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性当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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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蓝总办公室，果然如白婉黛和连总说的那样，蓝总找出一堆理由，让我暂时代理他的位置，我认真的推脱了一番，最后还是接了，当然，我详细询问了技术和生产的事情，蓝总见我老是担心，最后直接跟我说“小齐啊，生产方面不还有我吗？你其实也就是主要管理销售和公司日常的一些事物的，你不要担心，不是有句话叫：“扶上马，送一程吗？哈哈”
“那以后还请蓝总多多手把手的教了！”
离开蓝总办公室，走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什么概念呢？有点飘。
是啊，28岁的年纪，公司老总，富豪娇妻，人生如斯，还有什么不开心呢？我永远知道那天自己的感觉，我永远记住那天的感觉，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明白什么叫对比，什么叫起落，什么叫男人，什么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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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璐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老爹、老娘要留下来照顾刘璐，刘璐拒绝了老人的好意，跟我说不希望他们担心，几番推脱，老爹老娘还是没有留下来，最后约定等小孩出生后，老娘过来住一段时间，然后送别老爹老娘，我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上班没几天，接到连总的电话“小齐，你收拾一下，去趟北京，公司今年年底要在北京设立集团公司，你去走走考察一下写字楼，记住要离我们的业务单位近的地方。”
没有拒绝也没有选择，我回家跟刘璐告别，刘璐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禁哥，还是不要去了吧？”
“宝贝，没事，我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禁哥。。。”
“乖了，宝贝，姐夫亲自打电话安排，看来比较急了！”
去机场的那一刻，我回头看见刘璐站在我家的门口，看着我的车转弯，心里一阵发酸，暗自说：宝贝，我很快就回来。
可谁知道，这一面竟然是我和刘璐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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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初春是很冷的，空气那么干燥，离开机舱浑身一阵哆嗦，连忙给刘璐打了平安电话，然后在北京有人接我，我休息了一晚，又开始投入紧张的工作中，还好起居饮食都有人安排，我要做的只是反复比较，然后去看一些物业，这几天老觉得眼睛皮跳得厉害，给刘璐打电话，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刘璐没有事，家里也就没有事，心里稍微安稳了点，这天姐夫让我替他招待一个朋友，北方人的豪爽和酒量，让我彻底叹服，我彻底大醉，回到酒店一觉睡过去，等我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也不知道喝的是什么酒，只觉得头痛欲裂，想给家里挂个电话，拿过手机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没有电了，想想一天不打电话也没有关系吧，于是也没有去管，洗了澡，叫了点吃的东西。
肉吃到嘴里，没有味道，很鲜的鸡汤喝到嘴里，没有味道，我想我这次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刚这么想着，一阵想吐的感觉，连忙跑到洗手间，刚才强迫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唉，爬回床上，继续睡觉！
再醒来，人感觉好过了很多，拿过手机，还是开不了机，难道手机坏了？一试，居然没有充进电，连忙换个插板，这次确信已经开始充电了，才又爬上床，继续躺着休养身体，迷迷糊糊又睡过去，梦里，刘璐笑盈盈的对我招手，我很高兴，过去抱住她，刘璐慢慢闭上眼，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幸福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她的五官开始僵化，很快她变成一块石头，我拼命呼喊她的名字，她在我怀里越来越重，我大叫着，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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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奇怪的梦境，让我再也无法安下心神，读大学的时候，读过易经，书里面说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联系，只是人类太愚蠢，无法把这种联系一一破解，因此即使很多事情的征兆摆在你面前，人往往还是无动于衷，一直以来，我都小心翼翼的，对于任何突然发生的事情，都试图去破解他们的联系，这个梦境让我立刻给刘璐电话，很久，没有人接电话，我心慌，打到家里，也没有人接电话，我看看时间，晚上7点45分，这个时间，应该还有飞机，我立刻准备动身回深圳，通知北京接待的人，帮我订机票，一会姐夫的电话直接打到房间里，
“小齐，刘璐和她姐姐做产期培训了，估计没有带手机吧，你不要瞎担心，深圳不是还有我吗！”
我一想，自己可能喝多了还没醒，怎么这么冲动，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跟姐夫解释了一下情况，并拜托他多多费心，心里安稳了很多，挂了姐夫的电话，晚上去酒店桑拿里好好洗了个桑拿，人感觉好了很多，要酒店换了一间房，我以前的房间已经有股很大的味道了，我有个坏习惯，一旦喝了酒，就会全身出汗，不停的出，这几天都“煨”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在我酒醒后，自己都已经受不了那种味道。
临睡，接待人员送来了睡前热牛奶，我喝过牛奶，那一晚睡得很舒服，第二天醒来，感觉人整个都已经恢复，事情办得也渐渐有了眉目，毕竟找写字楼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较位置还要比较价格，就在我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基本差不多的时候，姐夫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齐，你赶快回来，刘璐早产了。”
