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每天都要到天黑后才回家。两进程的老房屋，而我们又住在里面的厢房，白天就很黑，不象住天井边上的透亮。怕鬼，兄弟两人在家里不敢呆，只好在外游荡。
也不知是听谁教的，一个拿着火钳一个拿着砍刀，相互敲击。听说鬼怕铁，听到铁声会避让。于是小村的夜晚每天响起叮当的敲击声。
但鬼可是无时不在，一天大白天，偶一回头，发现一白衣男子在爬我们家的木梯。木梯是搭在阁楼边上的，农家的阁楼主要是用来装粮食与放腊肉粉条的地方。当然上面也有我上学期留下来的一些课本。
谁啊，不打个打呼就上楼啊，赶快叫大人。“快快，有人上我们楼了。”
爸妈赶快追了上去，找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发现。就怪我可能是看花了眼。但我很清楚，决没有，跟在大姨妈家里一样。
傍晚天黑，老妈总是要在这个时候去井里挑水。不敢呆在家中，只好跟去。走的慢，只好在后面跟，后面总有双眼或脚在跟着，头皮发麻。
其实走在前面也怕，路边的草丛不时发出一些响声。而弟小，只好频频回头。祖父略通阴阳，就教每当怕的时候，用手拂头，鬼神避让。
村里本有一个厉害的角色，就是水师傅。虽七老八十，但大人小孩都这么叫。外姓人孤老一个，一听口音就不同，会演皮影戏。在我看来皮影戏跟鬼差不多，很是神秘。
不过没看过他演的戏，很快这个穿着老棉袄，腰系麻绳的水师傅就死了，是村里人给送的葬。留下一间土单门土屋很快就变成了牛棚。一直怀疑是他搞的那些鬼，包括那间有些鬼气的牛棚。
很快就印证我的怀疑，老水师傅。其实越是害怕好奇越有一探究竟的冲动。水师傅的那间小土屋正好在水井的旁边，而水井的上方有一水塘。
这天大人回的较晚一点，照例是去洗衣挑水。小土屋今天没有怎么没有亮灯呢？有点奇怪。趁着大人洗衣的空当，悄悄的爬近小窗，正准备伸头向里偷窥。听见有一女人的声音从屋里发出，象老幺妈的。
“这次怎么时间这么短？”
“是有点短，看来是老了。”
“你不是会作法么？作个法儿，弄长点不就是了”
“好吧，明天上街，弄点香烛药粉回来，下次保证舒坦”
“我要走了，老鬼可能要回了”
“那老不死的，早晚我要弄死他”
掀开窗上的黑布借着微光，分明看到老幺妈在穿外套，一只白晃晃的乳露在外面。
本想多看一会，一看快要下床了，吓的赶紧跑了。果然是老水，MD上次我就怀疑是他上我们家楼，想搞腊肉还是粉条？
不出所然，老水师傅今天就上了街，笑眯眯的手里拎了一个牛皮纸包，还有半条子五花肉。这年月，能上街割肉，这村可能就只有老水了。别家别户出工都忙不过来，还经常外调。但这孤老是红人，听说是当过兵的，在村里喂牛，村长都敬畏三分。
一到晚上，就特别想看老水师傅怎么作法。不等大人回来挑水，带着小弟就摸了过去。这次不能在窗边，因为亮了灯，只好蹲在水沟里，用棍子在土屋墙缝上慢慢掏个小洞，刚好够一只眼看。
小吊锅里煮着那条肉，香喷喷的，而老水伏在桌上，对着小油灯。桌面上摆着三个小纸人，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小药瓶就拿在手上，轻轻的磕出，黄色的白色的末混在一起。一根小棍在那里拨，调药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快速关上，老幺妈闪身进来，脸上明显一脸兴奋与慌张。
“都弄来了？”
“弄来了，不过今夜不成，七天之内不能同房，先补偿补偿你。”
于是从锅里捞出那条肉，连肉带汤分作两半。急急的吹凉，三下五除二，碗就见底，看的我口水直流。幸好小弟没得看，要不真要哭出来，要知道，我们一年难得吃上二次新鲜肉汤啊。
