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在永远的前头 李松川 一 太阳沉重地陨落了,鱼纹盆上的鱼又复活了几次? 我不知道。 天上不是有很多很多发光发热的天体吗?在世界很 响的鼻鼾声中,后羿射落的太阳拍打着金色翅膀,欢天 喜地地向我扑来—— 我朝向浓酽的黑暗,时间便组合出了有模有样的日 子—— 在这样的时候,忽然想起该踮起脚尖,很轻很轻地 走去看看睡死了的后羿是否醒来。 二 如今,我想雷鸣般哭泣。记得岸沉没的刹那,我没 有哭。 远处又高又大的浪真是一座山,那里面一定有秀美 可爱的风景,也一定有好多好多清静的时间。那么,躺 到里面去吧,忘掉帆、忘掉桨、忘掉曾经有过的岸和隐 在心间的哭泣,也忘掉曾经有过发现新大陆的奇迹和不 知何时产生的南北东西—— 没有岸了,我注定要漂泊,何必缠缠绵绵地哭泣? 三 海里的星星都被鱼吃了吗?我盯着鱼们鼓胀的腮帮 中卡住的日子—— 它们游过时,我总反刍到星星的温馨。 毕竟,镜头移栽在纸片上的花没有透出香气,塑料 模仿的春天,总也飞不出嗡嗡叫的蜜蜂。不知什么季节 啊,我整日摆弄着春天的标本和化石,唯恐岁月吞没了 关于春天的记忆。 四 它老了吗?把一块天铺在船头:太阳和星星都消失 了踪影,只留下许多空洞。我强忍着的血腥,尽情倾洒 在上面,涂太阳、涂星星、涂一个撕裂黑暗的梦—— 于是,童话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布满了金灿灿的太 阳和星星,还有五光十色的欢喜。要是能捕捞,准是亘 古未有过的鱼汛。 我成了一块永远的墓碑,无论漂向哪里,都昭示着 一串有又香又脆的太阳和星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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