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当代诗人叶文福
1991年的北京,我想拜访传奇色彩的军旅诗人叶文福先生;邀广东诗人顽童同去。
叶文福先生家住在煤炭管理干部学院一栋楼房。他是副营级军人转业,听说没有单位敢要他;因为叶文福在北师大的一篇讲话,锋芒指向了军队的领导。可以想像一个小卒碰石头,结果还有个好啊!他的政治抒情诗《将军,不能这样做》发表于1979年,引起了极大社会反响,一时各大报刊争相转载,人人谈“将军”诗。
叶先生不在;家极简陋,没有像样的家具;墙上挂着叶先生的自画像;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年轻漂亮的叶夫人王粒儿接待了我们,她很谦恭,说了一些她和先生的婚姻故事。又讲了一段叶先生在1989年至1990年被抓进进监狱的事。我没有听说过,很感意外,问:“先生犯了什么法律啊!”王答;“进去是莫须有;放出来还是莫须有!不通知个人,执法人砸开工程兵大院的房门,把房里的财物也给整空了”。我和顽童不理解,只是摇头叹息!原先我把叶夫人王粒儿想成赵四小姐(她比叶先生小二十三岁);叹先生关在监狱王粒儿不能陪;她哪能比赵四小姐啊!
诗人高伐林曰:天才多半狂妄──虽然狂妄者未必是天才。屈原敢自夸“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李白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在中国讲求中庸、又注重人际关系的国度,人多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爲座右铭。叶文福先生将闻一多的画像悬挂于墙壁,背景是红烛的燃烧,应符合他为了爱飞蛾扑火的个性。
叶先生回来了。我自报了姓名说“我是铁道兵;先生是工程兵,在部队读过你的《我敬师长一杯酒》”“哦,我的老读者了!”叶先生又拿出他的诗集“顽童有了,我给于非鱼一本”。“我要两本,给秦闪云带一本”我得寸进尺地说。叶大笔一挥,又在《天鹅之死》的扉页签了名。先生和我们近距离的聊天,完全象个小孩,对祖国的热爱可谓一腔热血。谈到中华历史,叶文福说:“中国自古是一个荒唐的国家!演义着“野心包围着野心、铁蹄驱逐着铁蹄”的历史。中国人在马蹄和拳头下苟延残喘,留下了声声沉重的叹息和堆堆白骨”。爱之深恨之切,他从小孩快速走向苍桑老人。叶文福是湖北蒲圻人,是座落在汀泗桥边的蒲圻岸,应离赤壁不远,叶先生的谈吐颇具赤壁男儿雄性之气。
叶文福提出做东小酌。饭后,叶送我们回新诗讲习所。不想,他送得远了,我们就邀他到所里再坐坐。他一来,大家情绪都亢奋起来了!不知谁提议要叶先生诗歌朗诵,叶马上进入角色,他的《祖国呵,我要燃烧——痛极之思》
当我还是一株青松的幼苗,
大地就赋予我高尚的情操!
我立志作栋梁,献身于人类,
一枝一叶,全不畏雪剑冰刀!
不幸,我是植根在深深的峡谷,
长呵,长呵,却怎么也高不过峰头的小草。
我拼命吸吮母亲干瘪的乳房,
一心要把理想举上万重碧霄!
我实在太不自量了:幼稚!可笑!
蒙昧使我看不见自己卑贱的细胞。
于是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迎面扑来旷世的风暴!
呵,天翻地覆……
呵,山呼海啸……
伟大的造山运动,把我埋进深深的地层,
——我死了,那时我正青春年少。
我死了!年轻的躯干在地底痉挛,
我死了!不死的精灵却还在拼搏呼号: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呵——
我的理想不是蹲这黑暗的囚牢!”
漫长的岁月,我吞忍了多少难忍的煎熬,
但理想之光,依然在心中灼灼闪耀。
我变成了一块煤,还悲愤地捶打地狱的门环:
“祖国呵,祖国呵,我要燃烧!”
地壳是多么的厚呵,希望是何等的缥缈!
我渴望:渴望面前闪出一千条向阳坑道!
我要出去,投身于熔炉,化作熊熊烈火:
“祖国呵,祖国呵,我要燃烧——”
他慷慨吟哦,随着诗的起伏;情緒炽烈,他入忘我之境,投入了自己全部情感。我看到叶文福整个身心燃烧起來了,火忽忽而冒,直至热泪滂沱,声嘶力竭,哭倒在我的卧室铺板上。我抱着诗人也哭成了泪人,好像有太多的委屈冲出了河道......一群女诗人的加入,顿时一榻糊涂......
我们爱着这个国家;也许我们被误解;被重罚;可我们对国家的歇斯底里的爱汹涌在每一次心跳里,致死不悔的爱痛苦地挣扎!透过叶文福如汨罗之水的泪水,我看到屈原的背影,水是越来越深了,谁能召唤?谁能召唤先生?
我无法再写下去了,大笑三声!!!
我的理想不是蹲这黑暗的囚牢!”
漫长的岁月,我吞忍了多少难忍的煎熬,
但理想之光,依然在心中灼灼闪耀。
我变成了一块煤,还悲愤地捶打地狱的门环:
“祖国呵,祖国呵,我要燃烧!”
地壳是多么的厚呵,希望是何等的缥缈!
我渴望:渴望面前闪出一千条向阳坑道!
我要出去,投身于熔炉,化作熊熊烈火:
“祖国呵,祖国呵,我要燃烧——”
他慷慨吟哦,随着诗的起伏;情緒炽烈,他入忘我之境,投入了自己全部情感。我看到叶文福整个身心燃烧起來了,火忽忽而冒,直至热泪滂沱,声嘶力竭,哭倒在我的卧室铺板上。我抱着诗人也哭成了泪人,好像有太多的委屈冲出了河道......一群女诗人的加入,顿时一榻糊涂......
我们爱着这个国家;也许我们被误解;被重罚;可我们对国家的歇斯底里的爱汹涌在每一次心跳里,致死不悔的爱痛苦地挣扎!透过叶文福如汨罗之水的泪水,我看到屈原的背影,水是越来越深了,谁能召唤?谁能召唤先生?
我无法再写下去了,大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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