“那，这是那老死鬼，这是你隔壁的苕二，这是我。”老水师傅从桌上拿出那三个小纸人，MD分明是唱皮影戏用的小人啊，搞什么搞。“你先回去，我来作法，十天之内见分晓。”
“不是，你真要搞死我老鬼？这样不是蛮好么？”
“咳咳，你老鬼挡事，这么多年了，我再也不想这样偷偷摸摸了，再说小二子也一直没法叫我爹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小二子也该认祖归宗了。我这点东西还想传给他呀。”
“随你了，我该回去了。”
老水师傅掂那一个纸人，又吹气又是针扎，最后用一根针直接扎进小纸人的脑上。再拿起一个纸人，上药涂头，左转三右转圈，喊了声“起”，那纸人就立了起来，一脸杀气。末了装香，念咒，跪拜象睡着了。
老幺爹死了，是被邻居苕二打死的，用的是挑谷的扁担，为争屋地脚。苕二要挖老幺爹老屋地脚，那还得了？虽然是地主，但你这苕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富农子弟。批斗时有时还同场。挖老屋地脚可不是要断我们家几百年的风水。
结果一个锄头一个扁担，毕竟老幺爹年龄大了些，太阳穴伤了。当天夜就断了气，苕二当时就逃了，也没逃多远，就在不到十里地的他女人娘家。
要是老幺爹的大儿子还在，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惜这个当过宪兵的儿子早病死了，二儿子小二子本份，十三个男孙都还没大。
而苕二女人娘家也是大姓，早就准备好了五十条扁担在村口候着，幸好没去寻仇，要不伤人更多。
当然只有报官，工作组很快就来了解，肯定是找唯一出身好阶级好的的水师傅。老水师傅不愧是又红又专啊，一句敌打敌，就让这场命案化为无形。
十二个丧夫请好了，阴阳道士可不好请，还好祖父略懂，只好客串。老幺妈哭的梨花带雨，小二子恨气冲天，可是无能为力，有心杀贼，无心回天，只好长吁短叹，欲死还生，一副窝囊的样子。
抹身换衣，不在话下。可是不管怎么抹，老幺爹的一只眼总有血水流出，不多，每三分钟一次。而且只要老幺妈一啕，那血就扑搭扑搭的掉。
祖父俯身说：“幺叔啊，知道你冤屈，仇人苕二我们已记下了，不是不报，时候末到啊，你就安心上路啊，你我虽为叔侄，但年纪相当，情同手足啊，你的家小我会照好的。”
点香焚告，请天地君亲师，上闻入天，下达入地。还是没用，那血泪仍是流啊。丧夫们不干了，这样的冤气，不能入殓啊，万一盖棺，犯煞的首当是的丧夫，一个都不想活啊。其它就看谁的点子低，犯着可不是好玩的。
千方百计请了神汉，据说此人太君附身，一般的冤魅都可摆平。神汉还没进灵堂，准备吃饭再作法。刚坐下，凳子无缘故的就塌了，换一张准备开酒。这神汉突然手舞足蹈，浑身乱抽。继而口吐白沫，倒在地下满地抽搐。
犯煞了，祖父慌忙叫人将他抬走。再次跪拜在老幺爹灵前。“叔啊，债有头冤有主，您就放过他罢”。
四天了，还不能入殓，所有人都拖不住了，万一诈尸，整个村子都要玩完，别说苕二。都怕的要死，只有水师傅一点事没用，时不时还情深意长的看看小二子，一副老子看儿子已长大成人的踌躇满志。
入秋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尤其是早晚，深夜，守灵的在灵堂生了一堆火。长长的白纱在秋风里不断摇曳，和着那火的光。
今天轮到我们守，祖父与爸都熬不住，在长凳上歪着睡了。突然火光中，我看到老幺叔慢慢的坐起，眼角里还是血。随着那火飘啊飘，飘到我的跟前。
我都傻了，呆呆的望着，不敢动一下。
火光的上方，老幺爹开口了：“乖孙，就看你了，他们没用”。说完就又慢慢飘回去躺下，血眼里似乎有一点点泪花。
