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米酒 路经一个偏僻的小巷时,一种久违的香味从某个窗户里飘了出来,直浸入我的鼻孔。米酒,这是米酒的香味,我不由得想起母亲做的米酒来—— 母亲酿制米酒的工艺其实不很复杂,便是我,也早已跟着学会了。选两升(约两千克)上好的糯米,用清水泡上几个小时,沥干水后再放进蒸锅里蒸。刚蒸熟的糯米热腾腾的,但最好不要轻易去翻动它,否则很容易粘在一起。往往在这个时候,母亲从蒸锅中把糯米倒进筲箕中,再用筷子把熟糯米摊开,就让糯米自然冷却了。 这个时候的母亲就会取一粒自制的米酒曲子,把曲子捏成粉末状,洒在糯米中,然后再用双手翻抄起糯米(冷却后的糯米是不用担心会黏在一起的),翻抄几遍后,米酒曲和糯米中也应该是和匀了。母亲把和上了曲子的糯米盛进专用做米酒的盆中,用手掌把糯米压实,抹平,然后均匀地把一些米酒曲子洒在面上,再覆上一块薄膜。母亲把装有糯米的盆子放在柜子里,还在脸盆周边裹上了几件厚实的棉衣。 约摸一天半(冬天要两天半,而且还要注意保暖),就有香味从柜子里散发出来,这个时候的米酒差不多也好了。母亲端出米酒来,尝试一点味道后,再在米酒上喷洒上一些清水,米酒酿造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样酿出来的米酒,还叫做生米酒,当时是可以吃,但不能长时间存放,否则还会发酵的。为了让米酒多放一两天,母亲会把米酒倒进锅内,加些水把米酒煮开,不用加糖,味儿照样香甜。有劳作的村人从屋前走过时,母亲总会热情地盛上一碗,让村里人先歇歇脚儿,吃过米酒后,再去劳作。 如今母亲年逾六十,但我每一次回乡之前,母亲都会做一些米酒为我接风洗尘的。如今超市里也能买到米酒,但超市里的米酒,除了有糖水的味儿,没有一种自然的香气。想想还是母亲做的米酒,味道要纯正得多。
(此文写于多年前,已在几家报刊发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