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的出口】更新至22：校园妓女

雾里清风

很唯美~~~~

杜筱颜

     15.一封信

      亲爱的，请你原谅我

      我知道，夏天终是来临，这真是让人难过的事情。我讨厌夏天，讨厌这个漫长的季节。我记得10年前的这个时候，一场车祸就那样轻易的带走了爸爸，我记得夜半被妈妈胡乱的套上衣服赶往医院，远远的就能望见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了动静，白色的被单将他全身覆盖住，我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来看，只是呈现一片血红。那是第一次强烈的感觉这颜色原来如此浓烈，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朵一朵爬满周身，像每一次爸爸把我举到肩头晃悠的时候温暖的感觉，我于是一直站在那里，站在他已经冰凉的尸体旁边痴痴的笑起来，妈妈走过来给了我一巴掌，她哭得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告诉你，杜莎，从今往后，你没有爸爸了，知道么？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只一句，就这样迅速开启了我生命中全部的黑色时光。

      我并不知晓死亡的具体形式有怎样的意味，是彻底的消失掉还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过活而已？这10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说服自己去相信死亡这件事情，我一直觉得爸爸还活着，不管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里，至少他还存在，和我一样享受着同一片天空，呼吸同样的空气，过着不同于以前的生活，或许已经忘记我的存在，已经忘记所有的过去，但是，相信他还活着的这个信念，是我能够存活至今的唯一希冀。

      我一直拼命的学习，并不是想要获得多高的荣誉，想要拥有多卓越的成绩，我仅仅只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逃离那个家。逃离继父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这10年来，我每晚不敢入睡，总是担心房门被悄悄打开，突然伸进被子里的大手；这10年来，我每天最难熬的时光便是每一次母亲不在家的时候，继父笑着把我按倒在大床上，那所曾经给予我无限温暖的大房子突然间变得让人恐惧；这10年来，我筹划了无数次的自杀都没能如愿，我总能想起爸爸笑着用手指刮过我鼻尖的模样，他说，宝贝女儿，你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这10年来，我努力的存活，像是石头缝里的种子，一点一点的拼命向外伸展枝丫，只为能够吸收更加新鲜的阳光，因为我想要一直都做爸爸的骄傲，直到我能再次遇见他的那一天；这10年来，我获得了各种奖学金和至高无上的荣誉只为了最后的高考，送我离开那座城市，越远越好。

     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一天，望见所有清澈的眼光看向我的那一刻，是我这些年里从未有过的欣喜，就像小时候考试拿了高分，爸爸高兴的带我去游乐场的时候自己欢天喜地的心情一样。那一刻，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忽略掉自己并不干净的身躯，我可以剔除掉那些不堪的过去。我真的以为，上天为我打开了另一扇天窗，通往另外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可是，我的生活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在每一次望见点点光亮以后瞬间跌落更深一层的深渊里头。上次突然接到的那个电话传来母亲病重的消息，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去，迎接我的依然是那一张猥琐的嘴脸，妈妈依旧出差。注定是逃离不掉的宿命吧，我撞得头破血流也逃脱不了。原谅我的鲁莽，我并不知道要怎样来处理肚子里的这个生命，原谅我的懦弱，忍受10年的屈辱也不敢大胆的反抗，原谅我的无知，傻傻的想要等待时间带给我的光明。

     我不能站出来指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的父亲是我的继父，我不能拿起法律的武器勇敢的指证他犯下的罪行，我甚至不能告诉任何人这10年来我受的侮辱，因为，一个人并不是简单的为自己而活。如果我勇敢的做了反抗或许我的未来会光明起来，可是谁为妈妈半生的幸福买单呢？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可以逃离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可是我的母亲，她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她不过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这么些年来抚养我已经是不易，我不能毁了她的梦想，我想要你谅解我的用心。

     亲爱的聂筱，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每一次看见你装疯卖傻的鬼样子我都能感觉到有一道光照亮了我的生活，如果说，我的生活一直停留在最灰暗的那一部分，你便是我这里最强烈的光线，清晰明亮。我知道，你一定不能原谅我的冲动，可是对不起，这一次，我怕是要失约了。我再也不能陪你晃悠在学校的石子小路上，听你絮絮叨叨的给我讲你的董少杰，你的唐羲，你的林浩，你的曾经；我再也不能陪你去逛街，对着漂亮的衣服胡乱的砍价；我再也不能听你边吃薯片边嚷嚷着要减肥。你剩下的路还有那么长，我却要选择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里静静的看着你走完。

