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山人 发表于 2015-8-23 11:24

我的父亲

本帖最后由 赤壁山人 于 2015-8-24 18:29 编辑

我的父亲       父亲去世已快2个年头了,一直想写一点什么来说说我的父亲,可也一直懒得敲动键盘。平时听到有人说总是会梦到失去的亲人,尤其是血亲,但父亲去世后我一直都没有梦到过,在旁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甚至会指责我肯定不孝顺之类的。可这2年来,虽然没有在梦中再见到我的父亲,可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有时总是不自觉的会念叨一句“牙(赤壁话爸爸之意)!”,不知这是不是血脉之间的颤动所起的反应。这两天看到坛子里有人发帖思念父亲,也再一次勾起了我对父亲的那一丝丝缅怀,于是敲起了键盘写一点絮絮叨叨的文字,也算是对逝去的老父亲思念的记忆再现吧。       古语云“忠孝不能两全”, 而现实中的国人则是“尽孝、谋生不能两全”,不得不背井离乡去谋生和发展的国人那是比比皆是,于是乎除了传统中的春节,稍微离家远点的子女是无法正常的在父母面前来尽自己的孝道的。离家十八年的我平时自然只能通过有限的几个电话来问候一下父母的生活和身体状况,春节好不容易回家团圆虽然能在父母膝前尽孝,但各种应酬以及自己的生活圈,真正能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唉!“子欲养而亲不待” ,感触再多也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珍惜当下才是王道。       时光拉回到2013年,春节过后再一次离家的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一直在咳嗽影响睡眠。在这前2年父亲也是咳嗽,而且三伏天还怕冷,必须穿稍厚一点的夹衣,平时在医院打一些点滴也不见好转。稍微懂一点医术的父亲就土法治病,每天烧一锅热水保持一定的水温,人整个坐在热气腾腾的水盆上,罩上洗澡用的塑料布,仅把脑袋伸出来,一蒸就是大半个小时。我听到父亲的这个叙说,也是真佩服父亲的土法桑拿治病术,持续半年的结果是父亲可以打赤膊、喝冰水了,效果还不错,这也是我一直佩服父亲小聪明的地方。可2013年过了春节父亲的咳嗽日益加重,到医院打点滴也不见效果,让他到武汉检查,父亲也以不能坐车为借口多次拒绝了,建议住院疗养一段时间也以不习惯拒绝,我们都以为这和以前一样是肺炎一类的治疗。今年为何这么严重?奈何不在身边以及工作关系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一切。于是乎7月份放假回家的我就强行把父亲带到蒲纺医院检查,拍片是右肺有大面积阴影,至于是肺积水还是肺癌还无法判定。      在蒲纺医院住院的间歇,父亲回到家里,拉上我和弟弟,坐在老屋门前的青石上,给我和弟弟说一些他以前从未说过的孤儿生涯、以及和母亲成婚是当时政府为了照顾性的降低年龄标准等等。这时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默默的把手机的录像功能打开,记录着从未有过的一段父亲与儿子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父亲指着菜地旁的一棵梨树对我说:“年年开花的梨树今年没有开花,看来我今年要离开了”,听到这里从不迷信的我鼻子一酸,差点止不住泪水,也不知从何来安慰父亲,只能用手机来记录这难得的叙述时光。       在我和弟弟的强制下,包车把父亲送到了武汉水果湖省直机关保健医院住院。出发前,父亲把我带到六米桥一个丧葬用品店,要我提前给他的爷爷,他的父亲、母亲(我的爷爷、奶奶,我从未见过),还有妈妈的父亲母亲(我的外公外婆)等写好七月份祭奠用的符包,而当时还只是农历的5月底,离农历7月还有很久。我问为什么?父亲说怕自己回不来,我们又不认识爷爷奶奶,不可能给他们烧符包,所以如果7月份还在住院,就提前写好符包到时请在家里的亲戚代烧。我看到这一幕幕痛在心里,知道父亲是在提前做好后事安排,我只能跟随着做完这一切,以告慰老人最后的一点心愿,这也是触动我这次写点什么的原因。      到了武汉,经专家会诊,确认为肺癌晚期。看似毫不知情的父亲还是很乐观,每天傍晚要照顾他的母亲和妹妹推着他到东湖边转转,让一生辛劳的父亲享受了一段难得的休闲时光。可我们知道父亲这是在尽可能不让我们分心,8月份回到单位上班后一直在电话问候,也一直祈祷父亲能熬过2013年,让一家人能过一个团圆的2014年春节。       可美好的愿望总是被无情的现实所粉碎,发生的一切也让我不得不对父亲的怀念日益加深。9月28号一早,父亲坚决要在武汉的弟弟包车把他送回赤壁老家,29号早上4点多,突然弟弟的电话就打给了远在温州的我:“父亲走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个消息传来还是让我在单位的草坪上发呆了很长时间,可眼泪一直没有流出来,原本想赶回去见老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也失去了。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我也只是不断和弟弟商讨如何处理好后事,按照习俗父亲已被八抬收敛入棺,但由于我还在赶回的路上,还没有钉棺。托父亲保佑,一向走京珠高速的长途车突然走了杭瑞高速崇阳下,这样可直到蒲纺家门口下车。半夜12点到家的我看到家里的丧事一直在井井有条的操持,也只是如提线木偶般守夜,心里悲伤可还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始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29号上午八抬打开虚盖的棺板,将我的贴身衣服放进棺材里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卧在里面的父亲,一声撕心裂肺的“牙啦!”脱口而出,眼泪哗哗的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我才真正接受父亲就这样走了的事实,才真正体会到血脉之间的流淌颤动。       梨花未开,父亲预言自己要“离开”;       突然要返回老家,突然离世,是不希望长久的治疗给儿孙造成太大的负担,希望落叶归根;      临近国庆节离世,是不让子女们过于耽误工作;      长途车的突然改道直抵家门口而下;      父子青石长谈,把自己的后事,包括墓址都交代清楚,让叔辈做见证,是不让后辈之间争吵出现裂痕;      墓址选择在陆水湖边分给我家的半岛上,交通便利,是不想让八抬师傅过于辛苦,也让儿孙们祭奠方便;      父亲离世已快2年,诸多的不可思议让我写下了这段文字来缅怀,我只能再次感受到父爱是博大无私的,是博大无私的父爱让冥冥中一件件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有时打开手机中保存的那段父亲影像,默默回味日渐淡薄的记忆,耳边不时响起筷子兄弟演唱的《父亲》那首歌,却无法祈祷“时光、时光,你慢些吧”!文写于此,泪转于眶!                                                                                             2015年8月23日(农历七月初十)记于温州

村夫遥星 发表于 2015-8-23 11:33

感人至深。

90后の五月 发表于 2015-8-23 11:46

感动

赤壁老脚 发表于 2015-8-23 11:54

山人,是个好儿子---你的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好好工作,照顾好你身边的人

卧虎 发表于 2015-8-23 11:58

我爸也说过几次,说这社会为什么子女都在外面打工{:259:}

相印今生 发表于 2015-8-23 12:02

      很喜欢一个电影,父辈的旗帜!!!!

鲁家庄主 发表于 2015-8-23 12:21

楼主真情流露,读来莫不为之动容。

房屋出租出shou 发表于 2015-8-23 13:00

感人的一篇文章。

laius0908 发表于 2015-8-23 13:10

同一地方相同经历,我是六米桥个。
我父亲离开4年,4年前的国庆节,也是肺癌,不到60岁。
楼主向前看。

laius0908 发表于 2015-8-23 13:11

孝敬父母。
莫要到子欲孝,父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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