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一段耐回味 文/山寒泉冷
我当年离开家乡蒲圻,到武汉的一家特大型国营企业当工人。刚进厂的青工住的是集体单身宿舍。我们四个人住一间房,凑巧的是四个人中有两个蒲圻的,两个嘉鱼的。隔壁老乡,近似乡音,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很自然地多了一份温暖和亲切。
繁重的体力劳动之后,在当时没有电视的情况下,为了排遣业余时间的枯燥和思乡情绪,四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除了在一起打朴克下象棋穿街过巷之外,就是躺在床上海阔天空地闲聊,找些开心的话儿说。
记得当时为了一个吃饭的“吃”字,就不知开了几多玩笑。现在的发音情况有无变化我不太清楚,因为已经离开家乡多年。当年的“吃”字,蒲圻方言读“恰”,嘉鱼方言读“切”。但有一个字上的读音却是一致的,这个字就是把东西拎起来的“拎”字,两县都读“切”。一次笑闹就由这个“切”产生了。
我同寝室的那位蒲圻老乡讲了一个不知哪辈子流传下来的不利于嘉鱼人的笑话——说是有一位嘉鱼大嫂拎着一桶饲料去喂猪,猪可能嫌伙食太差,迟迟不肯下口。那位大嫂等得不耐烦了,对着猪大声说:“你究竟切不切(吃不吃)?你不切(吃)我就切(拎走)了!”后果是,两个嘉鱼人会过神来后,把我们两个蒲圻人按在床上狠揍了一顿。
第二天,其中的一个嘉鱼人通过一晚上的冥思苦想后,终于以牙还牙地找出了一个八辈子前的笑话——据说一个嘉鱼人和一个蒲圻人结伴去外地做生意,一天中午饥肠辘辘地走进一家饭店,店小二热情地上前问:“您二位是—”,他下面的“吃什么”还没说出口,这两位哥们以为店小二问他们是何方人氏。嘉鱼人抢着说:“嘉鱼!”蒲圻人接着说:“蒲圻!”结果店小二那厮分别听成了“恰鱼”和“不吃”。他以为嘉鱼人说的是方言,蒲圻人说的是武汉话呢!起码等了半个时辰,店小二给嘉鱼人端来了一大碗财鱼汤,给蒲圻人上了一碗白开水!这次,该轮到两个蒲圻人将两个嘉鱼人按在床上狠揍了。但那两个家伙早有预谋,话音刚落,一溜烟地逃出了宿舍。
几年之后,那两位嘉鱼老乡和一位蒲圻老乡为了解决家庭的两地生活困难,先后以对调的方式调回各自的家乡工作去了,只有当时还没成家的我一个人留在了武汉。岁月的忙碌,生计的艰辛,让我们浙渐地失去了联系。那段年轻的岁月虽然早已离我们远去了,但那份记忆却永远留在了心中。
借热线临屏一角,我轻轻地问一声:三位老乡,你们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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