“好的，我马上回来！”我心里一惊，立刻赶往机场，一路祈求刘璐母子平安。

等我赶到医院，姐夫和姐姐都在走廊抹泪，我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征兆浮上心头，我稳住脚步，向姐夫和姐姐走过去，
“姐夫，姐姐，刘璐怎么样？”
“小齐，你。。稳住”姐夫一脸悲痛的盯着我
“什么？”我一把抓住姐夫的胳膊，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我多么希望他不要说出任何不好的事情，我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好的结果。显然，我错了，结果是刘璐早产引发大出血，小孩，大人都没保住！
确定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等我睁开眼睛，我躺在病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我一骨碌坐起来，跑出病房，在走廊焦急的寻找熟人，终于看到刘璐的姐姐，我提出让我见刘璐最后一面，她点点头，告诉我，人已经送到殡仪馆了，我和姐姐一起驱车去殡仪馆，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现在，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时空，我都不愿意相信在这个时空里，在我身上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眼泪无法抑制的不断涌出，姐姐始终握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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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穿上纯黑的西装，在胳膊上挂上白箍，跪在殡仪馆，在我的左侧，刘璐的黑白照片大大的挂在那里，她仍然是那样笑盈盈的看着大家，我每看一眼照片，就会换来我不可抑制的眼泪，每一滴眼泪，都是心脏里滴出来的血，我感觉自己已经奄奄一息，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伤心，什么是痛心！一把卷了刃的刀，在胸口缓慢的搅动，把心房一片一片剥离自己的身体，每剥离一片，全身的痛苦，都是那么明显，我低着头，以前和刘璐的点点滴滴，以前和刘璐的每一次对话，在我脑子里重新播放，我对我曾经还不想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感到深深的内疚，感到后悔，我应该对她更好一点，我恨不得用我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越想我越觉得呼吸困难，终于，再次眼前一黑，载了下去，在昏迷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额头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一点都不痛，真的！意识再次进入须弥。
“禁哥，禁哥哥”
“小璐，”我抓住刘璐的手“你去哪里了？我心里好痛！”
“禁哥，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她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抓住了，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刚想继续靠近一点，她瞬间消失，我明白了，那是梦，我多么希望这个梦不要醒，我多么希望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当我再次醒来，老爹老娘的脸庞出现在我眼里，老娘留着眼泪“禁禁，你莫是各样咯，人死不能复生！”老娘泣不成声
“崽啊，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老爹也在旁边悲痛的劝我。
我缓慢的摇摇头，“妈，我心里好痛咧，我心里好难过，妈。。。”将近30岁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娘，心里的委屈，心里伤痛再次被引发，眼泪再次绝提，我抱住我老娘，终于以前所未有的能量，放声大哭起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投入，这么真情的抱着老娘哭过，哭得几乎昏眩，哭得天地倒转，如果真的有菩萨，如果真的有上帝，如果真的有一切任何有能力改变世界乾坤的事物，听到我的哭声都应该为我停留，因为我的喉咙表达的只是我的声音，其实是我的心在哭，知道吗？悲悯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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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办理完刘璐的后事，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姐夫让我暂时辞去了公司的事情，安心静养一下，老爹老娘要我回家住一段时间，我不愿意离开家，因为我觉得刘璐的魂魄还在家里，我觉得家里还有刘璐的味道，我开始封闭自己，我不愿意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我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感受刘璐的味道，我始终觉得刘璐就在我身边，我用鼻子和耳朵去感受刘璐，我执着认为，我能感受到刘璐的气息，我送走了老爹老娘，就把自己关在那个大房子里，关掉自己的手机，掐掉家里的电话，每天在那个安静的空间，寻找刘璐，寻找我的妻子。
我不管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不饿死，我不管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不困死，我不管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不渴死，错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想把自己弄死，怎么死都行，我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我就可以见到刘璐，但是每次最后的一点意识，又会把我拉回现实。
记不得有多少次，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刘璐的身影，看到她笑吟吟的脸庞，然而我又回到这个时空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她的影子，打开衣柜，半柜子的婴儿服装，散发刘璐身上淡淡的兰花味道，我已经麻木，没有了眼泪。
