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要:幽默,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也需要环境,可按照它的本性,又最不愿意受到环境的限制。 郭德纲说过:相声如果不可笑,那就太可笑了。 相声如果可笑呢? 就可以像郭德纲和周立波那样,无论有多少非议、风波,都不耽误继续站着把钱赚了。 因为,他们能让人哈哈大笑。 让人发笑的能力,有着巨大的魔力。 只要这个世界稍微有一点正常,人们就需要开怀大笑。 可是,有些大笑,却让这个世界显得不太正常。 在过去的几年里,每个除夕的深夜的某一时刻,有太多人等候在电视机旁,等待小品演员赵本山把自己逗乐。据说,每到此时,收视率都会飙升,人民表示满意。 80后90后等等网络一代,很难理解年长者对春晚的习惯。这种习惯,颇似刘宝瑞先生的单口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中,落难皇帝朱元璋对那一口热汤的念念不忘。夸张点说,正是春晚上的相声、小品,开启了人们可以放下包袱、畅怀大笑的时代。 1983年的春晚王景愚表演的哑剧《吃鸡》和1984年春晚陈佩斯、朱时茂表演的《吃面条》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没有任何宏大的意义,只是遵循幽默的规律,用夸张的肢体动作,误会、贪心等可发一笑的元素,让人们哄堂大笑。而在当时,它们都是危险的演出,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宏大的意义。 只有回看在此之前的岁月,人们才会珍惜那种单纯的笑。 人们当然不愿意只满足于雪中送炭,人们需要更多的笑声。 我们重新拥有了相声、发明了小品,喜剧电影出现了,还从外国舶来了情景喜剧。专业的文工团、说唱团都有制造笑声的人。在香港,编辑兼导演刘镇伟写了句台词:妖有妖他妈,人有人他妈。没想到,这么无厘头的语言被大陆人照单全收。同样照单收下的,还有无厘头和恶搞。 在我们身边,还有一群看不见的笑话制造者——那些传来传去的段子,总得有作者吧。那些段子的肆无忌惮和异常犀利,让舞台上、银幕上和电视中的表演相形见绌。正如在段子领域耕耘多年的东东枪所言:毫无顾忌是幽默的开始。 可是,我们所需要的笑,总是显得在数量上供不应求,质量上差强人意。 郭德纲说过,“相声这事是大天才才能做好的,我算一个。”周立波也被称为100年一出的清口人才。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分别驻守南北中国,可以让人开怀大笑的好演员,就更少了。 中国就不能成长出更多的笑星吗? 在美国,两个华人正在搞笑界走红。他们是来自东北的黄西和来自北京的“崔哥”。他们当然也有天分,但美国开放的环境是他们幽默生根发芽的土壤。
幽默,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也需要环境,可按照它的本性,又最不愿意受到环境的限制。 《武林外传》的导演尚敬说:“情景喜剧最辛辣和最有魅力的地方,应该是一把刀子,刀刃的指向是人性的污点和社会的弊端。但是现在题材不够广泛,限制过多,讽刺力度不够。” 不过,另一面,还有人认为,幽默并不应该以讽刺当下为己任,离时代太近的幽默,也容易被时代抛弃。 或者,幽默确实应该超越时代,这是比讽刺时代更大的能力。但是,如果它没有能力讽刺时代,又如何超越时代? 在遥远的涪陵,有一年,一所大学组织了一次话剧比赛。英语系的学生们改编了唐吉德的故事——唐吉德是一家米粉店的老板,他仰慕雷锋……这出戏让人爆笑,可学校勒令必须大加修改。美国作家何伟当时是这所学校的外教,他在《江城》中写道:“我应该笑吗?它真的好玩吗?它会不会有危险,冒犯到谁?”在某些意义上,这乃是我最厌恶之处。我几乎可以忍受它的谎言,它所犯下的错误,然而我不能原谅它彻底丧失了幽默感。如果你把笑声拿走的话,中国乃是一个太沉重的地方。 生活太过沉重,人们需要欢笑。 笑,是一种娱乐。 多年以前,媒体文化研究者波兹曼写下《娱乐至死》警告世人: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让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就是把文化变成一场娱乐至死的舞台。 而在2011年发生的“限娱令”,就像是用第一种方法去避免出现第二种结局。 如此混搭,何其幽默。 在这组专题中,我们写了很多好笑的人,有周立波、汪涵、刘镇伟、黄西、东东枪、急诊科女超人……他们都是有魔法的人,拥有让人大笑的超能力;可是他们身上也有不好笑的故事。 我们也试图弄明白,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像我们所需要的那样,畅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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