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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窗斋”,是30多年前,我给自己梦想中的书房取的名字。
由于一直没有单独的书房,这个斋名也就一直无处安放,只是当时随口说说而已,想不到,30多年后,姨妹竟然还记得这个名字。当她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丝酸楚,但更多的是甜蜜和欣慰。
1982年,结婚后,妻子找厂里申请了半间房。房子是工厂常见的那种低矮的简易平房,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子被从中间隔断成两半,用芦席“吊顶”,背靠背住两户人家,我家的那间朝北,冬天几乎见不到太阳。
房间8平米左右,承担着一户人家生活起居所有的功用,既是卧室、客厅、书房,也是厨房、浴室、厕所。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间房子只有半扇窗户。窗户很小,采光很差,即使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大白天看书都要开灯。
房间里除了一个竹板床,唯一算得上家具的物件就是一张小书桌,书桌大约80厘米长,一头靠床,一头靠窗。靠床的那边放着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剩下约40厘米便是我的书桌。
就是在这半扇窗户前,在这半张办公桌上,我写过调查报告和典型材料,读过托尔斯泰和矛盾,写过随笔《拾叶集》。大多数时候,桌子的左边开着电视机,右边坐着我在读书或是写作。就在这样的“书斋”里,养成了我超强的抗干扰能力。即使到了30多年之后,无论是多么嘈杂的环境,都不会影响我读书或是写作。
1985年初,我家搬到了原教育局(现园丁村)的院子里,居住条件有了较大的改善。那是一间坐南朝北的平房。被间隔成了一大一小两小间,进门稍大的那间是客厅,有扇几乎一面墙大小的窗户,尽管也是面朝北方,但由于房子比较高,窗户也大,加之还有扇朝西的房门,感觉采光还不错。里面的那间稍小,是卧室兼书房,刚好安放一床一桌。桌子还是原来的那张,还是一头靠床,一头靠窗。巧合的是,还是半扇窗。窗户的外面是个小院子,靠窗的这边用水泥瓦遮盖起来做厨房兼餐厅,另半边用来晾晒衣物。
那天,姨妹来我家要我给她修改一篇文章。文章修改完成之后,她说:“这个房子比原来的那个好多了,你现在就差一个书房了”。
我指着那张小桌子说:“这不就是书房么?我不仅有书房,而且书房还有名字哩!”
她问:“叫什么?”
我指着那个窗户脱口而出:“半窗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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