      今夜星光真好，这些年一路走来，我已经筋疲力尽，很累，是真的很累。我现在终于能够看看爸爸去到的那个世界到底有怎样的风景，我想要再次见到他，想要问问他，杜莎依然可以是他的骄傲么?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就像我的恐高症一样，在最害怕的时候去挑战，只是一瞬间，就会结束。

      我会想念你，深切的想念。

                                                                                                                                                                                                                                                      

                                                                                                                                   杜莎

     聂筱蹲在那里开始大声的哭泣，双手一直不停的颤抖，吓坏了周围躲雨的路人，一时之间让董少杰乱了方寸。他从聂筱手里拿过信件认真的看起来，一字一句，疼到了心里。一个女孩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完这一段10年的光阴，在每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在每一次受尽凌辱以后，在每一次重新站起来面对未来的时候。他能够明白聂筱此刻的心情，他侧过脸去用手快速的抹掉眼角的液体然后把聂筱扶起来。聂筱站起身后突然冲进大雨中快速的向前奔跑，容不得董少杰过多的思考他便追了上去，雨势一点都没有减弱，大滴大滴的打在他们俩身上，一前一后的脚步连带溅起的水花，这个夏季的确是让人讨厌的漫长季节。

     董少杰迅速的拉住了奔跑的聂筱，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无忌惮的冲刷，“你要跑去哪里？你这样横冲直撞很危险知不知道？”“我要去报警，告发那个可耻的禽兽。”聂筱说这句话的时候把董少杰的手臂攥得紧紧的，直到出现微红的痕迹。“你怎么这样冲动，你认为去到 jing cha 局就是最好的办法么？杜莎已经用死亡换回了结束，你要为它写上后续么？”“你什么意思？是那个禽兽毁了杜莎的一辈子，我要让他受到惩罚，我要让他去蹲监狱，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如果现在可以杀人，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如果可以这样做，我也会第一个冲上去，可是聂筱，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杜莎已经不在了，你这样闹腾出来的真相只会让剩下来的生活再次天翻地覆，这不会是她想要的结局。”“她是那样优秀的女生，本该有无比光明的前程，就这样生生被毁掉，而那个罪魁祸首依然可以逍遥的过日子，这样公平么？”“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杜妈妈已经失去了女儿，这样的真相只会让她再次崩溃，除了绝望和自责，你认为她还能得到什么？”“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不可理喻？我不要听你讲这些乱七八糟的歪理，你不是我，不会懂得我的感受。”聂筱用力的甩开董少杰的双手转身继续向前跑去，第一次这样大声的和他争吵，她凌厉的眼神一直望进了他心底，董少杰的心脏轻微的疼了一下。“你难道不害怕杜妈妈会因绝望也自杀么？”董少杰大声的冲聂筱喊出最后一句，这样大的雨，终究是不能放下心，他顺着聂筱的方向继续追逐上去。

杜筱颜

   16.我爱你，你爱我

      远远的听见董少杰最后的那句话，尾音迅速的淹没在雨声之中。她一直努力的向前奔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的一直向前，突然脚下踩空失去重心狠狠摔了下去，跟在后面的董少杰赶紧冲上去把他抱起来。聂筱并不知道他一直就在自己身后，而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一定难看得要死，她并没有看见董少杰的脸上有怎样的表情只是更加用力的挣脱他的手臂跑到马路边上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她突然想要逃跑的心情，很强烈。

     聂筱全身湿漉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想起了杜莎在信中的那一句“请原谅我的用心。”这是她宁愿用生命去换回的最安宁的结局，逝者已逝，生者继续。在我们栖息的这个圈子里总是容不下太多的人群，有人进来了就必定有人要离去，生生不息，延绵不绝。刚才那一下重重的摔倒似乎是突然让她想明白了许多，连同董少杰最后的那一句话语。她转过头去想要看看被自己扔在大马路上的董少杰，可是大雨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来时的道路，也看不清董少杰站立的那个路口，不知道他还好不好。聂筱用手捂住心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刚才的话语和凌厉的眼神，这些是他以前和林浩无论怎样吵架都不会出现的情况，她用双手拍打自己的额头，“不可以这样想，不可以，我是爱他的.”

