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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树一样生活》 作者:李万明 2018年3月5日
经过半年多的忙碌,我的“人从众大药房”渐渐步入了日常经营,人一下子感觉清闲了许多。闲来无事,便静坐在坐堂桌内,透过橱窗,任由窗外的景致印映在我的眼帘。 今天是3月5日,惊蛰。我们的祖先真是了得,昨天下午果真响起了隆隆的雷声,寒风引领着暴雨倾泻在冒着虚汗的大地上,地板上、玻璃上的湿雾和汗珠立马就收敛许多。阵阵北风穿过门缝,不依不饶地扑在身上,吹进心坎,顿时,我的身心渗着一种透骨的寒凉,一点没有春回大地的暖意,仿佛寒冬依然。 白天的雨是停了,可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静凝窗外,丰财山下的清泉大道两旁和赤壁大酒店广场四周的树木,经过春雨的洗涤显得更加葱绿,那些粗壮的灌木树上,一片片随性舒展的叶片儿,历经漫长岁月的生长和阳光雨露的滋养,更加碧翠遒劲、老重肥厚,有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沧桑与风韵。 青泉路通常总是静静的,马路上人车稀少,无风时道路两旁的树就在方寸土地上静静地站着,相互默契地守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享受着什么。我喜欢这样的恬静,喜欢在这幽静、山水相依的地方安度闲散的时光,寂静地过着像树一样属于自己的日子。 我常常在想,我一个大老爷们,生活在这五光十色的都市里,为何就偏爱寂静、甘守孤独呢?其实这并非是我不懂风情、不谙世事,而是经过半个多世纪的风吹雨打,我的心渐渐成了一潭静水,被自己圈设的无形石墙围了起来,失去了荡漾的秉性。面对纷杂的人间,我不得不躲避喧嚣的尘世,偏安一隅守着自己的良心,守着生活的本真,来换取心境的清净。 我孤意地认为:孤独是生活的一种境界,是人生的一种忧伤美,如同秋日里的白菊,冬日里的寒梅。
傍晚,天空更加灰蒙,我走出药店,迎着微寒的北风,穿破层层轻霾,徒步来到那些始终坚守在自己岗位、不离不弃的风景树下,无限怜惜地举头凝望高高的风景树和那些在枝头上站立、伴着风儿轻轻摇曳的片片树叶,禁不住想问:树哟,叶啊! 你一生都坚守在这方寸地上,孤独吗?寂寞吗? 人们都知道,人的寂寞是可以化解的,比如看看书,找人说说话,逛逛街,外出郊游等等。但孤独就难了。孤独是一个人灵魂深处的东西,是一个人灵魂的深度孤单。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出身,不同的际遇,不同的机缘,自然就会派生出不同的心境,形成不同的层次,这是生命的属性,这是灵魂的疆土,它无关金钱和地位,是一个人精神领域的王国。在这个国度里,你可能是无位之公卿,亦可是有爵之乞丐。 孤独是深藏在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它轻易不让他人触碰,也不被他人认知和理解。就像劲松立于山巅,就像礁石潜入水底。 然而,这并不是说,孤独者就是些无情之徒,实情往往恰恰相反。但凡孤独者,内心一定珍藏着人世间是暖人的真情,最分明的爱憎,只是他们总是把情感的大门紧紧锁上,不让激情溢出门外。就像眼前永远孤怜站立的树、风中独自飘摇的叶,它们用一生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把一切都默默奉献给大地,你能说它们是无情之物吗? 的确,大自然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人的景况不同,选择生存的方式自然就迥异。你有你的光芒四射,我有我的树下独行。走自己的路,像树一样,一生默默地站着,翠翠地绿着,静静地守着,为良知,为信仰,为诺言,为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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