我？我一个小毛孩子？当我刚一起念，那另一只没有流血眼又睁开了，好象说，对！就是你。
呆若木鸡的立了一会儿，慌忙摇起祖父，拉起他就向外跑直到家里。颤颤抖抖的将刚在看到的说了。
祖父摸摸我的头，“你没说胡话吧？”
“你们总是不信我。”
“好，我信。”
于是我将夜里在老水师傅土屋时偷看到一切都说了，唯独没有提到老幺妈的事。其实老幺妈也是最痛我的人之一，有事没事就搂我到怀里，那温温的乳柔软地贴我的脸上，略有带一些汗味。跟我上次偷看到的大不一样，恨死了老水师傅，将这一切的温柔打破。
但老幺妈，你还是我最好最好的老幺妈，我要保护她。现在想起来，那么小，竟然如此成熟，自已都不信。
“原来是迷魂大法，怪不得茅山大法奈何不了，想不到老水贼用的这种借刀杀人的法子。没有世仇啊，竟下此毒手！”
祖父恨恨地道，四周来回搓手，不停的转圈。
“想我一门书香，竟遭如此阴毒手段，此仇不报，枉读十年圣贤书啊。”
“可是，可是怎么破呢，怎么破？走阳道，人家成分背景好，不通，走黑道打不过人家，法道？法道，法力在哪啊？”。
祖父自言自语不停，不停的嗑头跪拜，神情好象要疯，真有点后悔告诉他。
“对，你老幺爹说什么？靠你，靠你？他真是这么说滴？”
突然好象抓到救命稻草，双手使劲地抓着我的胳脖，直直盯我。
忍着痛，直点头。“对，就是这么说的，我刚一想不对，我一小毛孩，他就又睁开了眼，象是说不错，就是你。”
“行，行，我暂时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但你老幺爹不肯下葬也不是法子，你先让他好好听话下了，我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既然说靠你，去试试，劝劝他。”
于是领着我，来到老幺爹的尸体旁边。伸出手，说：“老幺爹，你的事都清楚了，孙儿想法子就是了，你先好走啊。”
说也怪了，老幺爹似乎动了动，眼里的血一下没了，脸上竟有一种安详。
秋风多少带点萧杀，地上的草木也有些枯黄，一只乌鸦不时的盘桓在老幺爹门前的苦楝树上。阵阵叫声陪随着老幺妈的长哭短喊，似乎要掀起棺前并排跪着那十三个孙子头上的白麻布孝巾。
一声“起棺喽”，起，哭声锁呐声铜锣声鞭炮声一齐响起，那只乌鸦早就不知何时飞跑了。子哭兴，惊天动地。
绕村一周，路过各家门头时都有主人家出来放鞭，苕二家早已关门闭锁，举家逃往娘家。当绕老水师傅土屋门口时，不知是丧夫累了还是什么原因，棺材轰然一声，直落在地上。惊呆了所有人，老水师傅气定神闲，放了一挂大鞭。
开罗盘定向指，撒五谷。不到二个时辰，凤杏山山腰上就树起一座新坟。一切妥当，当我们转身要离开时，发现新培坟包的左边，竟然出现一圈白色的土，正如老幺爹太阳穴，不管它了。
总算是顺利地下葬，不幸中的万幸，所有亲戚朋友似乎都得到了一种安慰，各回各家。
车埠茅山脚下，孤伶伶一间茅草屋里，犯煞的神汉神情颓废地靠在床上。祖父在床边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神汉不时以头撞床。“只怪我学艺不精，自洪武赤壁立派以来，从末受此重辱，愧对谋兄，愧对先祖啊。”
“山道长多虑，贵派开山师尊法术无边，怎奈《上清大洞真经》已失传，不然区区迷魂法，何足挂齿。”
“看来我只重游天下，去寻我上清经法，再报此仇啊。”
“好好调养身子，报仇一说，容一切好了再说。”
寻高手不成，祖父连忙告辞，直奔蒲首山。
蒲首山，蒲圻之首山也，孤兀独立于赤壁之西，晋陀在此开山立寺。后明开国大学士魏观隐居于，开学立院，讲儒子百家，一时间学士道长，名僧大儒云集。后出山随朱元璋打天下，其辈中布袋和尚说不得屡建奇功，写《烧饼歌》刘伯温的更是五百年来一大奇人。
