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杜筱颜 于 2013-4-19 09:53 编辑
14.杜莎自杀
杜莎的死讯在三天后传来,那天是阳光灿烂,晴朗无风的好日子,聂筱一直坐在教室里很认真的抄写笔记,那是这些天来最安静的时刻。她满心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在好起来,而这一切在她的手机铃声想起以后被彻底的打碎。她把手机放到左耳边一边合上笔记本一边往教室外面走去,“聂筱,杜莎她,她,她,,,跳楼了,,,,,”最后那三个字一直被沈婷重复着直到声音抽搐不能表达。聂筱愣在原地好久好久,手机和怀里的书本直接洒落一地,她站在门口的那个位置不能动弹,教室里的同学都诧异的看着这副情景面面相觑。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日,杜莎躺在床上对她微笑着说:“聂筱,夏天是不是要来了?”的场景,这样鲜活的人儿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疯了一般的夺门而出,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来完成这一场19年来前所未有的拼命奔跑。她似乎就能看见杜莎站在前面不远处朝她挥手微笑,就像那次大雨的时候一样。 一个人的价值到底该怎样去衡量,有人说,当你把金钱消费完毕以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属于自己,那么是不是同样可以说,当你死去以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 活着的意义又要怎样来衡量?为了父母,为了朋友,为了爱的人,为了追逐所有美丽的风景,还是为了不让你身旁的人在你消失以后为你落泪神伤? 太平间其实并不是那样阴暗恐怖的地方,聂筱能够望见存放杜莎的那个小格间,银白色的拉环闪着光。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聂筱没有靠近,她只是保持一个不变的姿势站在那里看着。 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彻底的离我而去,我记得你曾经用颤抖的双手握紧我的胳膊站在楼顶吹风,而现在,你怎么能用这样让自己恐惧的方式离开,你是不是想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里尝试恐高的快感?你曾经最爱干净的白衬衫,生怕它沾上一丁点的污渍,而现在,你怎么能够忍受鲜红的血水在它上面开出丑陋的花朵?你曾经笑得灿烂的和我说着将来,你说将来的我们,要做最时尚的老太太,带上我们的孙子去公园跳hip-hop,而现在,你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辞而别? “杜莎,我不能原谅你。”聂筱用力的擦掉眼泪对着空旷的房间大声的说,然后转身快速的离开。 寝室里一直没有开灯,聂筱是哭着回来的,她打开门便听见了小声的抽泣。沈婷趴在枕头上,借着窗外的微光能看见她不停抖动的肩膀,顾珊珊低着头一直用手捂着嘴巴,整个房间都蔓延着巨大的哀伤。聂筱软软的跪坐在地板上,思维一下子变得空白。杜莎出事以来,带给这几个女孩的震撼是巨大的,原谅她们都只是过于简单的孩子,她们和聂筱一样,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并且天真的以为一切正在好起来。殊不知,老天爷就是那个最爱开玩笑的小淘气,他轻易的就收回杜莎的生命,然后笑着说,你的剧情结束了。不管在这个生命里还有怎样的未完成,被他想念的时刻里,所有人都应该立刻回到他的身边来。好吧,就让我们去相信,是老天爷想念杜莎了,她是这样讨喜的女生,老天爷都离不开她。聂筱勉强的站起身来拉亮了日光灯,眼前瞬间就亮了,她走到杜莎的床边,轻轻的坐上去,趴在她叠好的被褥上,软软的香香的,被晒过以后透着阳光的味道,还有洗衣粉淡淡的清香以及杜莎身上所有熟悉的味道。眼泪顺着聂筱的眼角留下来,落在被褥上面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小圈的痕迹。 “你19岁的模样就这样留在我的生命里,从此以后,你永远都只是19岁了,亲爱的杜莎,你会让我羡慕,你会让我在经年累月的时光里永远的羡慕着你。” 董少杰总是用“逝者安息,生者奋发”这样的句子来安慰聂筱,可是,在这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再也不能笑得灿烂起来。这19年来,第一次近在咫尺的离别,比任何一次分开都要可怕,因为这一次,划上的期限是永远。 聂筱掉进了一个可怕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她不能停止的涂涂写写,尽是一些让人落泪的词句,董少杰突然发觉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如此陌生。下午送聂筱回学校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雨,董少杰拉着她的手迅速的跑进路边的报亭。聂筱把手放进包包的里层胡乱的寻找纸巾。指尖突然触碰到一个纸片似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拿出来,才看清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着:聂筱,亲启。原来是那天杜莎交给她的那封信。她用最快的速度撕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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