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南 发表于 2020-12-14 19:34

《小偷也是偷》之七、羊楼洞遇盗

这蟠河的上游,离新店古镇二十里左右,有一古镇名羊楼洞,但这里一无羊,二无楼,三无洞。却有好山好水,出好茶。明清两代,一直是做茶叶生意的集市。跟新店镇一样,一条石板古街,两边几百家店直木板门脸店铺,前店后厂,主营青砖茶米砖茶,经水路下汉口,销内蒙俄罗斯,人称小汉口。

沿着这小汉口,周边山陵丘壑,尽种一眼望不到头的茶园,这里的茶树长不高,团团簇簇,棵棵相连,随山形高低起伏,婉如长龙。两行茶树相隔一人半宽,齐齐整整,遍山遍野,每到采茶季,更是一山茶树一山人。

街上更是红男绿女,戏院茶楼,邮局钱庄,在石板街上,依次排开。不过最惹眼的还是荷花色金蝴蝶色的竹纸伞,每把小伞下面都有一个颤颤微微,挽着发髻的小脚女人。人称这里的女子是方圆几百里地里出了名的漂亮,果不其然。

再说郑玄经过上次的绑票,心中窝火。想想自已也是少年习武,春子死后,一度消沉,好不容易从中走出来。也就一直操持着自已的小茶场,打卡上班一样的种茶采茶卖茶,还真没有什么仗剑天涯,上个什么大江大湖的去走动走动。儿
子出世,没想不到报应来的这么早,是个侏儒。一家人伤心之一段时间后,也慢慢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在王真又生下女儿郑一笑。健健康康,却活脱脱的一个小王真美女胚。一家人又有了生机,也就平平安安的过着自已的小日子。没想到的是一念之间,便遇到这么件糟心事,六根大黄鱼,祖上几辈的家底,倾刻间,就不明不白让人一下子兜底解决了。要不是妻子王真娴淑,这日子还真不知咋过下去。

走着走着,不知觉路过一家竹伞店,看到花花绿绿的小竹伞清新的,娇艳的,玲珑可爱,突然想着进店也给女儿郑一笑和妻子王真各挑一把。也好让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郁闷氛围的家人们开开心

想到她娘俩持伞在新店街上这么一走,那人那伞,那风景,啧啧,不说是仪态万端,也绝对不比这街上的有一丁点儿的差,郑玄不尤精神一爽。

一阵风过,郑玄突然感觉被什么轻轻带了一下,衣衫一抖。郑玄是何等人物,一个闪步就追了上去。

那影子在人群中左避右闪,越跑越快。这小身手,幸好是遇上了郑玄,翻墙过院,接连越过几个院落,终于才将那影子逼在一个墙角。

一个十五六的蓬面的孩子,赤脚叉腿的扶着墙气喘吁吁。“跑啊,跑得过你大爷,还?”。小孩一脸无辜的从身上搜个钱袋子,怯怯的双手递上。郑玄伸手在身上一摸,还真TM是钱袋被摸了,幸好追了上来了。

“说,这就算啦?怪便宜的啊?”。接过钱袋,郑玄心中压存已久的怒火仿佛一下要爆发,便一把拎便住那小子,正要下拳。

“大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撞上大爷您了,求大爷放小的一马。”这小偷见状,立马就双腿跪了下去。不就偷两钱嘛,没见过发这么大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真把这小偷吓的面无人色。当然这偷也有偷的规矩,被抓住就得立马认栽, 不再反抗,不过在郑玄这号主面前,不然,又能怎样?

郑玄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见状收住拳。但心中恶气难除,也不答话,便一手就提了那小子,这官得见见吧。

突然只听到背后一声招呼,

这不是郑大爷吗,“郑大爷!”

郑玄一转身,只见人群中,了儿一脸的灿笑,直接露出一口整齐的细碎牙来。

“哟,是了儿,怎么也到了这里呀?”郑玄也吃了一惊,停住脚步,手上可没松劲。

了儿赶紧上前,小心的附在郑玄耳边,小声说:“大爷,您先放手这位小兄弟,我们借一步说话。”边说边跟那被抓的小子递了个眼色。郑玄刚一松手,那小子就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了儿便一手挽住了郑玄的手说:“大爷,大爷,一定给个赏脸,走,去小酌一杯。”

于是爷俩就手拘手的踱进一家二层小店,上楼进雅座,刚弹衣落座。小伙计们就白帽围巾的,鱼贯的忙着端茶上菜。一盘红米辣炒腊黄牛肉,一碟子青姜丝蒜溶蒸桂花鱼,一盆红烧猪手,一碟雪白的清炒酸水竹笋,一瓦罐子排骨田藕汤,外带一壶农家小烧,一水就齐活。

“瞒不住大爷您了,刚那个的是我的一个小徒弟,学艺不精,刚出道就撞到大爷您的头上了,真是不长眼啦。”。了儿先敬了碗茶,开口就提起刚才的事。

郑玄倒是真真的吃一惊,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单薄着的小年轻,虽透着一股子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沉稳与老练,倒真没想到竟是这道中的人物。怪不得上次黄盖湖上行事那么手眼通天的样子。

郑玄打了个哈哈,低声问道:“了儿,上次还真多亏了你。”

了儿满满的给郑玄倒上一杯酒:“没什么,没什么,大爷,来来,粗茶淡酒的,不成敬意,我先敬您一杯再说。”

这种农家用一种叫辣椒藤的植物晒干捣粉,加上磨细的糯米粉,揉搓成团后,发酵做成的酒曲,和上干柴烈火蒸熟的稻子,发酵三天后再用大锅烧成的酒,谷香中带着曲味,粘唇挂杯。郑玄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郑玄才感到气息稍稍平顺了一些:“噢,你入这个行当多久了?你魏三爹他们想必是不知道吧?”

了儿夹了块红烧猪手放到郑玄碗里:“是的,我自小外出,与三爹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还真没来得及给他们说这些。”

“难怪,从来没有听你魏三爹说起过。”

“所以大爷你也先不要告诉他们,要不,上次那金条的事,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拼尽了家底,也要立马还的。”

郑玄自是明白,于是你一杯我一盏喝了开来。也许是多喝了几杯,刹不住车,就如何如何在外流浪,如何结识师父入行,把自已不为人知的身世,一一给郑玄道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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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江南 发表于 2020-12-14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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