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蟲蟲飛 于 2014-10-29 18:57 编辑
蒲圻火力发电厂,是赤壁市第一纳税大户,支撑着赤壁经济的半壁江山。 当然,它又是高能耗、高污染企业。 对这家电厂的功过是非,赤壁人民自有评论。我本不想再说什么。最近,接到赤壁市志办汤大荣先生的电话,要我写一写这家电厂的由来。我作为始作俑者之一,当然不能回避。只是事隔二十多年,有些记忆模糊不清了,只能回忆个大概。 1992年底,我在北京与赤壁市,洪湖市签订修建赤壁长江大桥的合同后,就回到广州办理交接工作,因我当时兼着广东高科技产业发展中心主任和肇庆鼎湖科技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要集中力量修桥,就必须辞职。在广东期间,老朋友翁永曦来看我。我俩约定在广州宾馆一楼咖啡厅相见。他问我,最近不见你的消息,跑哪里去了?我谈了回赤壁修桥的事。他随口说了一句,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引进一家美国企业在你那里建个发电厂如何?我说,好哇!其实,我们俩谁也没当回事,他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因为我们都对电厂没有什么概念。尤其是我,对电厂既不懂也无兴趣。记得1985年,电力部副部长陈伯村找我谈话,要调我去武汉青山热电厂去当厂长。他那时是中央派驻湖北的人事调整小组组长,有权决定干部的调动。在华中网局局长黄芳的安排下,我和司机李艳林还到该厂转了一趟。晚上我在武汉东湖宾馆找陈部长诉苦:“什么瓦呀、伏呀、电压、电荷呀,七里八拐的符号都看不懂,这个厂长我干不了!”,陈部长说,那你就到武汉供电局去当党委书记。我死活不干,说太专业了,干不了!所以,以后一提到电厂,我心里就发麻。 1993年春节一过,我就带领30多名职工进驻赤壁。市委书记樊仁富只有有空,就到我办公室来海阔天空一番,谈他对赤壁发展的畅想,也谈赤壁发展的困境。樊仁富有一大特点,就是他十分敬业,思维敏捷,行动果决,且为人诚恳,把你当作推心置腹的朋友,不像有些官员哼哼哈哈,虚情假意。一次闲聊时,我突然想起翁永曦建电厂的事,就问他,在赤壁建个电厂怎么样?樊仁富闪电般地回答,那当然可以!我问他,电视剧《新星》你看过吗?他说看过呀,我很佩服剧中的李向南。我说,那好,我把李向南的生活原型介绍给你。于是,我向他详细地介绍了翁永曦的情况。他听完,一跃而起,拉着我就走:走,我带你去选址!那是个阴雨天,我俩乘车到老火车站附近。他指着锁石岭那一片荒山说;“电厂可建在这里,两平方公里,离火车站近,运煤方便”。 回到我办公室,他电召市委办罗明禄,要他带一张锁石岭一带的规划图和市政府的公章,一支红铅笔来。当时,我的茶几很小,且放了烟缸、茶具。樊仁富就在大腿上铺开规划图,用红铅笔画了一个方框,盖上市政府的大印,并写上蒲圻电厂几个大字。这就是樊仁富后来说的“我和陈天生合作,就在胯子上盖章”的出处。他把规划图给我说;“辛苦你跑一趟广州,把翁先生请来”。 我接过规划图,像接了颗拉了导火索的手雷,心里想,这下坏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只好又去将翁永曦的军,好在他答应了。 翁永曦乘早上的火车来。我和樊仁富、江中兴、马玉玖、钱家炎等一清早就去火车站接人。 翁永曦考察后,认为可以干。他找我和樊仁富谈话,很严肃地说;“我平生有一千个理想,一万个愿望,万万想不到,被陈天生召到赤壁来了。电厂没有十年八年是干不成的,那我晚年的时光就搁在这儿了。我来干没问题,那我们三人应有个约定,电厂没干成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随后,筹备工作就紧锣密鼓地搞起来了。为了支持电厂的筹建工作,市委决定把一个小院腾出来给筹备组办公。为此,赤壁当时有许多人告状,说樊仁富胆大妄为,把GCD的市委院子让给资本家! 筹备工作走上正轨后,我由于大桥的事也千头万绪,就很少参与电厂那边的事了。在我的印象中,市里配合翁永曦工作最得力的、最辛苦的、是张斌、丁胜补、边一山等人。为了立项批文,可以说是忍辱负重,含辛茹苦!其中的故事,可以编一部长长的电视剧。 我与电厂的最后一次关系,是2011年春节前夕。那天,赤壁中行的行长吴新宇来找我,说是电厂进来了一批美元,合5、6亿元人民币。国家外汇局要等春节过后才能批准解汇。但如春节前不能拿到这笔钱,电厂二期施工的民工就发不了工资。问我外管局有没有关系给疏通一下。如有关系,要我陪他们跑一趟北京。我说试试吧。我便给北京的朋友打电话,对方说可以帮忙,你把电厂的报告文号短信发来,他马上去催办。次日中午,朋友回话,说局长已签发了,下午一上班就印发。中午,吴行长就守在我办公室。下午3时许,对方来电话说,文件已印发,并已上网,是XX号文,你们赶快去查。吴行长高兴的跳了起来。晚上,他们约了电厂的书记和财务老总,在巴山夜雨请我吃饭,以示感谢! 2012年,市委书记丁小强有一次对我说,我真佩服樊仁富,赤壁没有煤炭资源,他竟敢搞电厂,而且搞成了。当时要是我,我肯定不敢干,所以,我常用这件事来教育赤壁的干部,凡是就是要敢想敢干,要善于无中生有,电厂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典范。 在赤壁期间,我常常去八号付坝和登临丰财山、雪峰山,从各个角度去眺望电厂。每当我看到那吞云吐雾的电厂与周边的湖光山色形成的刺目的对照,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们当初那近乎戏言的动念和后来者的千辛万苦,究竟是功劳还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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