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有我的父亲
体裁|诗歌 ? ?作者|书剑漂零
想和你说些知心话
庙堂之外,我也可以效仿佛家打座
让自己入定
就能看到父亲那个犁耙分割成一块块田地的脸
侍弄了一辈子的黄土 还是黄土埋了身
父亲、我在城里的新居弄好了
你却没来得及看一眼
父亲、我还是孤身一个人
儿子越来越不听话
我也不再做黄梁梦,慕才子佳人
不失眠不做噩梦就烧高香了
我把你走的八月打捞了一遍又一遍
都是湿漉漉的
照着咱爷俩并坐田埂上、赤脚挽裤管
不说话也很开心
在那边
在那边,你是不是还在田间地头忙碌
头顶着烈日
一样珍爱着自己的土地
看护自己的孩子
在那边,你是不是还是腰椎疼得厉害
半夜里能不能喊到医生
身边有没有一个人陪伴
有几个夜晚梦到你,还是消瘦、操劳
不曾安稳
给你买的药,昨晚在梦里捎你了
卧床月余
你没留只言片语 说走就走了
走得可否了无牵挂
走得可否心安理得
走得好狠心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每个清明
带着儿女去看你,烧几张纸钱
在坟头,想想自己的艰难
想想你一辈子的不容易
泪水有时比雨水还要稠密百倍
山那边,有我的父亲
那座山,压着我的想念
横亘了三年的秋风,也无法把心思让落叶一一传递
山那边是不是也要下雪了
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也会很冷
茅草高过了齐腰的记忆
青苔爬满了儿时的点点滴滴
骑在你肩头的日子让流水托起
那些谆谆教诲的话
在半夜醒来睡不着的枕上清晰
一辈子风里雨里
一辈子节衣缩食
苦命的人,生来死去
都是拖水带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