     董少杰随便的钻进了一辆Texi，一直跟着聂筱的那辆公交车，直到最后看见聂筱下车跑进了学校大门里面，他的心中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雨一直下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脑海中一直重复出现的聂筱刚才推开他的模样，别过去的脸并没有看他一眼，从心底泛起浅浅的难过，那是和聂筱在一起以来从未有过的难过。

     回学校的路上，他一直努力的回想聂筱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细小片段，打从心底说服自己原谅她的反常，面对死亡该用怎样的姿势？面对这样的死亡又该用怎样的姿势？何况她只是这样简单的女生，董少杰责怪自己太过敏感，他拿出手机开始给聂筱编辑短信。

     聂筱一直躺在床上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她把手机拿过来发现上面已经全部都是董少杰的短信和未接电话。“第一条，淋了大雨，肯定要感冒，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然后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必要的话吃点药片。”“第二条，回我个短信吧，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我错了，深深的错了。”“老婆大人，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错得很彻底，错得无可救药。”“我求你了，亲爱的老婆，我这一次自愿写保证书还不行么？”“筱，不是感冒发烧了吧，还是又出什么事了?”。。。。。。聂筱一条一条的打开看完，忍不住笑起来，董少杰一直都是这样可爱的孩子。她顺手按下他的电话，“你在干嘛呀，现在才给我电话，你要吓死我是不是？”话筒里才响一下铃声便被董少杰迅速的接起来，似乎是一直守候在手机旁边的样子。“我睡觉呐，昨天跑了那么久能不累么，一醒就给你打电话了，我这就起床。”聂筱边说着边起身准备穿衣服，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不听使唤，又重重的倒在被窝里，“我头好晕啊，”“不是真的感冒了吧？你赶紧摸摸额头，烫不烫？”“诶呀，好烫的。”“你个猪，都给你说了记得吃药片的，又不听话，赶紧给我继续躺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带你去医院。”“哦……好吧。”聂筱直接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护士进来换掉第二个吊瓶以后，聂筱的额头才慢慢退下了温度。她一直看着董少杰忙碌的身影在她面前晃悠，一会起身去看看吊瓶里的药水还剩下多少，一会伸手去摸摸她额头上的温度，一会问问她是否还难受，一会又去买来热奶茶放在她手心。“你怎么突然跟一大叔似的？”聂筱用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笑起来，“那你就当大婶好了，只要你愿意，当我什么都可以。”“不过，为什么只有我发烧感冒，你还这么活蹦乱跳的，这样不公平。”“我要是和你一样弱不禁风的能行么？谁背你来挂吊瓶，谁给你买奶茶，谁关心你爱护你来着？”“切，我才不需要你来关心爱护我，想要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多了去了，从这里开始排队能够直接到我们寝室门口的那个位置。”“得了吧，看把你美得，没看见满天的牛都在飞呀？”“诶呀，你才吹牛呐，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我讨厌你。”聂筱撅起嘴巴假装不高兴的样子。董少杰乐呵呵的笑起来，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摸摸刚才偷偷去买的强效感冒药，才安下心来。

     聂筱永远不会知道，就在昨天晚上，董少杰高烧得一塌糊涂，他胡乱的吞掉室友帮他找来的药片然后盖上厚厚的被子强迫自己睡去，他迷迷糊糊的满脑子都是聂筱的影子，他似乎能够望见她笑得大声的对自己说，少杰，我决定不要你了，再见，再见啦。早晨从睡梦中惊醒，已是满额头的汗水。他喝下一大杯的水，然后起身给聂筱打电话，发短信，一直没有接通的状态让他放下的心又开始着急，直到下午匆忙的把聂筱带到医院直到此刻他才算是停歇下来。

     这些是聂筱永远不会知道的小细节，这些是董少杰永远不会告诉她的细微片段，爱和被爱这两件事情，一字之异却有千差万别。

     或许等到我们经年以后再次想起的时候，还能微笑着记起当年的那个男孩那个女孩，他们那样炽热而不计后果的最初的爱恋。

抽烟猫

  你这个长篇是已经写完了吗

杜筱颜

抽烟猫 发表于 2013-2-27 11:03
你这个长篇是已经写完了吗

没，大概写到了两三万字左右就没有再继续了，最近贴出来也是打算重新继续下去，不过不知道此时文笔是否还能赶上当年。

杜筱颜

PS：由于长篇里经常会出现敏感字或词，直接不给显示或者用**给我替代了，故，全文中会有不少地方用拼音显示，均是敏感字所致，还望大家见谅。

抽烟猫

杜筱颜 发表于 2013-2-27 12:21
没，大概写到了两三万字左右就没有再继续了，最近贴出来也是打算重新继续下去，不过不知道此时文笔是否还 ...

