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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江湖玩笑》by雁北堂·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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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10-27 17: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章魔音之迷
###第一节 兵刃

  我问阎寒武什么是江湖。因为我必须要了解这个我即将进入的环境里。
  阎寒武说:“流星蝴蝶剑。”
  我求解,寒武又说:“死亡、女人、兵刃。”
  我说我有兵器,说着抽出腰上的佩剑。
  寒武瞄了一眼说:“放下,放下,丢人的货。你那顶多算块精细的废铁。兵器,我说的兵器是真正百年不坏,能够引起血雨腥风的宝物。”
  接着我便很郁闷,因为这佩剑是我花六两银子买的,下山的时候师父抠门就给了我十两银子。师父说因为我们这届弟子太多,所以只有这么一点银子做出师费了,让我将就一点。
  寒武见我不高兴又说道:“别难过,你的功夫差配这剑也挺合适的,你又杀不了人。”
  我眼巴巴的望着寒武,我知道他其实是想开导我来着,可他说的那话让我更加郁闷。
  “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捅了你!”
  寒武压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嘴笨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江湖以和为贵,谁动不动就拔刀子?一看就是江湖新手。少结仇,才能活得久,听兄弟我的没错。”
  寒武是我初入江湖结识的第一位朋友,看样子像个老江湖,什么都懂。知道武林有史以来的重大比武和悬案,另外他还能从招式、衣着、标志辨认出别人的门派,这让我很羡慕。
  遇见寒武的那天我在一片林子里午休,突然身边窜出来一只兔子。我用师父教我的“武林人士野外狩猎技巧”去追那兔子,可是那兔子并没按师父说的窜三下然后左拐,我堵错了路径,结果兔子溜了。
  正当我懊恼时听到了树上寒武传来的笑声,他问道:“你是不是平山派的弟子?”
  我说:“是呀,你也是那出的师吗?”
  寒武说,不是,你们师父那套捕兔子的方法早过时了,现在兔子都右拐,只有平山派的人才会还在左边堵兔子。
  我对寒武说,你能下来说话吗?我脖子仰酸了。
  寒武说:“才不能下呢,我花了半天功夫才爬上来的。你也上来吧,一会儿这有场比武,上来看会很安全。”
  我还没看过真正的比武,听说江湖比武可以把人杀死,不是我在平山派玩的点到为止。于是我脱了鞋,费了老劲才爬上了树,为什么这片都是水杉树呢?直得跟筷子似的,还没分叉。
  可我们等到太阳下山也再没见第二个人进入这片林子,我问寒武怎么回事?难到是夜间比武挑灯夜战不成?
  寒武说:“现在江湖上的家伙都没什么诚信,说好了开打可为什么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他娘的!”
  我斜瞄了寒武一眼,气冲冲的爬下了树,可我的鞋不翼而飞了。我用刚从寒武那学的话也骂了一句:“他娘的!鞋呢,老子鞋呢!?”
  寒武也下了树,说:“看来有人来过,我们没注意到,一定是顶尖的高手,轻功竟能到如此地步,经过树下我们都没察觉,神了。”
  我不依不饶,那鞋我花了半两银子买的,还只穿了一天呢,我又骂到:“他娘的,谁偷了老子鞋,我和你拼了!”
  我拔出剑,按照师父教的套路舞了一遍平山剑法。
  寒武说:“歇了吧兄弟,偷你鞋的人功夫那么高,你找他要鞋不是找死吗?再说你知道谁人偷的,找到人家也不会认的,捉贼捉脏嘛。”
  我把剑插回腰上,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林子,我没在意,寒武跟在我的后边呢。也许他是愧疚,因为我觉得我丢鞋他负主要责任。
  我心里正寻思着上哪弄钱买双鞋去呢?寒武猛的一说话吓我一跳。
  “兄弟,敢问尊姓大名!在下阎寒武!”
  我惊诧的回过头望着他,一拱手说:“在下阮平山。”师父说过,江湖上礼节很重要。
  寒武说:“不会吧,平山派的就叫平山啊!”
  我摇摇头说:“我一直就叫这名,并不是因为师门所承才改的。”
  寒武说:“平山兄现在去哪?”
  我说:“买鞋啊,赤着脚走江湖是挺个性的,可你知道吗很硌脚的。”
  寒武说,我带你去最近的城镇吧。
  我和寒武现在就在白云镇的往来客栈谈论江湖。
  寒武又给我讲了一场著名的比武。
  “有一对很好的朋友,武艺都很超群,多年来一直都打平手。可必须决定出一个武林第一。因为是好朋友,数百场的比试都分不出输赢,他们相互谦让着对方。后来他们想出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们全力比试。双方都在战前服下了致命的毒药,而把解药涂抹在各自的兵器上,他们谁都不想对方死,而救对方的方法就是努力的刺中对方,这样才可能比出武艺的高低。”
  我插嘴说:“不想死的话拿刀割自已不就完了。”
  寒武说:“绝顶高手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轻笑,说:“原来他们谁都放不下武林第一的虚名呀,败者无颜再活在世上,死是必然。”
  “可结果是他们两人都死了。”寒武说到。
  “为什么?”我急忙追问。
  寒武笑笑说:“你猜想一下。”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他们一直比下去,过了很久谁都没能刺中对方,然后毒发身亡。”
  寒武说:“不对,其中一人很快刺中了对方,而且他害怕伤到朋友的性命,只划破了他的皮肤,力度控制得相当好。另一方觉察到了,含羞而自刎,因为他比对方相差太多,却还可笑的去与他争武林第一。”
  我接着说:“然后刺中者也自杀了,呵呵,他为了能得武林第一的虚名逼死了朋友,他应该会想到朋友会自杀,他还向朋友展示他高超的武艺,可恶。”
  寒武说:“不要这么讲,还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点头赞同。
  寒武说:“你知道现在江湖上正发生着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只等寒武卖完关子告诉我。
  寒武得意的笑着说:“魔音重现江湖了,我猜你也不知道魔音的过去吧,我给你讲讲它有多厉害吧。魔音是一门武功,和狮吼功同出一辙以音杀人,但更加厉害,而且很动听。几十年前曾有一人以此功血洗武林,之后就不见影踪,而最近这魔音又出现了。我猜这魔音一定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位了,可能是他的弟子。”
  “哦。”我惊叹到:“声音也是杀人的兵器呀。”
  寒武冷笑,接着又说:“可魔音重出江湖后还没有人见到过此功的练就者,但我猜他就在这白云镇。因为现在江湖中被魔音所杀的人都在白云镇附近,唯独白云镇没出过事。”
  “兔子不啃窝边草,白云镇就是他的窝。”我说到。
  寒武说:“你很聪明,你就从这件事开始进入江湖吧!”