仙人洞燕子崖更是当时名流集会之所，直至解放前，此地一直有奇人隐居。祖父也在此求学二十多年，可惜学的不是法术。
祖父在七步半石上坐了半天，睹物思人，眼边竟有一些潮湿。想当初，一群青年学子，在此吟诗作对，梦想着金榜题名，打马回乡，好不热闹。而如今，石边杂草丛生，整个石阶快要掩没，而学子老去，四散飘零，不说金榜，生存都难为计，不由悲从心中来。
这七步半石，还是真是有些古怪。一块完整石头上，天然天生七步台阶，浑然一体，决非人工所为，而最底下一阶只有一半。故名七步半，相传为铁拐李所留。
沿着快被野草淹的陡峭山路，来到仙人洞。洞口已被杂草封住，洞内伸手不见指，昔日的灯火通明，书声琅琅，只在梦境。点上一只早已备好的蜡烛，摸索着前行，那些书桌床椅早已成一堆枯木。
早年就听得有一山民为找牛到过此洞，为壮胆，手拿一把开山刀，气壮如牛进得洞来。横刀左劈右砍，大呼：“牛鬼蛇神都给老子滚开”，昂然进洞。结果三天不出。族人寻来，不知所终，又不敢进洞，只得在洞口疾呼。“牛儿回来”，无果。三天后，其中有大胆者进入，不到二三丈。赫然发现牛儿赤身裸体，面带青乌僵卧在那里。早已气绝，刀与衣不知所终。自此，再也无人敢进得此洞。
祖父寻高人未得，竟直奔到此，虽早知此洞有此变故，更无法寻到自已想要找的东西，但依然到此，早已不知怕字何写。
渐近渐暗，加之身乏力竭，走不动了。靠在岩边，竟然睡着，全然不顾四周蝙蝠的飞扰。
恍惚中，忽听到有一声佛号：“我佛慈悲，子到此何为？”。
祖父对曰：“弟子无能，有不白之冤，想寻高人学法以制敌耳。”
“噫，亏汝饱读诗书，岂不明，至纯至柔，刚无不摧，至正至纯，邪无不胜之理，何求以邪制邪之术？”
“弟子愚钝，因叔被妖人以迷魂大法致死，复仇心切，故求仙人指引。”
“迷者自迷，清者自清，天机不可泄。哈哈，回去吧。”
似被猛击一掌，祖父惊醒。知是仙人托梦，再求也是枉然，悻悻下山。
村子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但更加怕鬼。大人照旧的早出晚归，自老幺爹死后，靠敲铁已无法再壮胆了。兄弟两只好蹭到一家是一家，只要他家晚上有人。小二子家有六个男孩，人多沸腾，常常就蹭到他家直到大人回来。
而水师傅似和蔼了许多，尤其是对小二子家的几个小孩子，时常要他们去土屋里玩。之前是死也不敢进那屋的，一是怕且无地可去，再是禁不住小二子家的几个小子的强拉硬拽。第一次进了水师傅的土屋。
一股牛骚的味道立刻充斥整个脑子，妨于那几个小子的面子，没有立马离去。他们在那里翻箱倒柜，玩的不亦乐乎。而水师傅竟没有半点斥责的意思，更加助长了他们的野性。翻出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纸人和一根根白线。
那段时间，老幺妈再也没来过土屋，甚至远远就躲开，但也丝毫没有拦阻她孙子们的欢乐。
水师傅好象也来了兴致，哼着戏里的调子，乐颠颠的教起他们玩起了皮影戏，场面很是温馨。而我一直就怕那皮影戏，远远瞪着不敢靠近他们。
玩了几个晚上，小二子家的孩子好象越来越爱去土屋里玩了，皮影戏在老水师傅手把手的调教下，越来越顺手。后来干脆放手让他们操作，而他则在一边给他们配唱，得意之处，竟拍手继而摇头晃脑，露出孩子般的笑。
一块白的土布，映着灯光，一群吊着线的小人在布面上打杀，配上水师傅时而苍劲时而阴柔唱腔。那画面还真的吸引到我，竟然没有了恐惧，痴痴的盯着，忘乎所以。
窗外突然来了一阵风，把那映着白土布的灯给吹灭了。一片漆黑立刻中断白土布上所有的激烈。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啊一声，慌成了一团，水师傅赶紧去找火柴。