我的写了7、8万字了，还在考虑是不是继续写呢，因为觉得自己写的幼稚。

杜筱颜

抽烟猫 发表于 2013-2-27 14:12
我的写了7、8万字了，还在考虑是不是继续写呢，因为觉得自己写的幼稚。

根据心情了，我想记录一些东西，怕过了那个特定的时段就再也没有那样的感触了。

杜筱颜

    17.又见唐曦

    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去唐羲那里，除却电话里简短的问候，聂筱是多么想要亲口对她讲述杜莎的种种美好，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拉上唐曦一起去到杜莎家里找出那个禽兽，拳打脚踢直到他满地找牙。聂筱一边恶狠狠的这样想着一边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走在去唐羲家的路上，北方城市的夏日，阳光总是毒辣，聂筱并没有涂防晒霜，在她的小脑袋里，那些东西永远都只是淑女们的专属标签，而她根本就不需要。

     这一次，门铃同样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来为她开门，她踮起脚尖努力张望的时候门被突然打开。“你找谁？”个子高瘦的男人突兀的站在她的面前，陌生的询问让她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我……我……”“是聂筱吧，”唐羲笑着从男人身后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然后拉她进屋里。聂筱愣在那里很久都没能回过神，她一直用狐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唐羲，唐羲被她的可爱模样逗得笑起来。“不要这样诧异，他是夏远，我男朋友，前段时间去外地了，这两天才回来，你最近这么忙我都来不及告诉你。”聂筱这才明白，她转过头偷偷打量着那个男人。他坐在卧室的电脑桌前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只露出半个侧脸，从自己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有阳光洒在上面，显得透亮。“你们还真是般配呢，帅哥加美女的组合”聂筱转过头来笑着对唐羲说。“那是当然咯，要相信我的眼光”唐羲一点都不谦逊的回答聂筱，满是笑容的模样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聂筱似乎是突然就明白了许多事情似的，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这个是荔枝，皮还有点青，需要放一段时间再吃，这个是西瓜，冰镇一下会很爽的，还有你最爱吃的榴莲，买的时候扎得我满手的小刺儿，味道那么让人讨厌，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偏爱，”聂筱打开购物袋指着里面的水果一个一个的告诉唐羲，像是幼儿园里的小阿姨。唐羲聚精会神的听她讲完这些然后笑着说：“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起来？跟一大妈似的，你们家董少杰是不是对你进行了家庭主妇急速训练”“你才家庭主妇呐，赶紧去处理你的臭榴莲，我都快熏死了”聂筱把抱在手上的榴莲放到唐羲怀里然后起身朝卧室方向走去。她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继续迈开步子，夏远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电脑前，她远远的就能望见他左边耳朵上的耳钉在光线下闪着刺眼的光亮，右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满灰烬，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郁的烟草气味。聂筱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你有火机么？”夏远突然转过脸来问聂筱“没，没带”聂筱突兀的回答。他于是迅速的转过身去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的香烟盒放在桌面上然后继续看着电脑屏幕。空气的温度在瞬间就降到了到冰点以下，聂筱迅速的退出了房间。

    唐羲在厨房里不亦乐乎的摆弄她心爱的榴莲，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聂筱捂着鼻子倚靠在厨房的门边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么？”“我的确是没有见过这么不怕臭臭的美女。”“榴莲可是很有营养的水果，你不要以味取物。”“有营养的水果多了去了，我才不要吃这么臭臭的东西。”“不跟你贫嘴了，这么久没见，妞，赶紧给爷香一个。”聂筱一直上扬的嘴角突然僵硬在那里，这个熟悉的短句在此刻显得那么陌生，她突然就想起杜莎笑得灿烂的脸孔。唐羲转过身来看了看发呆的聂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也不见反应。唐羲把剥好的榴莲放进冰箱里面然后拉着聂筱出了厨房。“杜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很多，我只想说，该发生的事情和不该发生的事情现在都已经发生了，离开的人已经是过去，而我们仍然要继续生活下去，在我们的生命里面总会有许多的人来来去去，只不过用的方式不同罢了，我们应当更好的生活着而不是一味的缅怀、悲伤，长久的沉浸在一种回忆里面，并不是最好的祭奠方式。”唐羲拉着聂筱的手认真的说。“你和少杰的态度一样，其实我能够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只是一时之间不能很好的适应，我还需要时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像是被急匆匆推进陷阱里面的猎物，不能被救赎，我只能说她还太稚嫩，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怪不得旁人。”“唐羲，杜莎不是大家传言中那样的女生，真的不是”聂筱连忙从包包里掏出那封信件塞到唐羲手中。“这是她最后写给我的信件，看了你就能明白。”唐羲接过已经皱巴巴的信纸认真的看起来。