  我问到:“难到我先前都不属于江湖吗?”
  寒武说:“当然不属于,你必须参与江湖的活动,例如这次大肆的搜捕魔音啦。先前你不过是学艺有成,离开师门进入了武林,武林不同于江湖。”
  我又问:“那么,平山剑法在江湖上地位如何,厉害吗?”
  寒武说:“平山剑法在江湖上已经没有地位了。不过你师父的剑法没人敢小视,只是这些年平山派出来的弟子让江湖开始轻视平山派和平山剑法。他们根本没有真正学到平山剑法。”
  我失落的说道:“是吗?原来平山派已经败落了。”
  寒武说:“平山派是最穷的门派了,丐帮都比你们有钱,你们师父平山祖根本买不起山头,框了块地就叫平山,意思是说平平的山啊,还真是幽默。”
  我无奈的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根本就没山。不过,我一定会让平山派重新名扬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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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7 17:0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节 米汤
  
  往来客栈的房钱和饭钱都很便宜,经济实惠很适合我。客栈往来的人很多,但住宿的不多,大部分只是路过这白云镇歇脚吃饭的。现在客房里就住着我和寒武,店里也就那么几个伙计,一个打杂的小二,一个哑巴厨子有时还管上菜,然后就只有一个老板。三两银子足够让我住一个月的,我打算和寒武一起追查魔音的下落,一是可以就此进入江湖,二是据说朝庭有重赏。客栈老板让我先交了一个月的房钱和饭钱,我又买了一双鞋,还是花半两,贵鞋耐穿呀,赤脚走江湖真是他娘的难受,于是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至今我只会他娘的一句骂人的脏话,寒武没教过我其它的,后来发现他也就会这一句。
  这天酉时,天已经很黑了,我和寒武在客栈的大堂里吃晚饭。晚饭由一小碟小菜两个馒头和一碗干饭组成,我付的钱只配吃这个了。还好寒武和我吃的一样,寒武这人一听名字就知道他没钱。寒,贫寒,一定是天冷没衣服穿又没吃的就去学武混江湖的,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学的什么功夫。
  我吃馒头咽不下去,便喊小二给上了一碗米汤,我告诉寒武米汤是免费的,于是他也要了一碗。
  我这几天一看我的剑就觉得冤,这破玩意儿花了我六两银子,那天客栈里的厨子借我的剑削萝卜,也不知是萝卜太硬还是我的剑太软,剑口竟然卷折了。早知道我那天起码还价到五两啊,这样我现在还会多出一两银子,买几个好酒好菜也不赖,请人磨磨剑也成。
  我和寒武嘘嘘的吹着碗里滚烫的米汤,门口进来一个侠客打扮的青年。我一看见他就眼睛一亮,他竟然配着同样的剑。
  我问道:“这位少侠,你的剑花了多少钱?”
  少侠一拍胸脯正准备说,忽然瞄到我桌上也放着把同一个型号的剑,然后顿了顿才说道:“嗨,三两钱子,咱就使这便宜货了。”
  “什么!”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叫喊到:“我他娘花了六两。”
  那少侠脸一白,到边上桌上吃饭去了。
  寒武偷笑道:“要不是你也有把,就刚才拍胸脯的架式,他能吹成三十两一把,没想到你花了六两,他才三两,你这不是挤兑人家吗?”
  “我他娘亏大发了,三两银子。”我带着哭腔说到,从小到大就没有比丢钱让我更难过的事情了。
  这时厨子又从后堂跑来问我借剑,厨子是个哑吧,姓屠;长得五大三粗的,手里拿着我的剑,显得就那么精小,真像把切菜刀似的。
  我怕他又把我的剑弄折了,便问屠厨:“你又削萝卜吧?”
  屠厨摇摇头,用手比划着,是切豆腐。这我才放心把剑借他,我知道豆腐软。
  寒武在一旁低声对我说道:“阮平山,你原来配的是把菜刀啊。”
  我说:“别这么说啊,不白借的,厨子他会给加菜的,吃饭时你等着瞧。”
  寒武握着他腰间的刀说:“我的兵器从不借人,更不会拿去切菜。江湖上如果死了人会从伤口查兵器的,小心别人借刀杀人,栽脏陷害。”
  我点点头说以后不会了,心里寻思着屠厨虽说长得又高又大的,可看样子不像会功夫。不过多少我还是心有余悸。还剑时,我发现剑口又卷折得更厉害了。
  寒武问屠厨说:“你怎么总是借剑?”
