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那方硝烟
我惧怕黑暗里,我最痛苦的嚎叫也会成为音乐。那些细细密密的思想慢慢的把我编织进经纬,任何挣脱的企图都变成虫般咭咭的呻吟。黑暗如火,我不敢睁眼,它刺伤了我的眼睛。
黑暗里脂粉从脸上褪去,哪怕是常人最清白的脸也让我难于装扮。血管里有些什么东西汩汩作响,我知道多年的教育并未使我摆脱孤独和邪恶,它们潜藏起来,只要我稍有伤口,它们就会喷涌而出,淹没我。
浮华散去,我竟不知我应以怎样的形像存在。黑暗锁住了我,逼迫我白日里无暇的思想。我嗅到海水墨绿色潮湿的气息。光明抑或黑暗?生存佚或死亡?我和哈姆雷特同问。任何的光明都是以燃烧作为代价。我没有勇气做丹柯,控出自己的心,做炬,走出这长长的无边际的黑暗。思想于我竟因恐惧而成为羞耻,犹如裸体之舞,四周都是看客。那些华美的服饰已取我代之,我缩在精巧的花边里异化成畸形,我从蝴蝶休眠成蛹。
在我之前,在我之后,都有痛苦的灵魂在黑暗的炼狱里历经生死。在某个庸常的白夜之后,他们和我一样偶一失足,就跌进了甬道。有的甬道成了一生,有的只是一段。
我呢?我摸索着我变了形的肢体,骨节格格作响。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帮我。任何作鉴资的遗迹都是蝴蝶的歌,而蛹是不说话的。沉默的石子,从不言思想和兴衰。在黑暗中,我孤独的盘坐。一只蛾扇着窗。它和我一样的找着火。有了火,我也许会和它一样燃烧,然后成星成陨。
-------引之WangKing之妙文《怕黑》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当我面对着比我自己强大的多的对手,却将他们处于置之死地的蹂躏之中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残酷的快感从心底上浮现出来。甚至这种快感的过程会超过结局本身,用一个比较麻烦的比喻来说,就象一种被麻醉药麻醉后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的某个部分被手术刀慢慢的切碎。
也许因为我从小就一直是个弱者,我的体质一直就比同龄人要差很多。但是我却有与之不相称的倔强性格,于是我总是成为受欺负的角色,每次我鼻青脸肿的回家总是不肯很家里人说发生了什么。我非常憎恨那些不停欺负我的人,每天我都在幻想我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并用一些恶毒的方法来“回报”那些人。我成天幻想用什么样的方法折磨他们才能让他们更痛苦,直到后来我自己都发现自己的这些想法实在是太丑恶了,但是我不能制止我的想象。那阵子我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小孩,我无法和其他人讲述这些事情,甚至我觉得我的灵魂都是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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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点了一下子弹,只有四颗了,如果今天不能摆脱“它”的话,看来我的名字就要从这里消失了。这实在是个残酷的答案,许多天来辛苦的战斗成果就这么简单的被别人轻易打发掉。我突然生气起来,看着MODEM上闪烁的灯光,真想把它从电源上拔下来。不,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要逃出来!我安慰自己道。
我抹了抹额头,虽然并没有汗。回手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听可乐,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打开,怎么了?难道精神上的打击真是这么大的力量吗?我自嘲道。也许是我太了解这个游戏了,连有没有机会逃生我也非常非常清楚。我摸索了半天抽屉,翻出了一根烟,手有点微抖的点燃了它,眼睛清楚的看到了那乎明乎暗的红色,就好象屏幕上的颜色一样。
血色漠微。
来到FsNetlife的主页实际上是个很凑巧的事,一天半夜我爬上了网,在众多的游戏主页上来回转,突然发现一个国外的经常介绍另类游戏的网站在更新中指向了这个游戏的链接。它的简短介绍中使用了跟底色完全不同的亮丽颜色,并说这个游戏是“使人疯狂的,创造性的”,于是我就跑到哪里去看了一眼。
主页非常简洁明了,直接介绍了FsNetlife公司的一些情况,在一个活动的亮丽的不断闪烁的NEW下面写着《追捕者》的字样,我豪不犹豫的点击了它。IE上面慢慢的开始活动起来。
“如果你以为这只是个类似CS的游戏,那你就错了!”
