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岭上——赤壁作家清明时节忆旧事
作者:欧阳安年岁更迭,冬去春来,又到了人们踏青扫墓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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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肆掠,相比往年,2020年的清明更加令人悲慽。而往昔时那种“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氛围却又是荡然无存,口罩中的清明很是有些凝重!于是,有些怀念儿时山里老家中那些有关清明的旧事——我的老家住在江南陆水湖畔幕阜山余脉之青枫岭上,每逢清明,各家都会带上个竹篮子,装上些带圆凿印的黄纸、香烛、百子鞭之类的,孩子们则是手提些“金山”“银山”跟在大人们的身后一路逶迤点缀老家各处崇山峻岭。“金山”“银山”是我老家用于祭祀的、一种用楠竹篾片篾条扎好后、用金黄色或银白色箔纸裱糊好的物品,扫墓时将其固定在已故先人的坟头,以表怀念。每年清明节,母亲就会提前将祭品所需材料备好后,将一筒筒的楠竹剖开分割成均匀粗枝条,之后用父亲劈好的细篾条将其织成多个三层或五层塔状物品。随后带着我们将一张一张银白色或金黄色的箔纸一层层对折成一公分宽条状,分割成三或五等分,再对折成小方块用剪刀剪去等分对角后备用。然后将塔状篾制品用白纸整个裱糊后,我们一众兄弟每人一个小心翼翼地将银白色或金黄色的条状箔纸的涂上浆糊裱,一圈一条地顺着塔状篾制品的龙骨慢慢粘好,就这样一座座类似宝塔、层次明朗的“金山”或“银山”就完成了。扫墓前一天,母亲会按照要祭祀先人们的辈分,按“金山”或“银山”的大小分好,和凿印冥钞纸、香烛、百子鞭归在一处。扫墓当天清早,父亲砍来一些粗的黄柳枝削尖,逐个将“金山”或“银山”底部装上三个柳枝尖,给我们每个人拿一两个,自己挎着篮子,带着我们去扫墓。老家的墓地,零星分布在各自祖山向阳处的风水宝地。由于没有墓碑,年幼的我们常常认不出哪个才是要祭拜的墓。父亲就在那些要祭拜的坟上,将“金山”“银山”安插好,我们在后面按他的吩咐,烧纸、燃香、放鞭炮、磕头。之后,父亲会逐个给我们介绍,并讲述一些和先辈们有关的故事:“这个是老舅爷,他以前参加了红军,还在中心坪打过仗呢!”“这个是奶奶,我小时候偷吃屋门口半生半熟的梨,被她一通好打……”
我们有时候会听得肃然起敬,有时候又忍俊不禁。很多故事父亲几乎每年都讲一遍,但我们也从不觉得腻,似乎这些故事,也都是扫墓该有的“规定动作”。父亲常常讲着讲着会有些伤感,背着我们偷偷抹几下眼泪,然后一个人坐在某个亲人的坟头,沉默着抽上一两支烟后,才徐徐起身带我们回家。这样的情境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跳农门”参加高考上了大学、参加工作后就很少再现了。岁月如梭,弹指间父母双亲相继去世已有几十或十几年了,思念如渴,牵挂流长。如今,我每年固定不变的只是在除夕和清明节携同一众侄儿们两次回到老家山村,给二老拜个年、修缮一下坟地,随后到老屋门前留连一番。无人居住的老屋略显孤寂,但房前屋后的楠竹却郁郁葱葱,拧开门前自杉树坡中接驳出的管道泉水,嘴对龙头痛饮一通后,能感觉出一种无比的酣畅淋漓。顺水管寻至储水塔再循迹至山泉自山中流出处,发现泉水并不寂寞,经过处正一路欢快。始觉得,原来山地并不寂寞,纵使是少了部分山民的攀爬,依然生生不息!不过,惊喜还是有的。站在海拔六百余米的青枫岭上,空气很是清新,微风中,有时能看到一只野兔鼠窜而过,绝对比猴灵动,每每他还会在远处的某个山坡上停了下来,审视我们这一群不速之客,随后在我们燃放的那一阵炮仗声中落荒而逃。偶尔,我们还会发现一两只刺猬,做餐饮生意的侄女婿每每总会想方设法将他们逮住带回餐桌,当时总觉得某处不对,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经过了今年的疫情之后,如今的我才愰然大悟:原来世间万物惟有和谐相处,谁也无权对各种野生动物蓄意相害捕杀,从而破坏生态平衡,否则的话就像这次疫情一样,大自然也会爆发反抗、会对人类进行无情的报复!如今生活越来越好了,山里老家中的年青人都在外务工,且大多都在城区购置了商住房,老家中的山地也就荒芜了好多,只是山中的楠竹却更加葱郁了,各种野生动物越发多了起来。村村通公路也已修到了家门口,既方便了村民的出行,却也为狩猎者们提供了诸多便利条件,于此,我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所幸政府及时修订了相关野生动物保护法,野生动物们的生命安全或者能有所保障了,同时,也希望这次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发生能使那些狩猎者们有所忌惮!老家房前屋后偶尔也有留守老人种的一些时令蔬菜,但往深处多走几步却是略显艰辛,齐腰灌木丛蜷伏于竹林,漫过高高低低的山地,经过时只能用柴刀斫出一条磕磕绊绊的小路,其实,这并不能叫作路,只是人类良好习惯使然!如今用于祭祀的东西很是丰富,扫墓前去一趟小店,各种纸质的房子、车子、票子、机子琳琅满目;各种颜色的纸花更是“争奇斗艳”,应有尽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费神费力地去准备“金山”“银山”了。只是,扫墓时大家依然还会带上烟花爆竹,在老家漫山遍野的的墓地,噼里啪啦地燃放,显得格外“热闹”。而小时候扫墓时那种安静、肃穆、伤感的氛围;母亲自绿水青山中斫来楠竹亲手编制的“金山”“银山”;父亲讲述的那些已故亲人们的故事等一些儿时的旧事却正在离我们渐行渐远!
作者简介:欧阳安又名欧阳永安,笔名讴歌,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老兔子一只,江南陆水湖畔筑巢,幕阜山中觅食成长……秉持诚待文字做人、善待他人办事原则在文字伊甸园中耕耘,有作品散见各种杂志报刋文学及网络微信文字平台。
本帖最后由 卧龙赤壁 于 2020-4-5 07:06 编辑
我还以后是茶庵镇青石桥村的青峰岭呢!{:242:}{:242:}
青枫岭还有姓欧阳的啊{:237:}{:237:}{:237:}
痴情—守候 发表于 2020-4-6 11:58
青枫岭还有姓欧阳的啊
五队个
清扬风 发表于 2020-4-6 19:04
我还以后是茶庵镇青石桥村的青峰岭呢!
金峰路过
{:230:}
清扬风 发表于 2020-4-6 19:04
我还以后是茶庵镇青石桥村的青峰岭呢!
我也以为是茶庵镇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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