闹钟，枯萎的花。




莲蓬虽枯，却依旧美如当初。




好像从时光机里冒出的芽，是黑洞里伸出的光。

狗狗名叫兔子，非常乖。主人是宛如的好朋友，那天我们去超人蔬菜馆吃素食，出来以后见着一对姐妹在卖尼泊尔的饰品，这只卷毛蹲在旁边。我过去和它合了几张影，很有爱。

住的地方出来，便是这样的一片景象，绿色发了光似的进入取景器，万物的美要感谢光，感谢光。

这是大理的天空，临别前一日的天空，永恒难忘的天空，忘记忧愁的天空，眷恋不舍的天空。我对这世界充满了感恩，人间凡尘俗世多烦忧，人情世故少不了贪嗔痴爱别愁，芸芸众生执着美，却不曾料到，最美的地方是自然给的，只要抬头看看，低头看看，这天和大地，山川草木生灵，万般美。



有一天傍晚，我挂着相机出门，沿着环洱海的大丽线公路走，看见一座村庄，看见蓝天和月亮。穿过几条泥巴路和一大片向日葵地，穿过一两人家和院子里的狗，穿过一两个挑着担子的人，回过头看见远处的山和云层，不小心摔了一跤，相机没磕着，便一个人站在乡野里笑起来了。我想，这大概是从未有过的最快乐的狼狈。




从大理回到昆明的那个晚上，我和桢和见面了，她特意在昆明多留了一天是为了等我。我们穿过了两个地下通道来到旅馆，在小巷子里吃了路边摊，吃到撑还不到五十，昆明的物价比家乡的都要便宜。桢和比想象中的要瘦，很瘦很娇小，穿着绿配红的民族服饰，很美。她的表情很柔和，和夜色一样，让人想哭。




归途的火车上渐渐没有了山，不需要经过隧道，手机不会再没有信号，可是我彻彻底底离开了，那个梦一样消失的地平线，一切都是寂静的。我记得梦里的自己很洒脱，一点儿也不忧伤。

照片请勿转载，谢谢。
附一张W拍的我。那个站得很高的姑娘。哈哈。

刘雨潇

图片美的让人诧异 那需要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才能去捕捉？

刘雨潇

五台山的寺庙很多，藏传的庙宇会挂上金帆。人去五台山多拜文殊菩萨，渴求智慧，也难得能同时看见僧人和喇嘛。我求过一签，签文已被解读的大师收了，大意是：曾有一针落入海底，终其一生在寻，却不曾寻到。大概我渴求的永远也得不到，一些珍稀的东西石沉大海，太过执着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空。那些没有办法去决定和改变的事情，便是手里一把流沙。好像我少年时拼尽全力去追，到头追一场虚无。

或许只有认真老去

刘雨潇

有一天傍晚，我挂着相机出门，沿着环洱海的大丽线公路走，看见一座村庄，看见蓝天和月亮。穿过几条泥巴路和一大片向日葵地，穿过一两人家和院子里的狗，穿过一两个挑着担子的人，回过头看见远处的山和云层，不小心摔了一跤，相机没磕着，便一个人站在乡野里笑起来了。我想，这大概是从未有过的最快乐的狼狈。

哈哈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类似经历

嗨，小五

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你回赤壁了没？

嗨，小五

你才注册的这个账号

迷迭香

我喜欢你背上的鹿。

大理是座很美的城，感觉是中国嬉皮士的聚集地。在那座城里梦游般经历的许多事物，隔着岁月看来仍让人唏嘘不已。

海底飞

景色真美！
沙漠看起来好光滑呀，还有大理的天空真是风起云涌啊！

机关枪

羡慕......

于望

迷迭香 发表于 2012-8-10 18:56
我喜欢你背上的鹿。

大理是座很美的城，感觉是中国嬉皮士的聚集地。在那座城里梦游般经历的许多事物， ...

关于那只鹿，是个秘密。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