  店小二帮屠厨解释到,店里的菜刀丢了,老板抠门不肯再制办一把去。
  寒武安慰他说,从前有个龙门客栈的老板抠得连肉都不买,光做人肉包子。
  夜间我随寒武一起外出查案,寒武说查魔音不能打草惊蛇,让人有所察觉,所以我们总是晚上翻窗户出去。我问寒武为什么不在白天查,白天人多还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寒武说:“可是人多嘴也杂,如果让魔音知道我们在查他,他会来灭口的。”
  我说:“可惜了房钱,大好的晚上不睡觉,空着床还要付钱。”
  寒武说我小器,我反驳说:“你大方,有种别问小二要不花钱的米汤啊。”
  寒武这才不说话。
  其实整个案子全无头绪,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魔音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高矮胖瘦,长相如何,如同大海捞针,只能在白云镇探访一些习武的人家,看是否有线索。
  我们在白云镇东郊的那片水杉林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是寒武首先发现的,开始我并不愿意进那林子,因为我在那丢了一双鞋,而且是很贵的一双鞋,便觉得特晦气。
  我本守在林子外等寒武,一听到寒武在里面大声呼喊,我急忙也冲了进去。
  月光下那具男尸平稳的躺在地上,伤口在颈上,渗出了许多血。
  寒武蹲下观察伤口,很专业的用中指丈量了伤口的长度,足有三寸。
  寒武得出结论说:“伤口很细,不长,行凶者武功很高,可是伤口处皮肤有许些刮口,看来他使的兵器是带齿一类的。如果行凶者只用锋利的刀剑,会干得很干脆。
  我提出质疑,这么小的伤口可以致死吗?”
  寒武说:“只要伤口够深就可以,可三寸长的伤口能有多深呢?”
  我将尸体扳过来,原来如此。那伤口从前颈穿透了整个颈部。
  寒武说:“三寸宽的锯齿剑直刺吗?为什么要这样杀人,太麻烦了,太难了,那么大的剑还不如直接把头砍下来。”
  我说:“可能是抽回剑时太匆忙,划出了三寸的伤口。”
  寒武说:“也许是吧。你先回客栈,我去官府报案,让他们来伤这个脑筋。”
  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第一次见到死于非命的人,可我却并不害怕这尸体。师父说江湖由不断的撕杀与死亡组成,我都看见死人了,应该已经算进入了江湖吧。下山时师父告诫少与官府接触,我便把尸体交给了寒武,自已回客栈了。
  我再次翻身从窗户溜进房间,发现房里的灯熄灭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故意没有吹灭灯,我检查了房门,闩着,窗户也是我刚刚打开的,可为什么灯会灭了?一定是有人偷偷来过我的房间,他也记不清到底我的灯是着是灭,他既然是偷偷进来的,一定怕我知道。于是我很安心的上床睡觉,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天亮,这样就只亏一半房钱。
  第二天在大堂吃饭时,寒武刚好也回来了,便坐下一同吃饭,他告诉我,他已经通知官府的人去东郊林看尸体了。我则告诉寒武,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寒武很惊愕,说:“不会的,我办事一向很谨慎。”
  我说:“昨天有人进我房间了,我故意点着的灯,灭了。”
  寒武说:“不会是油耗干了吧。”
  我吃馒头被噎住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寒武哈哈大笑,又向小二讨要了两碗米汤,他嘲讽的说道:“喝吧,别噎死了。”
  小二端来米汤对我说道:“阮少侠,怎么?昨天夜里不在房间睡觉吗?”
  我问小二:“你昨晚去过我房间?”
  小二说是,我又问:“我灯里的油是满的吗?”
  小二连连称是,放下米汤说:“我给二位打扫房间去。”
  我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寒武,寒武和我对视,吃馒头也被噎住了,我说:“喝吧,别噎死了。”
  寒武吃过早饭回到房间,发现灯油果然是满满的。那么一定是昨夜我房间里有贼人,听到小二来便吹灭了灯跑了。
  寒武又问我:“你确定你的灯是点着的,别记错了。”
  我说:“不会,为了把房钱赚回来一点,我故意想点着灯烧一夜的。多烧他点油,也对得起我白付的房钱。”
  寒武又说我小器。我又旧事重提:“我小器?你别今天早上主动向小二要米汤喝啊!”
  中午寒武去了一趟衙门,带回来的消息又导出了关于魔音的新线索。我们发现的那具尸体竟然不是死于颈上的刀口。那明显的刀伤只是为了掩饰死者真正的死因,他的耳膜破了,他应该是被震死的。那么,魔音二字便浮出了水面。
  我说:“魔音已经开始吃窝边草了。”
  寒武说:“不,他还不想暴露自已的处境,不然便不会刻意制造尸体上的伤口了。”
  我说:“魔音真的发现了我们吗?”
  寒武摇摇头说:“不会。”显得有几分苦恼,似乎很不情愿被魔音发现他的行踪。而魔音此时在我印象中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我感到了恐慌。
  晌午,我和寒武在大堂里喝酒,寒武请我。我想这小子肯定比我要有钱,因为我是平山派的嘛,我现在分文全无。
  阎寒武年龄二十八岁,身高七尺,浓眉方额挺鼻厚唇,身材适中,而门派不详。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只有这么多,他不肯向我透露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这家客栈总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哪怕店外烈日当空店内也有几丝阴风。老板说这样凉快,可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屠厨又来跟我借剑,我拒绝了,因为寒武嘱咐过,随身兵器是不能外借的。
  酒渐渐喝净了,我俩人都开始有些迷糊,这时从店门进来一个人。他头戴斗笠,身着黑衣,腰间配的剑光看着镶着宝石的鞘就知道不是几两银子的便宜货。
  他在我旁边的桌子坐下,要了几个馒头和一碟小菜,我仔细观察过后,发现他耳垂有孔。
  我在寒武耳边轻声说道:“这人可能是个女的,穿有耳洞。”
  寒武亦轻声说:“早看出来了,不过你观察的地方不对,他没喉结,这就可以看出他不是男人,然后再在女人与太监之间排除。他有耳洞,而且最重要的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是他胸脯挺高,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寒武的话总很打击我的自尊,而且这次还有辱师尊,迟早我要剁了这小子,一雪耻辱。只是不和道我的平山剑法是否能敌得过他,所以还是等以后吧。
  女扮男装的家伙吃完饭要了一间房住宿,正好在我房间的隔壁。
  寒武让我去打听一下她的姓名,一般江湖上想要隐藏自已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她又在非常时期以隐瞒真实身份的方式出现在白云镇,十分可疑。我想江湖之中,肯定不止一个寒武推测出了魔音在白云镇,看来是要风云际会了。白云镇现在是一个紧张的地方。
  我敲开了女扮男装家伙的房门,她一拉开门看着我不说话,我想她是害怕说话暴露自已的身份。
  我拱手说道:“在下阮平山,初入江湖就住在少侠隔壁,希望日后大家相互多多照顾。”
  她被逼无奈,没办法只有拿着嗓子说:“我叫林少青。”砰!然后门就被关上了。我在门外傻站着,她怎么就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呢?
