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爱情,像是烟火,照亮的是沉寂的夜空,却是用我们的生命点燃的,或许也只是一瞬。有时候望着东庭朗月,我想着煮一壶清酒,约两三知己,话四五分景,岂不惬意,岂不快哉!回望过去,离散的朋友,作别的故人,如今杳无音信。慨叹一句,散就散了。
每逢假期,我仍能约到一两旧友,回校看看。那儿埋藏着我们十几年的光阴,换来的,或许只有几声叹息。看着刻在墙上的印记,傻傻的笑着,当初的幼稚。问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时候,那我回答是高中。小学、初中,我已埋得如此之深,以致再也忆不起了。如果没有小学、初中的经历,绝促不成如今的我。被孤立,被欺压,懦弱的承受,去食堂的路上,永远只有一抹孤影。至此,渐渐的,我从被孤离,变成逃避喧闹。这种软弱的性格,一直伴随我至今。不得不说,这是我得到的最奇怪的礼物。高中,我认识了几个傻瓜。从陌生到熟识,我们莫名地成了朋友。后来我写了两句:相逢不相识,相忆不相知。或许他们不明白,我已看的透彻。朋友,只是同舟共济的纠葛。这船到了岸,熙攘的人群,早就迫不及待冲散我们了。
当时,他们觉得我年岁小,心智不成熟,处处顾着我。的确怪我,当年的我就是个孩子,却沾染了臭毛病,整日的唉声叹气,怏怏不乐。喜怒无常,莫名的烦躁,莫名的笑。我还记得,他们送了我一个雅号“翟小邪”。诶,我还沾沾自喜,认为不错。我怎也不明白,他们眼中的我,究竟什么样子,可怜?可笑?可惜?至今,我也不明白,再会的时候,大多是忘了,或者不想弄明白。原本属于过去最朦胧的谜题,何必追寻呢。进了大学,我才明白,有种性格,就是悲观主义。那时情浅无知,若隐若浮。不久前尝到静安先生的文辞,最能解我心幽。我也大抵明白了,自古在落魄文人中流窜着一股或艳或淡的悲剧情怀,得之我幸。当然,这是后话了。他们的照顾,我铭感五内,却未曾道一声谢。我无法言谢,他们与我牵绊至深。更甚每一次回忆,发现往日从未这般清晰,这般模糊。回忆过后,又多了模糊的残影。不知是将新人忆旧,旧人忆起。
三年一瞬,一瞬三年。高中之后,我们少有联系。仅有的消息,也是聚会时旁人片语带过。逐渐的,我落笔了。无处可诉,无人可替。那些幼稚、散漫,汇流成了几百、几千的文字。哪怕是梦中,也挥之不去。倒是养成了好习惯,诱人的夜里,熄了灯,融入不语的墨色,安然困去。倘若脑中乍现些许灵感,那我必然起身记下。我怕忘了,忘了他们,再忘了这些字句。我不知道,还能剩些什么。现在我的周围,仍旧有人说我很傻,我听得出,那个傻,和你们口中的傻,不一样。我傻,却依然幽然活着。记得,他们劝解我,少想那么多没用的。当时,我多数不会搭理,摆张臭脸就走。现在清晰了,顺命承运,延情合知。我们在磨砺中成长,尽管未必成熟,却仍固执的选择自己的路。我们都是从先贤手中承接历史的重担,最后只不过载于残页。只不过承续的,有所不同而已。沉埋的历史,或者序言,或者残页,或者正文,或者注脚,有何不同。我们只能成为自己,为何不真诚一些。
现在的他们,仍然是丢下一句,我去无锡了,匆匆赶去车站。看到留言,我也只是笑笑而已。面对他们的告别,我早已没了感觉。我仍会遇见他们,仍会忆起他们。偶然看到他们游历山水的自拍,我也一如他人,写下一句:景色真美,可惜被你糟蹋了。我看不到你们眼中看到的景色,他们望不尽我攀缘的寒峰。但是,我们彼此扶持过,比肩而行。再聚无期,恣意言欢的日子里,只有他们,陪我度过烟华盛的一程。
结语:最初的记忆,一抹葱茏岁月,短暂的蹉跎时光,一段抹不灭的缘。它摸不到我们行程的起点,或许也通不到终点。不知何时缘起,不知何时缘灭。月下的人,风吹飘摇,处处奈何。似曾相识的夜,叹一句似是而非。孤鸟愁啼,枕花成眠,梦中几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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