皮影戏起源于两千多年前，说是汉武帝爱妃病故，思之，终日不理朝政。一大臣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于是用棉帛裁成爱妃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皇帝端坐帐中观看。武帝看罢龙颜大悦，就此爱不释手。此载入《汉书》的爱情故事，被认为是皮影戏最早的渊源。
清代流入湖北沔阳，时汉中大水，沔阳人大多外出，以此谋一日三餐。现在是很难一见，说是申请了非物质遗产保护起来了。但在当时那年月，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必有。题材主要来源于民间传说，很受欢迎。
跟大多表演艺一样，传神最为关键。角色的灵魂通过影像来表现出来，才是个中极品，可见魂才是其命之根本。
回转正题，水师傅高喊：“伢崽们千万莫放手哇，叔马上点灯。”
突然，黑乎乎的屋角出现一团暗红色的亮光，形如一盏煤油台灯，更怪的是灯里发出一根根白线样的光，那线直接连在那帮提着皮影线的小孩手上。象是小孩的每个操作都是由那白线在牵动。
想起大姨家的那团火球，不由得一把抱住小弟，大叫声：“有鬼呀”。想往外跑，可脚却发软。
漆黑的土屋里，如同滚开的油锅浇了一瓢水。尖叫，哭喊一片，疯了似的乱跑乱撞。那团暗红色的光瞬间被乱脚踩息，随之一声凄厉的惨叫，白色的光线一下全部绷断，流光飞散。
惊动了整个小村，等到大家点了灯拥进土屋。水师傅头下脚上，栽倒在床下。那凝固了笑容的嘴角上，一股鲜血。
水师傅死了，死的竟有笑容，飘零一世，临终竟一点都不孤零。没有后人做主，村里报了大队后决定三日闷葬，其时距老幺爹的死不到一个月时间。
祖父严严的掩住门，抓着我的胳膀跟上次一样。“孙啦，你可别乱说啊，那团光的事，我一个人知道就行啦。”
几天后，祖父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悄悄溜进了那土屋。在我说的那墙角下，挖出了一个早已破碎的灯，还有几根白线。
很多年后才听祖父说，那团光就是老水师傅的原神，也是他迷魂大法的全部所在。照理那地方是丝毫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可是老水师认孙心切，又不知你火焰低，能看别人不能看到灵异。几个童子凑巧破了他元身要了他的命，正应了“至正至纯，邪无不胜”那梦啊。
接着又出现几宗怪事，老幺妈最近犯上的头痛病，熬不过，终于有一天，一个月夜，跳水了，就在我们洗衣的那个池塘。
苕二疯了，起因是他家唯一的女儿先疯，漂漂亮亮的一女子，不知什么原因，成天说有人要强奸她，疯疯颠颠，见人就脱上衣。
老幺爹坟头上那圈白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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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梦里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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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5 0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