  这天夜里,寒武独自外出,让我在我房间的墙壁上挖一个洞监视林少青,寒武说混江湖的都是从监视人开始。
  我趴在墙上,独眼望着隔壁的房间。眼睛盯得发酸便不时的换只眼睛,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林少青在房间里吃的晚饭,叫一桌的好菜可却没吃几口,这个女人是败家的玩意儿,吃不下你也不叫我过去吃,招呼算是白打了。阎寒武真坏,还让我在这看着她吃,师父说过眼不见心为静,一点没错。她吃完了让小二收拾后,叮嘱夜里没有她的吩咐不许善自进入房间。
  待小二走后她解下头上的斗笠,果然是个女子,而且长得很清秀。我按寒武教的,盯着她的胸脯看,果然挺高。我不自觉伸手摸摸自已的胸口,才感觉到还高出不少呢,虽然我二师兄胸部也大,但肚子更大。这千真万确是一个女人。
  如果盯着一个坐在椅子上几个时辰都不动的人看,谁也受不了。从酉时到亥时,她竟然在那坐了三个时辰,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朝我这看几眼,似乎发现了我在监视。我还是顶不住了,就算我的眼睛受得了,可我怕自已被尿憋死,我匆匆忙的上完茅房再回来时,她的房间已经人去楼空了。她知道我在监视她?还是她一直在等什么?
  总之,我的监视任务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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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7 17:0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节 监视
  林少青也是从窗户翻出去的,对于江湖人来说,门显得多余。难怪往来客栈的窗户开得很大,跟门似的,现在才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为了省砖,而是方便我们习武之人。寒武更是认为习武之人走门会显得功夫没练好,让江湖同道看不起。
  我翻进林少青的房间,检查了一下她的包袱,里面装着一条质量不错的丝绸手帕和两件红布肚兜兜还有一些头饰。另外让我两眼放光的是,那有白花花的几十两银子。
  我咬着手指头才不至于尖叫出来,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她就放在这是个人就能溜进来的破客栈,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
  我自言自语:“拿个几两银子她不会觉察吧,反正这女人粗心得很。”
  忽然我脑子里回荡着师父给我讲过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娘的师父没事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呢?弄得人家心里毛毛的不知道拿还是不拿。
  我犹豫了半天。师父下山才给我那么点钱,还让我取之有道;还有我买剑让人坑了最少三两,还有我的鞋被人偷了,为什么我不拿。于是我拿了一块碎银子,掂吧掂吧大概是三两吧,可反正我都偷了干嘛只偷三两?于是我又拿了一些,我突发现沉甸甸的感觉非常好,于是我想再拿一些是不是感受更好?
  终于整包袱的银子逐步都捧到了我的手中。顺手我又拿了一块红布肚兜兜包了银子揣进怀里,胸口暖和和的。
  寒武让我盯人我却监守自盗,心里实在愧疚。等我再翻回我的房间,竟又有人进到了林少青的房间。
  我马上趴到墙上往洞里看,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我确定这是个男人。
  他背对着我,和我一样,他也翻了林少青的包袱。林少青可是倒了血霉了,一晚上包袱被人翻两次,而且还有那么隐私的物件在里头。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我不干脆把那些首饰也弄来,免得便宜了这小子,还是行走江湖没经验。不过我现在良心好受多了,那银子我不拿也会有人拿的。
  可那大个男人只是翻翻包袱并没拿什么。如果他不是一位侠盗的话,那他想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呢?
  突然小二敲了林少青的门,他喊到:“林少侠,这么晚了该熄灯休息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大个男人敏捷的从指尖射出一道真气灭了灯,然后我听到窗扇被撞的声音。他逃了。
  难道上次进我房间的也是这个人?我扑灭桌上的灯,跃出窗户追了出去。
  大个男人没跑太快,我很容易就追上了。可他发现我跟上来后提高了速度。他轻功十分了得,跑跃起来非常迅速,我渐渐有些吃力了。我忽然想起我被偷的鞋,是不是这家伙偷走的呢?一想到这我就气愤,跑起来更来劲。
  大个男人直奔了郊外杉树林,那是一个我极度厌恶的地方,什么倒霉事都是在这发生的。他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用指尖向我射来一道真气,我机智的避开了这一击,一转身我拔出了佩剑。
  为了让大个男人惧怕,我在空地上舞了一套平山剑法,其实也是热身,我习惯了在打斗前要热身。可他一眼看出我的破绽便又用一指真气偷袭我。
  “他娘的,来真格的。”我没想到他竟想要我的命,我不过是追追他罢了,又不想怎么样他。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拿住他再说。我凌空单腿跃起,双手挥剑向他劈去,我力道足,他赤手空拳不被我砍成两瓣才怪。
  没料到他双膝一跪,从我身下滑过,等我收劲再回首,又一道真气射来直击我的左肩。我心中一慌,完了!如果让师父知道,他一定又要说我对问题认识不够深刻,对困难估计不足,才酿成了失手,如果死了真是我对不起师父的教诲。
  就在这时候,树上又跃下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是我的现在最想见到的人,阎寒武!
