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虫豆 一袋好豆
中午,厨间做饭。 我拎出一袋扁豆准备择菜,看着那上面布满的虫眼,手指头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数:一个,两个,三个……哎呀!整袋的扁豆儿竟然没有几只是好的。这豆儿自然是没法吃了,我顺手把它扔到一边,打算倒垃圾的时候拿出去扔掉。 菜是头天傍晚妻顺道在路边买来的。 买菜,妻一般会尽量在路边买。妻说,那些在路边卖菜的多半是老年人,一年四季酷暑严寒中受尽风吹雨打,不是生活艰难谁愿意受那份罪?在他们手上买点菜,多少也能让他们赚点。 午饭间,我把虫豆的事情向妻说了。 妻头也不抬,淡淡的说:“我知道。” 见我惊奇,妻又解释说:“这豆子,就是在那对可怜的老夫妻手上买的。” 那对老夫妻,时常推着板车在我居住的这条街上来来往往叫卖蔬菜。老夫妻俩八十多岁了,听人说无儿无女。 城郊无主的荒地上,老夫妻俩刨出几块边角地种些蔬菜,拿到街上换几个小钱过日子。 家里经常会买回一些或老了,或蔫了,甚至有时候还变质坏掉了的蔬菜,都是从路边买来的。 我无言语,和妻默默地吃饭。 傍晚,又到做饭的时候,妻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了。 我一看,里面有更大一袋子的扁豆儿: “怎么又买扁豆了?那袋虫眼豆儿都准备扔掉呢。” 妻说:“这哪里是买的?是那对老夫妻硬要赔偿给我的。” 我奇怪了,妻又解释说:“那袋子虫豆是老夫妻分拣出来准备扔掉的,昨天傍晚,因为眼神不好错把那一袋子虫豆当成好豆卖给我了。今天看到我时,他们不停地道歉,硬要给我赔偿。” 我说:“哪能让他们赔啊?他们也怪不容易的。” 妻说:“是呀,我要给钱,他们像打架一样不肯要,我只好拿回来了。” 我默默地拿起那袋丢在垃圾桶旁有虫眼的扁豆儿,用心地择着。 晚餐,这一盘“虫豆儿”竟是那么可口。 妻说:“明天,我顺道把钱送给他们。” 我无言,眼里仿佛看到那对在风雨中沿街叫卖的老夫妻,不禁潸然泪下。 一袋虫豆,一袋好豆,都是爱。
本帖最后由 纳兰牧云 于 2019-12-25 23:0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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