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

迭戈OR乔丹

      上个世纪我有幸到省城读书，离开家乡已经47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乡愁愈来愈浓。

      我的家乡在赤壁市西南望夫山脚下，新砂公路自南向北穿畈而过，公路两旁是一排排造型各异，时尚漂亮的小洋楼。武广高速铁路像一条巨龙腾空而起，从东往西飞过田畈，越过潘河，没入湖南境内。这里一马平川，田成方、渠成网、路成线、树成行，呈现出一派现代农业格局。而过去则是另外一种田园风光。以前没有铁路，新砂公路沿潘河而行，广阔的田野自然水网交错，溪沟纵横，水井池塘遍布，土丘坟地散落。在“以粮为纲”的年代，为增加水稻种植面积，大搞土地平整，原有的地形地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些地方至今我还记忆犹新：“贺姑坟地”、“艾姐坟地”，生长着高大的株树、栗树、柞树，树上有鸟窝，是鸟的家园和天堂；树下有杜鹃花、金银花、野菊花、金樱子、野葡萄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果和野草。没有草木的地方，则是勤劳人家种植的瓜果蔬菜。“团井”岸边有三棵半米左右直径的冬青树，树下是人畜休息的老地方。炎天暑热时，人在井边坐，牛在水中躺，共享自然清凉，一起消除劳作后的疲劳。夏秋季节，我和同村的小伙伴，总爱到“砂井”洗澡、游泳、嬉戏打闹；到“长井”、“四方井”、“长塘”摸鱼；到“藕塘”、“太公塘”拔藕带，割芡实，摘菱角，采莲蓬。这些都是我们乡村人在艰苦环境中，土生土长的一种生存状态。经过时间的发酵，褪去了苦涩，变成陈年佳酿，慢慢品尝，回味无穷。

      家乡的老屋是我曾经的生活空间和精神依托，老人们说它是明代的建筑物，坐北朝南，有3个大门，里面有14个天井，结构复杂，能相互串通。整座建筑虽看不到雕梁画栋，但砖木石用料讲究、大方，彰显出大气，散发出浓浓的古民居气息。上个世纪60年代，当时的群益生产大队曾在里面召开全体社员大会，搭台演戏、放电影。村庄虽大，但人口增加很快，几乎家家都为住房紧张而犯愁。改革开放后，农户收入增加，有的新开地基建新房，有的拆老屋建新房，还有农户在城里购买了商品房。无人居住的老屋因年久失修严重损坏，甚至倒塌。整个村庄面目全非，让人感到有些陌生。只有从天井石板上冒出的青苔和从外墙缝里挤出的小草是那么眼熟。老屋失去主人的朝夕相处，空荡荡、静悄悄，只有熟悉的鸡鸣狗叫做长久的陪伴，只有堂梁上似曾相识的燕子带来外界的喧闹。但不管是时光流逝而人事代谢，还是时代变迁留下斑驳残缺，我与老屋同行的那段岁月，它的容貌依旧。因为老屋见证了“大集体”背景下，人们在生产生活中的苦与难，在家长里短间的悲与乐；承载了随和、透明、简单、互助的邻里关系；留下了我童年的懵懂，少年的幼稚，青年的憧憬。暮年回首，让自己慢慢变小，曾经的花样年华，曾经的童真时代，有很多的开心，得到充满纯真的爱。在乡土之境中，安然地享受了平淡中有真滋味的欢快。

      回到家乡，最感温馨的是，逢年过节自己和家人团聚，一起吃“团圆饭”，在团聚中享受传统节日的味道，在团圆中体味亲情。再就是与儿时的伙伴坐在一起闲聊。人老了，爱怀旧。每当回忆起过去的那些人和事，我就怀念已经逝去的亲人和父老乡亲，回忆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的音容笑貌在我心中依然鲜活。虽然他们个性鲜明，对生活的态度也各异，但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正直善良、率真淳朴，是共有的品德。值得我们子孙后代学习，永远传承下去。我的父亲母亲，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亲一样，给了儿女无私的爱。在缺衣少食的年代，他们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吃尽了苦头，为儿女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操劳。在家庭还很困难的时候，他们又因病早早地离开了我们。父母亲一生节俭，没有去过照相馆。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劳碌一生，连一张相片也没有留下。母亲唯一的一张全身照，是我送她去武汉治病时，在长江边拍摄的，留住了她去世前半个月的身影。以后每当在遗像前看到她站立不稳的样子，我就要落泪。父母亲生前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在我有条件报答他们时，却没有了机会，留下的只有对他们无尽的思念。

      对家乡那山那水的追寻与追忆，老村老屋的回望与回顾，乡情乡音的难舍与难忘，是我永远的乡愁，因为我的根在家乡。

鲁家庄主

回不去的故乡！

鲁家庄主

好文，顶起！

大海d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