  寒武拔出腰刀,从空中向大个男人袭来。大个男人抑天又是一指真气射出,我趁机翻滚到大个男人身下,向他一剑刺去,他单腿一脚将我踹开,捂着腹部的伤口。
  寒武翻身落地扶起我,询问到:“他是谁?”
  “不知道,他进了林少青的房间找东西,我跟出来的。”
  “林少青呢?”寒武紧张的问到。
  我说:“溜了,我没盯住,她发现了我,趁我去方便时溜了。”
  寒武举刀向大个男人冲去,大个男人点穴止住腹部伤口渗血,手指抖着真气和寒武拼斗起来。
  原来寒武的功夫不错,那大个男人光从轻功看就知道功力不浅,而寒武和他不分上下。
  我的肩骨被真气击错了位,我把手撑在树上用师父教的方法自已接骨,还真行,肩骨真的复了位。记得师父教的时候用的是小师弟做的示范。那次小师弟和二师兄扳手腕,二师兄输了,不过第二天小师弟胳膊就断了。
  恢复的我加入了寒武与大个男人的拼杀,我趁机一剑刺中了大个男人的颈部,他瞬时倒在了地上。
  寒武气喘嘘嘘,用刀撑在地上支持着身体。大个男人的体力强盛,实在是我们所不及的。
  寒武说:“你的平山剑法是真的,竟然让你学成了平山剑法。”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自已算不算厉害。
  寒武又蹲下身子检查尸体,我倚着一棵树坐下休息。他娘的,那大个子真厉害,要是我一个人对付,不被他击倒也被他耗死,他用真气打斗竟还有那么充沛的体力。
  正在我暇思之际,寒武暴跳起来,挥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急忙问:“怎么了?”
  寒武说:“把你的剑递给我。”
  我全然不知所措,只能把剑递给他。师父教过,被人用兵器制住最好乖乖就范。
  寒武接过剑,甩掉剑鞘,横剑观测。
  我也在看那剑到底怎么了。原来我的剑刃卷折得更厉害了。我恍然大悟,我剑卷折并不是被屠厨削萝卜、切豆腐卷折的,而是因为杀人。
  我真傻,萝卜、豆腐怎么能伤到铁器,那怕是三两银子一把的剑也不会这么软。剑是在刺入人身体后,被人的骨骼所伤。
  寒武嗅了嗅剑说:“除了刚留下的新鲜血腥味外,还有残余的血腥味,一定是先前杀过人的凶器。”
  我吓得一身冷汗,屠厨子把我可害惨了,如果寒武一冲动结果了我,那我就算是白出生了。
  寒武又说:“你刚才杀死的人,颈上的伤口长--三寸!而且伤口处皮肤有轻微的刮伤。我原以为这种伤口只有锯齿剑一类兵器才能造成,可是你的这把软刃剑一样也行。还有,你说你初入江湖,可你第一次见到死于非命的尸体和第一次新手杀人都丝毫没有恐慌。”
  我争辩:“可是寒武,上次的尸体是被魔音所杀,并非死于我的剑。”
  寒武说:“因为这次我在场,你不敢使出魔音。我还忘了你的平山剑法,竟然除了你师父平山祖外还有人将这套他自创的怪异剑法使得如此精妙,如果不是我先下手,你又没防范,恐怕我也会死在这平山剑法上。”
  我如果说屠厨曾借我的剑杀人,一时间阎寒武肯定不会相信,因为我自已就不信。我得先擒住他。
  我背靠着一棵水杉树,便用手反抱着树干一踢脚绕树转到了另一边,阎寒武不愧姓阎,真够狠毒的,他用刀尖直插我的心口。
  好在里面揣着包银子,也许是天意吧,银子将他的利刀陷住了,我夺过他手中的刀反将其拿住。
  寒武愤怒的吼到:“你想杀人灭口!”
  我反吼到:“灭你娘的口!老子都说了不是老子杀的,刚才这家伙体力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太累了这才没空害怕。还丝毫没有恐惧感,我呸。”
  寒武说:“那你现在想怎么样?”他这才老实起来,毕竟我现在完全可以凭心情随时了结了他的性命。
  我说:“一刀捅了你小子。”
  寒武大笑道:“你还是要杀人灭口啊,哈哈!”
  为了让寒武信任我,我将刀从寒武的脖子上拿下,让他感到他项上人头的安全。
  寒武先是惊讶,可又马上说道:“哼,我不会信你的,你这就想收买我了。”
  我轻笑,平静的说:“寒武,冷静些听我说。”
  阎寒武傲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二十三的月亮已有了亏损,皎白亮洁不是那么圆润却别有一番特色。林子里地面交织着树影,就如同一张网,疏而不漏。
  “你记得我曾把剑借给屠厨过吗?你当时还叮嘱我兵器不能外借。”
  寒武说:“你别告诉我,人是那个哑吧厨子杀的,他是个哑吧,怎么会使魔音功呢?”
  “这我不知道,但我的剑就只借给他用过,而后剑就卷折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寒武说:“你还没看清躺在地上的是谁吧。”
  我轻笑道:“难不成还是屠厨?”
  寒武说:“你先想用屠厨做替死鬼,再杀我灭口。”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再向寒武解释,他把我快逼疯了。我走近尸体俯身一看,竟然真是他,其实最开始从身形看,我就想到了屠厨。
  “寒武,我发誓我不是魔音,如果是,我早了结了你,还废这么多话干什么?你别拿我当凶手,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问题。”
  寒武略微踌躇之后,把我的剑递还于我。
  我说:“首先,东郊的死尸,那天我一直同你在一起,那人不可能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的时间;然后,因为灭灯的破绽,我确定我的房间有人进去过,但没失盗,因为我身无分文嘛,但我们一直不知道是谁,可能就是屠厨,因为今天我看到他到林少青的房间;再次,我追屠厨到林子里完全是偶然,你的出现也是偶然,我从始至终都未使用过所谓的魔音功,而且我还被屠厨用真气击伤了;最后,我们依旧不知道魔音在哪,魔音是什么;还有林少青是谁?屠厨为什么会这么高深的一指真气?”
