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纳兰牧云 于 2014-12-18 19:50 编辑
一年又一年,我从赤壁古镇的那条老石板街上走过;一年又一年,我总能看见这石板街边那株老树和老树下那爬蔓长藤的东西——是扁豆藤儿。 豆儿出苗,爬蔓,开花结实,直到干枯的藤儿在萧瑟的风中纷飞远逝......
每天,人们总能看得见那位老太太在树下拔草,松土,浇水地侍弄着。闲时便拄着拐杖在街口守望着什么……
大树绿荫如盖,显然不是种菜的好地方。你看那豆藤纤纤细细,不多稀疏的几片叶子也毫无生机。
有天,我忍不住问:“老人家,树下可不是种菜的好地方哦,您看周围空地那么多......”
“哦?孩子,这里好啊!”老人瞟了瞟我,又凝望着街口喃喃地说:“他说等到豆儿开花结实的时候就会回来的啊,就会回来的啊!”
见我愈加惊奇,邻家的老人讲起那过去的往事……
那时姑娘小伙刚成亲。小伙在门前街边栽棵树,说“愿我们恩爱之树百年长青。”姑娘在树下种上一颗豆,说“愿我们一生一世相依相伴。”
不料,街上突然闯进一伙枪兵。枪兵个个凶神恶煞,一条粗绳捆住小伙。姑娘哭啊闹啊,小伙还是被带走了。只听到远远的街尽头传来小伙的高喊声:“等到豆儿开花结实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我就会回来的啊......”
豆儿开花了,结实了,藤儿枯萎了,小伙没回来。
人们说小伙被押上兵船,去了台湾。
一年又一年,小伙栽下的树渐渐高大了,姑娘种下的豆开花结实又枯萎了,小伙还是没有回来。
砸锅大办钢铁的那些日子,树都快砍光了,只剩下街边这株大树。支书卷起袖子一挥手说:“砍!什么树都得要砍!”女人搂住树,任凭支书将她的手指骨节掰得叭叭直响也没松开。最后支书喘着粗气,只好带领炼钢群众割苞茅去了。
那一天,街上来了一群红小兵。红小兵们高喊着“你男人是特务,打倒特务婆娘!”要女人交代那树下豆藤是不是联络标记。豆苗儿遭了殃,被连根拔起作了反革命罪证。女人发疯似的夺回那残茎断根的豆苗,任凭砖头瓦块砸在自己这位“特务婆娘”身上。
一年又一年,豆藤儿紧紧地缠绕在大树身上,任凭风吹雨打!只是——唉!那小伙依然没有回来。
现在日子好了,不用担心有人砍树,不用害怕有人拔苗了。邻家的小辈们都爱帮着拔拔草,松松土,浇浇水什么的。纤纤细细的豆藤儿依然攀附在郁郁葱葱的大树身上,只是,那小伙......
朦胧泪光中,我仿佛看见街尽头风尘扑扑地跑来一个人,他高喊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正是豆儿开花结实时。
附记:观南海风云,看钓鱼风波,叹两岸现状,盼华夏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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