我目瞪口呆,《追捕者》的主页上就只有这一句话,转眼间我笑了笑,到底是老外做的游戏,连游戏的广告词都创意十足。点击“祯”上的“游戏介绍”,开始了解这款游戏的主要内容。这是一个类似于QUAKETOO视觉的游戏,不过这个游戏只能在INTERNET上让多人共同来PLAY。在这里任何的生物都有自己的资源系统,如果你受了伤,你的某些方面的机能就会受到严重的损失,如果你手被打中,那你的准镜就会出问题或子弹飞行的距离不够;如果你腿被打中,那你的移动速度就会大幅度降低;当然伤口是可以用医药箱来治病的,但如果你的手或腿干脆就被打断,那你就将永远无法举起枪或着走动。就是说,如果你的头部或者其它重要部位中了哪怕一颗子弹,你就很有可能被杀掉。游戏里的时间和景物是由服务器的时间决定的,不随游戏进入者的时间而改变,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地形不同的景物都会对游戏者造成不同的影响。甚至不同的物体的移动,不同的人类的撕杀都会对每个人造成影响。更为有意思的是,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两种人类,就是“追捕者”或者“逃亡者”。
很多人说我很聪明,直到我也这么认为的时候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句夸奖的话,聪明和成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亲眼看着那些笨的让我根本就看不起的家伙一个个去上各自的大学,我没有哭,那个夏天我在想,是不是我的生命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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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并不是很深,但是很普遍,满身都是,一看就是个“老手”为了故意来折磨“逃亡者”而干出来的活。只有下肢和右手受的伤比较重,相对来说头部基本没受伤,我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周围的一切。而且“它”把我的救护箱给打掉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救护的东西了。我的血在不停的流,这让“它”可以很容易的找到我,下肢受的伤让我的行动极为不便,而右手受的伤几乎无法让我去握住那把自从“出生”就一直存在的小手枪。真要命,这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我简直无法想象对于经验如此丰富的我居然能被“它”追杀到这个地步。什么时候有了有这种水平的“追捕者”呢?
也许,这真的是我的“最后一天”了。。。。。。
我绝望的望着远处的天空,绯红色的云在流动,一轮落日在海面上缓缓移动,我靠在码头的集装箱的后面,视线模糊。
小时候的罪恶感在我成长的过程的消逝的无影无踪,因为我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而且从来不为这而感到愧疚。在这个现代化的都市里,人心中的欲望比我小时候要强烈许多,他们对我们说这叫社会。
我不敢说这里是物欲横流的社会,但是在这个社会里的人是毕竟分等级的,我渴望获得成功,哪怕只是物质上的。我无时不在坚信自己是会成为个有能力的人,无时不在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我承认,没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是我自己的过错,关于这点我很清醒。所以能力主宰一切!我把它当成真理,就象小时候一样,只有有能力的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我不服输!我不服!!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出现呢?没有理由让我可以被“它”发现的。要命!我头疼起来,这几乎一个小时的逃亡让我惊的如一只老鼠,精神上的极度疲惫让我无法思考。我几乎是从“它”的跟踪下溜出来的。
我想现在“它”一定还在寻找我吧,看来躲在这儿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期待“它”找不到我?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象这种身手的“追捕者”,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个事情。不过我还是真心期待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就象考试“糊”了以后总是希望自己能正好考它个60分一样。
麻木的坐骨神经让我都有点僵持了。
出来攻击我吧,混蛋。