  寒武说:“谜团一个接一个。”
  我点点头,今夜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澎湃难以平息。
  寒武说:“我再去趟官府,将尸体报告给他们。”
  我问寒武:“你想让官府通缉我吗?”
  寒武说:“我包你没事,你是自卫杀人,我想让他们查查屠厨是谁,他的来历。”
  我好奇的问:“你和官府很熟吗?”
  寒武说:“平日没钱我就帮官府抓几个毛贼混口衙门饭吃。”
  寒武走后,我又去看了看屠厨的尸体,我坐在树根上看着尸体发愣。我又有了新发现,屠厨脚上穿的鞋竟真是我丢的那双,买鞋时我用笔在鞋底书的阮平山三个大字还没被完全磨掉呢。
  “他娘的,亏老子以前还拿你当好人,长得实诚样怎么尽干伤天害理的事!死就死吧还要穿老子的鞋!”我怒骂一阵后,寻思死人是很晦气的,我不会脱了那死人的鞋穿,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我站起身来踹了两脚屠厨的尸体,让你偷我鞋,偷鞋老子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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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7 17:04 | 只看该作者
###第四节 真相
  
  我出完气,东方天际已然开始泛白,我收拾好剑回客栈了。
  在我回到房间后,我立刻又看了看隔间的林少青,她也已经回来了。大家都折腾一夜,我实在太累了,倒在床上后便听到了自已的呼噜声,之后不醒人世。
  第二天,寒武将我推醒告诉我说,屠厨的尸体不见了。
  我立即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惊呼到:“什么?死人还能站起来跑了不成?”
  寒武说:“一切都越来越奇怪了,尸体失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偷走了,可为什么要偷死人呢;二是,他根本没死。”
  我说:“让捕快全面搜索白云镇,活见人,死见尸。”
  寒武笑着拍拍我的肩说他已经这么做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我们二人之间的默契。消息一传出去,早晨便陆陆续续有不少武林人士开始涌进白云镇。这个平静的小镇就要因为魔音的出现而繁盛了。
  我和寒武一起下楼到大堂吃饭,客栈才刚刚拆开门板便有五个同样衣着打扮的侠士进店吃饭。
  我挑了张桌子坐下后便大呼小二上饭,可后堂的门帘掀开--出来的竟是屠厨!
  我机敏的抽出剑指向屠厨,目光直落他的脖子上,奇怪!我亲手在屠厨身上刺的伤口竟然消失了!
  寒武说:“他怎么没死?”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终于明白!
  我一回身,将指向屠厨的剑尖指向了寒武。寒武呆住了,愣愣的问:“什么意思?”
  我轻轻一笑,说:“昨夜我杀的根本就不是屠厨吧?还险些被你栽脏陷害。”
  寒武争辩到:“不,你亲眼看过尸体的!”
  我看着寒武满脸的紧张,缓缓道出:“我刺倒了那大汉之后体力不支便在一旁休息,累得连害怕都忘了,而你却在检查尸体。我听师父说过江湖上有种叫作易容术的功夫,可以改变人的容貌,而你完全可以在检查尸体的空档做手脚改变尸体的容貌,昨天夜里只有暗暗的月光而已,而光线太暗我难以识破;之后你演了一场好戏然后万不得以才告诉我死的是屠厨,你为自已做了双份准备。听你说那是屠厨的尸体我就真的以为是了,是因为你告诉我先入为主的想法作祟,我看的时候才真的以为是屠厨,这叫心理暗示。”
  寒武冷笑道:“你还真够聪明的,怪不得平山派那么多弟子之中只有你能练成平山剑法,这么复杂的手法你都能想象得出来。机灵是机灵,可如果我是凶手,那么还有许多的谜团解不开。”
  我笑道:“谢谢夸讲,我已经想好了。东郊死尸也可能是你杀的,我借剑给屠厨而你在我身边,住在客栈里,你完全可以在屠厨借剑之后偷剑去杀。那天是你先发现东郊林死尸的,你怎么会知道那里有死尸?”
  寒武说:“我是凭感觉,可你怎么知道现在站在你身后的人不是昨天夜里被你杀的人呢?或许尸体真的会站起来跑了。”
  我得意的笑道:“鞋子,伤口都没有,还有,我根本不知尸体是否失踪了,这也是听你说的。”
  就在这时,楼上走廊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杀了他,阮少侠,他就是魔音。”
  此话一出惊座四方,我的眼睛不敢离开寒武,只用眼角余光看见站在上面的正是林少青。她今天没带斗笠,完全露出了女相打扮,不得不说林少青长得挺漂亮的,眼角的余光把我的整个眼睛都牵过去了。再一想到我怀里还揣着她的肚兜兜,这很容易让我心猿意马而集中不了注意力对付寒武。
  林少青像变戏法似的一转眼脸上就泪涕俱下,向寒武哭讨到:“阮少侠,此人与我有血海深仇,我追踪他已许久,今日方得机会手刃此贼,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那貌若天仙一般的林少青面露凶态,拔剑从楼上跃下剑锋直指阎寒武刺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挡在寒武身前一挥剑将林少青的攻击挡开。本来我以为阎寒武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可现在听林少青一说,他是魔音这事我反倒不那么确定了。如果林少青真的与寒武有深仇大恨,那么昨天进客栈她就应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去向寒武寻仇了;可那时她却很平静。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寒武,她现在突然出现寻仇只是想借我的剑杀了寒武而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女人不简单。
  阎寒武和林少青对我的举动都难以理解,他们双双注视着我,等我做出一个解释。
  而我还并不能给他们答案:“不对,又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林少青激愤的说:“有什么不对,快杀了他!”
