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祝天下的母亲幸福安康!
飞奔的车儿你快些走,琐碎的事儿你莫绕头,山和云呵你莫遮挡,归乡的游子看不到故乡,心里知多愁。
母亲——您在忙什么?我知道您一刻也闲不住,您一时也不肯休。也许您正在田野里育秧苗,也许您正在菜园里把草锄,也许您正手搭凉棚遥望在村头……
其实,我们分别才90天,可总觉如隔三秋。说不完的话呵拉长队,数不尽惦记时刻涌心头。
母亲呵——为了我们,您操碎了心,磨硬了手。六个兄弟姐妹吸干了您的青春,没日没夜的劳作,使您的身体越来越瘦。
大锅饭年代,锅里煮的不是饭,红薯、野菜、窝窝头。每天,我们还在梦里,您就匆匆起床,做好了早餐就默默下地,这时天还未亮呵,摸黑中,您不知栽过多少跟头。
我五岁时,便开始学做饭、扫地、带弟妹,用一双细嫩的小手为您分忧。每当一天的劳累摸黑回到家,您瘫痪似地倒在门坎上,可您稍作憩息又开始清洗一大堆打着补丁的衣服。洗着洗着,您就靠墙睡着了,我卷起衣袖学您的样子,在脚盆里搓揉。水声把您惊醒,您用干瘦的手摸着我的头,那发自内心的慈笑,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火热的夏天,无钱买蚊帐,一夜醒来,斑斑血迹染花了破旧的被褥。
寒冷的冬季,一件破旧的棉被裹着您干瘦的躯体,忙过不停地操持家务;顶风踏雪在荒山上,为争工分挥舞着铁锄。每当我望着您苍白的脸,害怕的我偷偷地把眼泪流。
从此,我主动承担起力所能及的家务,还常常挑着一对小竹筐在山上拾柴,现在您还常说,当年我挑柴的样子,活像个醉汉在风中晃悠。
我上学了,您的事又多起来,可您还是要我去上学。永远不能忘呵,为了支钱给我们上学,您给大队干部下跪磕头。妈妈呀——为了我们,您吃尽了人间难吃的苦,受尽了世间难忍的耻辱。
一千多元超支,压弯了您的腰,加之父亲的埋怨与打骂,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在同您一道割谷的时候,您哀求地对我说:“孩子,我们家实在无力送你上学了,你就帮我做事了”,说完母子俩抱头痛哭,抽泣中我向您直点着头。
从此呵——我告别了心爱的学校,跟着您种田、布菜、砍柴、忙家务,成了您真正的帮手。
三年下来,还清了超支,可我又有了我的事业,我的追求。繁重的家务和农活又压在您的肩上,您常常晕倒在田地里,几次还险些倒进水沟。
为了您的身体,我拼命攻读医书,为了您的病,我尝尽了百草,在我的细心调理下,您的身体明显好转,可繁重的家务与农活我却没时间插上手。您今年己近六十,还终日忙碌在田地里,我真担心呵,您能否支撑?能否承受?
我常常想您不要再做了,可弟妹们尚未成家,我也没熬出头。我又不想断送我的事业,我又想让您早点退休。
孩子无能呵,我只能默默为您祈祷,把您惦记。“锄禾日当午”时为您担心,寒冬腊月时为您发愁。
母亲——哪一天呵,我才能让您尽情地得到享受。买些您从未见过、从未吃过的东西给您,买些您早该穿而从未穿过的衣服给您。也带您看看大城市的风光,游览游览名胜古迹。
母亲——您斗字不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不明白人生除了奋斗还有享受。您只有一颗慈祥的心,勤劳的手,无私的奉献,忘我的忙碌。
飞奔的车儿你快些走,南去的雁儿请你捎信头。妈妈呀——孩儿马上就回到您身边,向您倾诉我心中的挂念,重做您短暂的帮手。
注:1987年初稿,2015年5月10日母亲节修改定稿后发在散文在线和新浪微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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