我想要不是那段关于“追捕者”和“逃亡者”的叙述,我肯定会离开这里,因为我的确没有在Internet上玩这类图形游戏的爱好,我宁可去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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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个只提供在线服务的游戏,所以我们为了更能体现出游戏者的排名,制定了得分制。我们公司将在每月指定任务,完成任务者得分为500分。每月计算当月分数和累计分数,最高者将获得FS公司的设置的高额的物质奖励。除了任务,游戏者在游戏的开始中就将必须选择是当追捕者还是逃亡者,追捕者的任务就是寻找逃亡者并杀掉他,每杀掉一个逃亡者得分5点,并追加该逃亡者的全部得分点。逃亡者的任务同样是杀掉对手,因为我们设置追捕者和逃亡者的伤害比重,每个逃亡者杀掉追捕者的得分点为50分,同时追加该追捕者的全部得分点。但是请注意,同类型的人类杀死对手的得分为-1分,这意味着我们不建议你杀掉同类型的对手,除非你实在找不到人来杀害。”
老外的确气人,连说话都气人。不过看来在这里捞到银子可是要拿网络费和电话费堆积出来的,好在我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后面的介绍。
“该游戏一人仅可用一个ID在服务器上PLAY,只有当你在游戏中的人物‘死亡’后,你方可用另一个ID重新开始游戏。同样,在游戏中自杀我们也是不反对的,但是你必须要有高等的素质以至于不故意输给其它类型的同一个ID,这也是因为我们的游戏尚未成熟,目前征求测试人的时候必须要求您的一条。”
“目前《追捕者》在全球范围内征求4000名测试人员,如果您对我们描述的游戏感兴趣,我们将万分感谢你添写下表。”
后面就是一个添写Email地址的表单,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它当做网络上最常见的调查表单一样添写了,反正能不能被抽中还不一定呢,不添白不添。让我稍微吃惊的是里面除了添写一般自然资料和对游戏的建议以外,还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最后一道是这样问的。
“您认为生存下来很有意义吗?”
1、有;2、无;3、无所谓;4、不知道,没考虑过。
这是什么问题?我自嘲的对自己说,然后随便添了个4就按了“确定”。
社会就是这么无情,我不断失去和别人比试的机会。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即使我有这些能力,可是我仍然得不到成功,为什么?!难道所谓的勤奋努力不过是那些成功者的自我嘲讽?我在雨夜中痛哭,我把那些记载着成功者经验的书籍在那天燃烧成一段段灰色的东西,让它们在风中消逝。
我又开始重新慢慢的做我的小职员。可我愤恨社会,我知道我的生命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拿出来。我知道我有什么样的思想。
在一次偶然的清理公司账目的过程中,我发现了明显的账目不平,职业的特征告诉我,这是有人在玩猫腻,如果放在了从前,我一定会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有关部门。可是我已经不在是我。这是个机会,我兴奋的整晚睡不着觉
一切都是在我秘密的调查下展开的,很快我就查出了我们公司的经理侵吞了大约92万元的公款,在一个秋意渐浓的日子里我向我们公司的经理摊了牌。我的要求不高,只要10万,然后我就离开。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经理把钱交给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脸色,是铁青的颜色,我很快乐的接受了这些可以被称做是脏款的东西,我想这是这个社会欠我的,我没有丝毫良心上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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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与其这样不如让我自己冲出来吧。我看着电脑屏幕,恶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
我靠着箱子向外挪去,在转弯处用组合键敲出了一个前滚翻。
前面是一个大的空旷地,四周都是码头的集装箱,流云还是头顶上流动,没有一丝的风。
没有人。
一个都没有。
我提着小手枪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真的没有人?我真的有点无法相信自己。这可不是个“老手”的所作所为,我依然保持着紧张。
“喂!我知道你就在这儿,出来吧。”我用“平常”的音量对周围说道,我可不想让别的平庸的“追捕者”拣我这个现成的便宜。
呵,是掉线了?我开始松弛下来,紧张感开始从我的身体里离开。
“喂!你在不出来我就BYEBEY了。”我壮着胆子用“中等”音量对周围说了起来,其实我是真的希望没有人来回答。
太好了,真的没有出现一个人!
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