  寒武气愤的指着林少青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倒是说说我们有什么仇?”
  我转身抓住屠厨,现在问题就集中在他身上,昨天夜里究竟死人没有,死的又是谁呢?
 
  “寒武!你确定昨天晚上死的是屠厨么?”
  寒武斩钉截铁的说:“是,确定没错。”
  “你是谁?”寒武问我手里捉住的屠厨,他又说道:“我确定昨晚的是屠厨,颈被刺穿不死的几率几乎没有,如果死的确实是屠厨的话,一定就是尸体让人盗走,然后你再假装屠厨出现,好让阮平山误会我,再由林少青帮腔杀了我!”
  我问寒武:“为什么要杀你呢?”
  寒武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后,说:“到了现在我也不必瞒你了,我阎寒武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快,特别受命缉拿魔音。”
  “哦!你是官府的人?我师父让我不要和官府打交道,迟早会被人卖了。”我惊呼到。
  寒武难为情的笑笑,说:“那是因为平山祖还有一桩案子未结,由于他弟子众多而且平山剑法又不可小视,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缉拿归案。”
  “可我师父说是《大明律》太苛刻了。”我说到。
  寒武举目向林少青望去,说:“林少青,你一定是魔音的人!”
  林少青莞尔一声冷笑,舞剑向寒武袭去,寒武敏捷的退至墙角。此时寒武已亮明身份,我没有理由不帮他,于是我马上抖剑迎上。这时在旁吃饭沉默已久的五位侠士突然腾空而起,亮出了手中的兵器。
  我仔细一瞧,势头不对,他们的锋口齐齐都是冲寒武逼去的。我跨步过去挥剑击退他们的攻击护住了寒武,寒武说得对,平山剑法的威力果然不逊,我都没想到只此一招便杀退了五人的围攻。
  刹时,整个店堂出奇的寂静,我们双方对峙着,没有人再动,而门窗都被关上了。
  寒武在我身后说道:“现在这个屠厨是问题的关健。看到没有,林少青还有这五个人都围着屠厨,看来是早有预谋的,我们中了人家的圈套。”
  我强笑着说道:“我与阎捕头联手不一定会输的。”
  寒武哈哈大笑,说:“阮少侠融入江湖了,混江湖就要学会笑,临危不惧还要笑,不然你便无法在这块地方待下去了。哼哼,我猜现在这屠厨就是魔音了,但我们敌不过他。”
  其实这点我早也想到了,我倒是不想笑,但觉得哭也没用。人在江湖还真是身不由已。
  “屠厨!你到底是谁!让我死也好瞑目吧!”寒武冲对方大声喊到,他只是想激魔音现真身。
  林少青接着话头说:“既然知道命不久矣,死人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说罢林少青向我们举剑冲来,速度快得难以想象。
  我听到耳际一阵风过,一记黑色的飞镖打了出去,林少青猛的栽倒在地。
  “暗器!”我轻叹到,我还是头次见暗器,江湖中使暗器的人并不多。
  紧接着又是嗖嗖几声,那五个侠士也应声而倒。我扭过头惊讶的看着寒武,他使暗器的功夫竟然如此神奇,又快又准又狠,不愧为六扇门的捕头。
  现在只有屠厨徒然站在那里,“让真相大白天下吧!”寒武冲他说到。
  屠厨仰天笑笑,笑得很轻很柔,显得斯文而有涵养,甚至有些动人。他揭下脸上的皮具,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是往来客栈的店小二!
  这时候客栈老板从后堂中走出,缓缓的向他拱手呼到:“少主人。”
  “你就是魔音?”我傻傻的问到,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从小二口中吐出铿锵有力的声音,原来他的身材也很高大,只是他一直委缩着身子,让我误以为他身材弱小。
  这时寒武问我:“记得那次在东郊林我们初遇吗?”
  “记得,我听你说有比武便上树桠看嘛,结果鞋丢了。”
  寒武又说:“那天我得到消息,魔音与人在那里会面,我便去守候,结果他们来过,我却没有觉察到,其实那时我就应该暴露了。”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说道:“不,有人给过我们暗示,一个轻功不凡的人偷走了我的鞋!这个人就是屠厨!其实他一直在偷偷暗示我们,萝卜、豆腐怎么可能折了我的剑刃?还有那被扑灭的灯烛,是故意而为之的。”我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自已的想法。
  店小二微笑,看了我与寒武一眼,说:“我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忠了,对我不忠的人只有死,我不过借你们的手杀了他,呵呵。”
  “你是什么人?”我特别想知道小二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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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7 17:04 | 只看该作者
###第五节 诛灭
  “朱复君!”他简单的回答到。先前我一直记不住店小二的那张脸,他的脸在我脑中是一种模糊的印象,朦胧不清。此刻我再看这朱复君,相貌堂堂,大气凌人,无怒也威,气质非凡,实乃男人中的一副好相貌。
  “复君--”这时趴在地上的林少青喊到,她声音轻软无力,看来寒武的暗器要了她的命。
  朱复君并没有按照人之常情过去扶起林少青,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然后说:“少青,我会为你报仇的,瞑目吧。”
  我看到林少青哭了。我清楚的看到泪水从她的眼角淌下,她支起巍巍的身体仰望着朱复君说:“你我今天是为你的死的,你可不能忘了。”
  朱复君微笑着问到:“你后悔了吧?”
  “不,”林少青说:“我心甘情愿。”
  林少青的这句话让朱复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上翘的嘴再也觉察不出笑意,他很意外。朱复君握着拳头低下头暗暗使着劲,他冷冷的问到:“你想让我愧疚吗?”