姐夫和姐姐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我想他们或许跟我一样太悲伤吧，不愿意见到任何会让他们想起刘璐的人和事，偶尔我会给家里挂个电话，只是告诉老爹老娘，我还活着，老爹老娘不止一次的要我回家住段时间，甚至在我面前提起小柯，我木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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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晨，我被一阵紧急的拍门声惊醒，打开房门，几个穿西装自称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个房子已经被抵押，他们被授权来收房，我觉得好奇怪，拿起电话，打给姐夫
“姐夫，我家的房子怎么被收回？”
“小齐啊，这个问题我也很抱歉，因为跟你联系不上，没有及时通知你，你看这样吧，你先配合银行的工作人员，把房子交给他们吧！”
“姐夫，那怎么行？现在欠银行多少钱？”
“欠400多万吧”
“姐夫，你先借给我，把这个钱还上，我一定还你！”
“小齐，我现在也很紧张，我看你还是把房子交给他们吧！”
那边挂了电话，我想或许真的逃不过吧，但我不会把房子交给银行的，400多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想想自己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我已经不是往日的齐总了，我已经不是昔日的狮子，我只是不断的跟银行的工作人员求情，悲怜的祈求他们延缓几日，然后那些穿西装家伙就像铁面人一样，没有顾我，终于，我忍不住怒火，把他们往外面赶，在推推搡搡中，一个工作人员被推倒，很快，J C 来了，我被带到了派出所，给姐夫打电话，没人接，不久，在一个白色墙壁前，我被一个相机咔嚓了一下，然后J C 给我出示了一张盖着大红巴巴的纸条，我被拘留十五天，罪名我也没看，我被关进了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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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不到20平的房子，里面关着十多个人，我蜷缩自己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其实什么都没想，我只知道，当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我就会吃几口白饭，当有人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踢我几脚，他们对我来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讲话，模模糊糊传来几句话“你看那个活死人”
“那是个痴呆吧”
“那是神经病”
“我们去对他撒尿看看，看有没有反应，你去望风”
然后几股热流从我头顶浇下来，一股描述不出的腥味缓缓的流泻而下，那股液体顺着我的脸庞流下来，经过我的嘴唇，我没有动，我懒得动，那种热热的味道也不是很不舒服啊。
不知道，我在那里蹲了多久，当我觉得我有点渴的时候，我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咸咸的，哦，这就是尿的味道吗？可能是的。
当我闭上眼睛，我又梦见了刘璐，她仍然那么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高兴，渐渐的，她的笑容不见了，变成了漠然的眼神，我叫着去追她，突然被她挥舞着手臂在头上重重击打了一下，我醒来，不远处一个厚底的拖鞋，伴随着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辱骂的声音“吵死啊，你个疯子，半夜喊什么喊！再喊，打死你！”
哦，原来又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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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站在深圳的大街上，我想我可能很臭吧，不然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绕开我，远远的避开，我终于想起我以前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我站在大街上，阳光都是昏暗的，很多人在我面前走过，对我指指点点，哦，原来征兆在很久以前已经提示给我了，只是，我没想到。
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家里的方向走去，原来走路有那么漫长，原来我家住的地方那么远啊？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走，走到好几个路口，我都要想好久，这是回家的路吗？当我到了家门口，平常和蔼的保安，居然把我拦住，怎么都不让我进去，并且告诉我，上面特别交代的，你已经不能再进入这个小区，你，是个疯子，我强行要进入，保安立刻就要报警，我又想起了那个黑臭的屋子，算了吧，我守在家门口几十米远的地方，在那里看了很久，我终于明白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我想，那没关系吧，反正我已经没有了妻子，其他东西还有什么重要，想着不远的海面，我想那是我的归宿。
我起身拖着自己的身躯，向海边走去，海边风好大，海边没有一个人，海边好冷，进入水中，刺骨的感觉，我觉得我快要解脱了，我觉得我很快就会见到刘璐，意识渐渐的模糊，刘璐在前面笑盈盈的向我招手，我朝她的方向游去，我终于和刘璐手牵手的走在一起，阳光那么明媚，她的笑容那么灿烂，我心里又温暖起来，她牵着我的手，我们来到一个隧道门口，那个隧道好长好长，她和往常一样，笑着告诉我“禁哥，我们的家穿过隧道就到了！”
“宝贝，那我们穿过隧道回家吧！”
快要进入隧道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听见有人喊我，隐隐约约，我循声忘去，好像是老爹老娘，怎么边上还有个女人，刘璐又拉了拉我的手，“禁哥，我们走吧。。。”
“我妈叫我呢，我们去看看什么事！”
“禁哥，不要去了吧，好不好？”刘璐眼睛里闪着悲悯的神采，那么让人怜爱，我又想起我出差去北京的那刻。
“好吧，不去了，我陪你！”
我们走进了那长长的隧道，隧道里没有一点光明，隧道里面好冷，刘璐的影子慢慢在我眼前消失，刘璐的手也没有了，我的手里空空的，隧道没有光明，隐隐约约从相反的方向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