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组一:蜂窝炭、煤炭炉、一锅乱炖、会叫的烧水壶、烤橘子
那时候,赤壁的冬天每家每户都会生炉子。先把炉子拎外面生火:用火钳往煤炭炉肚子里填满黝黑黝黑的蜂窝煤,下面的小阀门里放进木材边角料,用那种刮的火柴棍引火,再拿蒲扇扇几下,让火旺起来,生炉子要点技术,也是熟能生巧的事情,生火时呛人的烟味总是隔老远都能闻到。
印象里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放学一回到家,一家人端着米饭围着炉子吃火锅(一锅乱炖),锅盖一揭开,满屋飘香,小炖锅里煮的虽然只是白菜萝卜偶尔放点肥肉,但可能是用的猪油,还放了很多大料、配菜(香菜大葱之类的)做得锅底,所以不论闻着吃着都格外香。吃完饭,家人会把水壶装水放上,等“呜呜~”声一响起,代表水烧开了,烧了几次把家里的金属质(或胶质)老式开水瓶都灌满后,一家人最温馨的围炉夜谈时间也到了……
晚上一家人就围坐在炉子边上烤手唠家常,手冷的,可以把手悬放在炉子上方捂捂,超暖和,小孩们的脸被烤得红彤彤的,从头热到脚,舒服得很!冬天鞋垫容易湿,就直接把鞋垫放炉子上去烤,一不注意,就会烤糊变黑。
炉子边有时也会烤点酥酥的馒头和甜甜的红薯、大粒的炒花生,在炉子上捂热了吃,格外香。
被烤过的橘子,散发出神奇的气味,说是烤过的橘子放在嘴巴里就没有了酸味,尝一下先会有一点苦,慢慢会在舌头快速的回甘,老人们说橘子性热烤过就性凉可以治感冒咳嗽,能不能治病其实还真不知道真假,但是吃起来味道却蛮不错的。
这么看来,小小的火炉子集做饭烧水、熏烤、取暖、社交功能于一体,真是厉害了!
那个时候,打点滴还不是用现在的袋子,大多是盐水瓶,挂好了点滴,问打针护士要来瓶子,回家洗干净,灌满热水再套上妈妈缝的袖套,就成了暖手暖脚的“神器”,睡觉时放在脚边别提多暖和,有时还会被烫到脚丫子呢。
曾经的热水袋还不是充电的,也不会爆炸。大红大蓝大绿的鲜艳色系热水袋,虽然在现在看起来丑,但却实实在在得“拯救”了那个时候,无数个暖不热被窝的孩子。只要灌满热水,厚厚的保护层绝对能保证你不被烫伤。把热水袋放在棉花被子里,有时候还能温暖一整晚呢。记得那时长辈图便宜,在地摊上买过劣质热水袋,用着用着,要么漏水要么直接就破了,还弄湿过床单,想起来就好笑。后来学乖了,每次买前都要买家装热水试试好坏。
“汤”古代汉语中指滚水;“婆子”则戏指其陪伴人睡眠的功用。形状类似一个小南瓜,一般是铜制的,当然也有塑料的。汤婆子的口比较小,灌热水的时候还需要些技巧,但一旦汤婆子里装满热水,那真的是暖手暖身,睡前放一个在被窝里,整夜都特别温暖。
家里有心灵手巧的女人,就会用边角料,给汤婆子配上漂亮的“衣服”,这样既不烫手,又可以延长保温时间。
关键词组三:人工弹棉花被褥、棉鞋、棉衣、妈妈织的毛衣毛裤
作为一门老手艺,弹棉花现在在城里几乎销声匿迹,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还照顾着这些手艺人的生意。以前冬天来临前,大人们都会将棉被重新弹一遍,这样的被子又蓬松又暖和,晒一下还有香香的太阳味道。一前老家附近有个弹被子的小铺子,每次路过都会听到“噔噔噔”的弹棉花声,格外有趣,在飘满了棉絮房间里,弹棉花的匠人带着口罩凭着一个弹弓、一个木槌,一块磨盘,就将一堆棉花压成一床整整齐齐的被褥,甚是神奇。
现在的市场上被褥品种繁多、色彩斑斓的蚕丝被、羽绒被比棉花被轻很多也漂亮很多,便逐渐占领了主流市场,外加机械化生产大大缩短了人工和时间成本,这似乎注定了弹棉花这手艺将渐行渐远,但,那一声声弦声响、一片片棉絮飞,留下的印记却是温暖的、久远的……
那一代赤壁人记忆中,好像大多数妈妈都是心灵手巧的。她们似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忙得时候没得歇,闲的时候一坐下就会拿起针线棒给孩子织毛衣、毛裤。
有时候三五成群的妇女都会聚集到一起,讨论新出的花式怎么织,毛线店里进了啥好货也会挨家挨户传遍。妈妈亲手织的毛衣毛裤虽然样式没有现在这么新潮,但一针一线都藏着爱,穿起来也格外暖和,更重要的是,那些都是独家手工限量版哦!
