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港叫鸡毛 发表于 2009-4-1 12:49

清明节快到了《转自堂姐一支梅的空间》

本帖最后由 有条港叫鸡毛 于 2009-4-1 12:5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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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imgcache.qq.com/ac/b.gif 这段时间为了广交会,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太忙,忽略了太多,在不经意间!等到我知道时,有些事已经晚了,无以言说.心情郁闷得很!每每在这个时候,和我妈聊天好像成了我感情释放的一种方式了。(也或是一种亲情的减压吧。总之,和我妈聊天,总能带给我好多的安慰和安静)

今天的一个电话,和我妈通了二个钟加45分51秒。够长!

但今天电话的内容,并不是关于我,更不是我在谈,也不是我在听,而是我在哭。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得我肝肠寸断,不仅仅有她的伤悲,也有她的怀念,更有的是那种想见想不着,想听听声音都没有办法办到的阴阳两隔的彻底无奈!围绕的主题,是马上要到来的清明节。而关于清明节里最大的一个话题,就是我舅了。(舅没有过世之前,清明节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么深刻)舅舅是在07年的农历腊月29日凌晨三点多走的。(确切的说是在中国传统的大年三十),在我妈妈的怀里过世的。妈妈告诉我说我舅走时是难得的不舍,眼睛是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挣扎了好多次,后面实在难捱,大口大口的喘气,大汗淋漓的,我妈一边抚摸我舅的背一边对着我舅说让他安心的走,会照顾他儿子的(因为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儿子)然后我舅就流了眼泪,真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没再醒来!07年的那个年,雪灾;07年的那个春节,伤透了我们的心;毁掉了我妈一生积攒下来所有的坚强!!!

我是在广州的大年三十早晨8点(还在睡觉)接到表弟的电话的,当时吓得手机都掉被子上了。然后大哥电话我在广州碰头我们回家!回家!(原计划是大雪年我们是不回的)大哥从中山出发,到广州带上我,一路驰骋,到老家是晚上10点多,哥开车到家的时间只花了9个多小时(按以前回家的标准,是要花到13个钟的)一回到家,妈妈眼泪就流出来了,但没有声音,声音已经全部哑了。但她是绝对的坚强,因为妈妈最爱的就是大哥(第二爱的就是我舅或是我二哥和我那侄儿侄女了吧,妈妈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心里最疼的都是首选儿子而不是女儿哦,还好,我也从来不吃醋的),她不想让大哥太担心她的伤悲。她还去给我们做饭吃哩。我给她打帮手时完全感觉到她浑身的颤抖!!!显得那么的无力!

舅舅是在06年的5月有些消瘦,当时我在老家,看到他还说过他怎么瘦得这样了?他当时说是农活太重了。大家毫不在意。7月检查就是肺癌晚期。全家都崩溃了!他强烈要求化疗,一治就要6个疗程。而他的身体,在前面三个化疗时已经死过不下三次(每次都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又抢救过来了。他对生有强烈的渴望!我在11月回家看他时,给了他一笔钱,他说他若是不幸的死了,要我记得,我的这笔钱,他儿子是一定要还我的,若然,他死不瞑目;我叫他不要放心上。他说他是为了要活,才接下这钱的;还跟我说,照现在这样下去(当时精神状态还好,就是化疗后的浮肿与浑身肤色的灰暗让人感觉是个重病之人)他说他至少应该还可以再活五年,五年他说他已足够了,听得我心里戚戚然的。

最终他还是没有捱过五年,五个月也没有,只捱了三个多月(在我见过他面后),而离去了。

舅是妈妈唯一的弟弟,也是妈妈家唯一的儿子,是外公外婆老年得子,所以在外公外婆活着时是那种好吃的先他吃,好玩的先给他玩,什么都是他先的那种,养得很精贵。舅小我妈10多岁,后来外公外婆早早的过世了,舅是妈妈既当爹又当妈带大的;妈妈说她出嫁时是带着我舅嫁给我爸的(妈妈出嫁时不到18岁),当时妈妈家穷得没有任何的嫁妆可以带去爸爸家。且爸爸家也是一穷二白,与妈妈家应该是相提并论吧(听妈所描述的情境,我的感觉应该是这样)奶奶一看妈还带了一个“拖油瓶”,是打心眼里的不开心,话里带刺的说“嫁过来除了带了一床破棉被还带了一个干吃饭的”(这是妈妈讲给我听时的原话)。我能想像18岁的妈妈在没有爹娘的陪伴下嫁过来做新娘子的第一天听到这种话所承受的痛!带舅舅嫁过来的这些种种,在以后的日子里又发生了很多很多,使原本很艰难的日子里又平添了许多的愁。(当然我也能理解奶奶当时的心情。不能怪谁,要怪就怪生活吧,生活逼着人变得现实)。后来妈妈说她怀了大哥,不得已要送走舅舅,舅舅哭着不肯走,说他就是姓孙,就是孙家的人。当时舅舅只有6岁!