杜筱颜

   18.夏日冰激凌

    时钟滴答的响动，屋内突然变得很安静，聂筱转过头去偷偷的瞟了几眼还坐在电脑前的夏远，那个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的男人，瘦高的背影定格在她的视网膜上里显得格格不入。已经接近正午的光景，阳光放肆的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皮肤上面连同毛孔都变得躁动不安，聂筱起身去拉上厚重的窗帘。唐羲看完信件以后按照原来的模样把它叠好重新放回聂筱手中，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从桌面上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站到窗台边上慢慢的抽起来。聂筱刚刚才拉上的窗帘被她用力的再次拉开，光线一下子蜂拥而至，刺得聂筱睁不开双眼。她一直看着唐羲笔挺的脊背，突然觉得有些语塞。“我现在换抽女士烟了，想要慢慢的戒掉烟瘾，将来生出来的宝宝才会健康，我突然想要安定下来生活的想法十分强烈，相夫教子，朝九晚五。”唐羲笑着转过脸来。“只要我们还活着，想要怎样的未来都是有可能，如果死亡，一切都不会存在，面对命运我们始终无能为力的，人各有命，节哀顺变。”唐羲把才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用力扔进垃圾桶里面，“不过，她很坚强，我们要祝福她得到解脱”唐羲说完这些话，聂筱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有人说，自杀是懦弱的人才会选择的死亡方法，像是逃避像是放弃。可是在聂筱的印象里面，杜莎从来都不是这样缺乏勇敢的人。在这个夏天已经匆匆过去一半的光景里面，她依然不能自拔的钻进这个小漩涡里面，让人费解的难过着。暑假来得及时，董少杰早早的就买好了车票，临走的前一天，聂筱拉着唐羲来到校园里最偏僻的那个湖边，她蹲在旁边那棵大树前，双手合十，做出虔诚祈祷的模样。“杜莎是在这座城市火化的，杜妈妈离开的那天我偷偷的从她手中的骨灰盒里抓了一小把骨灰放在我自己准备的小盒子里埋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有多幼稚，我只是想让杜莎能够常回来这里看看我，因为我会很想她，”聂筱像个孩子似的小声对唐羲说。“我们以后都要常来看她，你看，这里生出了许多嫩芽，杂草也好，野花也罢，总之，一片生机的样子可以当做是她要告诉我们的讯息，她那里一切安好。”唐羲绕着大树细细的打量。“谢谢你，唐羲，我终于能够平静下来相信她很好，我和少杰明天就要回家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在我们家好好住一段时间，就当作是旅行。”“不了，这个假期我还有事。”聂筱笑着看着唐曦没有再说什么。

     南方城市的夏日，阳光虽强烈却不毒辣，这座小城里的人们总是显得慵懒，正午的大街上总是冷清，偶尔几个行人走过也是匆匆的模样，超市里面的冷气总是很足，聂筱喜欢拉着董少杰躲在里面久久不出来，他们一直围绕着装有冰激凌的冷柜徘徊。“这里面的品种我全部都吃过，这一款口感还不错，那一款红豆总是放很少，还有那一款。。。。。。”她指着冷柜里的冰激凌一一点评。董少杰看着站在旁边销售冰激凌的大妈脸上的黑线正在一道一道的画下来，他忍不住偷偷笑起来，聂筱就是这个样子，总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弄得认真，像是要随时迎接挑战的样子，在她的世界里面似乎有太多的意想不到，每一件事情都是那样突如其来，毫无预兆让人应接不暇。她满不在乎的外表之下是更加用心的掩饰。“我带你去吃冰激凌吧，在这里看着不过瘾。”董少杰没等她说完便拉着她的手走出了超市，走到门边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看那个大妈，她那一脸像是便秘的表情着实让董少杰更加的佩服起聂筱来。

     冰店是这座小城夏日里最热闹的地方，各种颜色的冰激凌被放进透明的高脚杯里面散发出奇妙的气息，吸引所有人的味蕾。聂筱每每望见它们双眼都能放出光来，对冰激凌的偏爱是她这辈子都不能改掉的坏习惯。董少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她坐下，自己去柜台给她买大份的冰激凌。她坐在那里像个孩子似地晃荡起双腿。董少杰端着装满冰激凌的高脚杯走过来的时候正好也看见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李若佳和林浩，他皱了下眉头然后继续朝聂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