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大叔难得请了一回客,那是很有好几年前的事了。客人不多,红脸大爷和我。
大叔两条手臂挥前舞后地邀我们入席,很像赶鸭子入棚的架势。
大叔双手比比划划,嘴里絮絮叨叨地:“都是几个不成菜的菜,莫客气,莫客气......”在其指点之下,果见其菜“咸酸”:都是泡咸菜,腌酸菜之类。
大叔双手一摊,显得无比遗憾:“本来是想上街割点肉的,又怕这猪流感那猪瘟的,吃了对身体不好。想到自家水塘里弄点鱼吧,那些该剥鳞掐须下油锅的鱼子虾孙们,生生地把我那祖传三代的丝网呀,弄得九孔十八洞。连条虾腿也没弄到,想尝点腥也不成。想炖只鸡喝口汤吧?那些毛贼们,只只都溜撒,害得我追拿时毛都粘了一身,硬是拿住不得。那些该刀的!竟把一窝的蛋給翻了,可惜呀,个个见了黄.......”大叔嘴里摆了一桌的“满汉全席”,苦了我等正咽咸吞酸。饭桌底下“九斤黄”们正在争抢残羹,用脚拼命踢也踢不跑。原来,它们只只都不溜撒。
红脸大爷的脸更红了,一面吃一面满头满脑地擦水珠子。细一看,原来是饭桌上方房梁上挂的腊肉腊鱼正吧哒吧哒地往下掉盐水珠子。
宴罢,以后的情景不大记得了。只记得红脸大爷成了紫脸大爷,且嘴里咕咕哝哝地骂着什么。
许久没见大叔了,其人犹咸酸否?其菜犹咸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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