后来,舅还是回了自己的家。
这也是我舅过世后,妈妈至今无法忘怀的一些记忆。她总是认为自己没有给舅舅太多的爱和关注,自己深陷自己的想法之中而无法自拔无法原谅自己。
我舅在过世之前的那一个月,中国到处是大雪,雪灾之年。我去电他家,当时表弟说他爸已不能说话了。我上网查询了一下,知道我舅可能时日不多了。我去电我妈,故意问我妈我舅的情况,我妈说雪太大了,无法出门,说是电话我舅家说我舅还好,感觉她可能还不太知道情况的真实。因为天气的原因,我也不敢也不忍心吐出实情,我担心我妈。只是叫我妈天气若是有一点好转,还是要去看看舅舅吧。后来,妈妈在大雪封门时还是一身是雪的去了舅舅家看舅,那是舅舅过世前的一个深刻的见面,谈了好多(因为舅舅已经不能说话了,精神状态也不是太糟糕,但能听也能吃点东西)。妈妈那一次就已经是哭得不得自己,但最终于这次的见面,于妈妈来说,是一个安慰和一个深深的记忆,常常让她怀想。舅舅在妈妈回家后写了一张条子,是在一张烟纸合上写的“可能过几天我就要走了,谢谢姐姐对我的照顾,可能你还要为我再伤心难过一次。。。。”这是她留给我妈的唯一要说的话。这些话语,常常让我想起,不能忘怀。

在我的记忆里,舅舅蛮帅的,长得好看,也有文化(高中文凭)人也很好。我们家有兄弟姐妹4人,都在读书。在那个年代,按农村里的条件,爸妈供我们4个小孩读书真是不容易。吃了太多的苦,我是记忆犹新的(都不想一一言说,想起来都有流泪的冲动)。只说与舅舅有关的记忆:记得那时在读初中,一个周末回家一次,回家就是拿钱,我是一个星期2元(一般的同学标准是15元)(当时学校为了安排家属盈利,是不买菜是不给打饭的,刚好有个堂舅妈在食堂做事,都是找她帮忙。可有时她好像也不太给面子或是自己也难为,所以很多时我都没有办法打到菜,而只好吃家里带来的那些咸菜而是没饭吃的,幸而我成绩还好,在这一方面,足够我有资本来掩饰我的清贫)舅舅很多次在我回家时碰到我(现在想来觉得他就是有心思的在马路上等我吧,不可能有太多的凑巧),马上翻口袋找钱给我,可怜他也没多少钱,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几元,好像最大的就是10元或是5元的。我也不敢要,一是担心被妈妈骂,二也是不忍心。但每次总是能拿到几元的。呵呵

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求学的路程离家越来越远,工作后为了生活的打拼,所以与他的联系是越来越少。只有那么一二年的时间才回老家一次的机会,去见他时是最珍贵的(现在想来)。

07年的正月初三,我舅要盖棺永诀阳间的一切!老家的冬天晚上好冷啊,心更冷!妈妈哭得几乎没气了。大哥二哥在舅的棺木前拼命的跪拜嗑头,烧香,眼睛都是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满脸的泪水。小姨妈就一个劲的捶舅舅睡的棺木,说这个东西不是他应该睡的地方。言之戚戚!!!

08年的七月,我又回了一趟老家,目的是看下妈妈,顺便去山上看看我舅。在表姐和表妹的带领下,找到了舅舅睡觉的地方。那是一个新坟!不是太显旧。才半年时间,舅舅睡的地方,杂草丛生(毛草有一人多高哩)我们除掉了坟周围所有的杂草(手都割出血了),放了好多的鞭炮,烧了好多的冥钱,也痛哭了一顿。我觉得舅舅太可怜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那,那个他不应该早早霸占的地方(舅舅过世时是48岁)。

妈妈跟我说,等我广交会忙完了,能不能回老家帮她一把,把舅舅的坟撬开,看一眼舅舅。这种惊人的话语,听得我毛骨悚然!我能想像她的这种难捱思念,是一种彻彻底底的道白,道白了她对我舅舅的思念的彻彻底底!还说她在家打我舅的电话,为什么没有人来接听。那怕说一声“喂”,她说她也知足了。听得我惊讶!

爸爸妈妈是在我们兄弟姐妹读书出来后才真正的完全脱离了农村农活。(确切的说是大哥来南方打工后)妈妈一直跟我讲她以前所受的苦的种种。的确,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苦,的确是真的苦不堪言啊!刚刚好日子有个开始,我舅又走了。这种打击,对于晚年的妈妈来说,是致命的!舅舅的离世,带走了我妈一半的阳寿!

清明节快来了,
天堂的舅舅,你过得好吗?

迷迭香 发表于 2009-4-1 13:00

本帖最后由 迷迭香 于 2009-4-1 13:01 编辑

这次不顾一切的想回家,只想在我姥姥的坟前,跪下去认错。
我很想她,很想。

liqi778 发表于 2009-4-1 13:01

有条港叫鸡毛 发表于 2009-4-1 13:09

我们那边称呼“姥姥”好像叫:噶铺木嬷!

抽烟猫 发表于 2009-4-1 13:23

我更想我姥姥。

冷月无声 发表于 2009-4-10 15:55

我是我"噶铺木嬷"带大的,我也想念她老人家~~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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