  林少青摇摇头说:“是我愿意的。”
  这时候客栈老板向朱复君说道:“林小姐对少主人是真心的,你俩青梅竹马少主不应该怀疑她呀。”
  朱复君叹到:“我现在输不起了,我不许这个计划出现任何的意外,你出去安排一下那些人吧,他们应该来了。”
  客栈老板退出店外,我趁机向外看去,才发现往来客栈已经让人围住了,外面有着上百名侠客,看他们相同的衣着,一定都是朱复君的人。
  朱复君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让自已摆脱情感回复理智。他说:“阮平山,阎寒武,我现在要取你们俩的性命。”
  我向寒武看看,因为真的有些害怕,可无奈的是寒武正也无助的望着我。他娘的,我忍不住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江湖险恶,我才搅进来就把小命玩完了。早知就不应让我爹送我上山习武了,我要是不出师下山的话也行,最主要的是我就不该认识寒武。算了,事已至此我命休矣。
  “寒武,外面来了许多人。”我告诉寒武。
  寒武叹口气说:“都怪我通知了锦衣卫来,朱复君一着急便召来了许多手下保护他。他姓朱,应该是皇室宗亲,大概想造反吧。”
  “寒武,你可害死我们俩了。”我绝望的说到,沾惹了造反的我是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候,有近百名锦衣卫赶来了,在往来客栈外与朱复君的人撕杀起来。锦衣卫个个顶尖高手,我相信他们是足够对付那上百名侠客的,可目前的问题是朱复君我们该怎么对付,他可是会魔音功的。
  朱复君皱了皱眉说:“你们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这么快便逼我现身了,实在可恶。”
  寒武说:“朱复君!你插翅难飞了,快快把案子结了吧。”
  我十分恐慌的望着寒武,这小子也太敬业了吧,死到临头还问案子,这不是催着朱复君快点下手杀我们吗?
  寒武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平静的说道:“平山,我当了许些年捕快了,不想在死前留下一件未结的案子,体谅我吧。”
  “随便吧,反正现在是一死!”我只能无所谓的说到。
  我早就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少青心痛不已了,我大无畏的走过去蹲下将她抱起搂在怀里,也算我和她有缘份,我怀里到现在还揣着她的红布肚兜呢,虽然她并不希望这样。
  寒武只顾他的案子,他问朱复君:“你是什么人?”
  与我想的不同,朱复君并没有下手杀我们,他合上双眼冥想了片刻后,说道:“我是建文帝的儿子,太祖陛下的重孙,当今皇帝朱棣的侄儿。”
  没等寒武再开口问,朱复君自已又说道:“当年父皇下令削藩,燕王朱棣不满于是起兵造反攻占了皇城,父皇逃脱战乱后流于海外异国。屠氏是我的家臣,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父皇诛杀了屠氏满门,独留下了屠厨,因为他是一个不知事的哑吧小孩,不会泄密。我与屠厨一起长大,从来都没有将他当作过下人,可就在不久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屠厨说梦话,原来他不是个哑吧,他还想为他的家人报仇杀了我,他骗了我十几年呀!是不是这些乱臣贼子最擅长都是装疯卖傻?”
  客栈外杀喊声一片,我听到客栈老板在喊了一声少主人快走之后便再无后音,然后不断的有人惨叫。
  朱复君顿了顿又说:“我改名为朱复君就是要重夺那本属于我的皇位,我拜访高人学成魔音,暗暗结交江湖人士,灭掉不从我者。我原本打算在一年后才起兵造反,可我的魔音太惹眼了,它的出现引出了武林与朝庭的注意,我的计划过早败漏了。我得到消息,朝庭派出一名六扇门号称天下第一神捕的神秘捕快来追查魔音。于是我想方设法借他人之手除掉这名神捕,也就是你阎寒武!阮平山的出现给了我机会,他在东郊林第一次舞出平山剑法时我就知道他的功夫绝非一般,我精心设了一个局来迷惑你们,可最后全被她毁了。”说罢,朱复君看了看林少青。
  我怀中生命垂危的林少青突然说话了:“我只是想帮你,你快杀了这两个人走吧,等待日后东山再起。”
  朱复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如果用魔音先死的一定是身负重伤的你,蠢女人。”
  朱复君走近我,蹲下他那高贵的身体,从我怀中接过了林少青,说:“大势已去,那贼臣如果知道我活着的消息一定会不顾一切杀了我,我逃不过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那天店小二朱复君去敲林少青的门一定是发现了在隔壁偷窥的我,他是在提醒屠厨快走,尔后又借我的手杀了对他不忠的屠厨,好一个连环计。
  林少青闭上眼睛安安详的躺在朱复君怀里,就好像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不为所动的还有寒武,他冲朱复君说道:“看来案子结了,是你偷走了屠厨的尸体,又假扮屠厨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让阮平山怀疑我,你原想就这么杀了我,而根本不用你现身,我一死这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朱复君不理会寒武的结论,而是端祥着怀中的林少青,皇帝梦破碎的朱复君把心力全投到林少青身上了,是因为愧疚还是失落?如果他的梦还没破灭,他还会不会如此动情呢?
  林少青仍然闭着眼睛,我想她恐怕已经无力再睁开了。最后朱复君取下了林少青盘发上的珠钗刺进了自已的喉咙里,他没有惨叫一声就死了,像个未路英雄。
  我看看寒武,他也呆住了,这一切真像是一个玩笑,一个含血带泪的玩笑。
  朱复君的部下被全部诛灭了,可寒武说他觉得这个案子不该只有这么简单而已,朱复君布局已久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人马。我说这不关我的事。寒武又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京城六扇门做捕快。我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我想有过第一次行盗我还是合适在江湖做个毛贼。
  江湖就是流星蝴蝶剑,带着女人持着兵刃铺垫着死亡,永远混沌下去。
  我想我现在有了钱,应该去买把好点的剑,还有别忘了要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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