现在各种长靴、短靴、雪地靴层出不穷,但穿几下就过时了,也总觉得不够暖和。以前,我们的棉鞋都是手工做的,外婆或者妈妈给你印脚板尺寸,用硬纸板将鞋样子画好,剪裁好布料以后,用泡沫做鞋底,一针一针地缝。女娃鞋外面多是些喜庆的图样,大红色的背景,加上各式花,男娃鞋则是黑灰蓝三色,在那时都是时尚啊,鞋里绒绒的,既合脚又舒服,这种暖和感是如今外面买都买不到的。
唉,想想就好难受,现在那些鞋旧得都压箱底了,而那时给你一针一线做鞋的人要么老了,要么……
那时候小朋友都有一双带根绳的大手套,有根绳子可以把手套挂在脖子上,省得到处乱放最后找不到,掉的话也是一起掉,方便找。那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棉手套,可是很多人记忆里的取暖神器。
没有空调的时代,就只能靠多穿几层衣服来过冬了。当年军大衣也是过冬的标配,保暖同时又陡生一种英武之气。再戴上一顶同色系的军帽,更是牛气得不行,男的女的都穿的帅气,时尚时尚最时尚!
每到快过年各家就准备夹面粉夹米粉夹猪肉夹藕豆腐啥的,这都是炸圆子的材料。刚炸好的圆子,热腾腾的的,弹性十足,被放在竹编的筐子里,长辈会喊来亲朋好友一起尝尝鲜。
一到快过年,家家户户的窗台、阳台、屋前屋后空地等,只要凡是能利用起来的地方,都晒着灌好了香肠、腊肉什么的,一片一片的看上去,非常有烟火气!灌香肠的过程相当繁琐,不仅要选肥瘦相间的猪肉,还要把肉搅碎,不过有搅拌器的出现,搅碎的过程简单便捷了许多,加上各种调料,搅拌均匀,可以做成椒盐、麻辣、原味……最后把它们灌进肠衣里,灌好的香肠,蒸炒煎都行,香、脆、爽、回味无穷!
“糍粑”是民间流传的地道小吃。吃糍粑也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不曾改变的传统习俗。记忆里,小时候过年要是吃上一块热乎乎的糍粑,直接烤了上嘴,或者趁热蘸点白糖吃,非常可口!
现在,超市里随处可买到糍粑。机器加工的糍粑,包装精致,却没有了童年里糍粑的香味。
赤壁人冬日的餐桌,当然少不了饺子!全家人团团围坐,从和面、调馅到包饺子,都是一家人忙前忙后完成的。那时过年小孩子也要跟着守岁,最馋晚上宵夜时的那碗热腾腾的带汤饺子,吃完熬不住了就准备洗洗睡。
大冬天里,围在烘烤红薯的炉子旁边,等热乎乎的红薯出炉,满意且知足,那份暖早已遍及全身!
赤壁人秋冬,在街边就可以看到,一口大锅在翻炒着热气腾腾的栗子。买上一小袋,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即使有些烫手。现在栗子越来越贵,也不只秋冬才能吃上了,所以不稀奇反而吃得没以前有味道了。
冰糖葫芦里包着小橘子小山楂啥的,裹上糖衣,外面吃的甜滋滋的,里面被酸得直闭眼,吃完嘴巴舌头都染红了。
冬天一下零度,孩子们就在盼下雪。雪真的下了,那绝对是赤壁伢冬天最快乐的时候。还没等雪停,就央求家里大人放我们出门。待雪真停了,在街道或者大院喊一声,小伙伴们就都到空地里集合,乱打一通,冷不丁自己的脖领还会被小伙伴塞进一个雪团,即使也不罢休。
玩累了再一起动手堆个雪人。树枝当雪人的手,煤炭当眼睛鼻子,捡的破盆破桶呢,就当成了雪人帽子。孩子们的手套总是出去玩一圈就湿了,衣服也弄得湿漉漉脏兮兮的,挨一餐家伙(挨骂挨打),就要把衣服脱了给爸妈拿去烤,再换上干净的。待化雪的时候,还要时不时去看看雪人还在不在,哈哈~
雪后,平房的屋檐下会挂起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凌,就是那种几条亮晶晶的棍状体,像一扇扇漂亮的水晶帘子。小时候最喜欢拿竹篙打冰勾勾吃了,大孩子打,小孩子负责接,接不到的就摔碎了,要是旁边有架子什么的,就直接翻上去徒手掰了。可能是那时小没有什么好吃的,吃着冰勾勾,都觉得是美味。
冬天玻璃上都是雾气,小孩子没事儿就爱在各家窗户上乱画,月亮星星太阳小人儿,有时还恶作剧写上讨厌的人的名字“某某,王*蛋”之类的,或者“某某讨厌某某”,好像写上就是真的似的。
大人(家长)们空闲的时候,常常在木框的玻璃上,用手指头教小孩写字画画,太阳、小鸡、松鼠、人脸之类的简单一笔画成,还有什么带着口诀的简笔画,那时觉得很神奇,这些画看似简单,但也学了好一阵子才画会。
还记得那个“丁老头”的画画口诀吗?好像有很多版本。
“一个丁老头欠我两个蛋,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关进大牢房,买了三根葱,用了3毛三,买了一个大烧饼,用了6毛6,买了一窜冰糖葫芦 用了7毛7。”
快拿起笔画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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