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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第一天,天气甚好。虽然早上的气温让人感觉有些许寒意,但到了中午,十多度的温度让人觉得不冷不热得正好。
回乡里吃完中饭,正在打扫餐厅,听见门外有摩托车的喇叭滴声传来,我抬起头,就看见门外老公的同学,背着一个双肩包,从摩托车上下来,看见我就问我,等下回不回城里去,我说要回,他问能不能带他去火车站,因为乡里没通车,要出去只能到镇上才能坐车,我说行。
我问他:“你几点的火车,去哪里?”他说:“先去火车站看看吧,能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很诧异,接着问他:“你去火车站,现在都还没买火车票吗?”他说:“没有,我还没确定去哪里,先去看看再买票。”我更吃惊了,不是应该先买了火车票,在去赶火车吗?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我在家,吃饭都困难,这日子没法过,还不如出去,随便哪里都行。”我不说话了,是的,我很清楚,在乡里,他家就在我家后面,他母亲是精神病患者,自顾不暇,父亲整天游手好闲,有一个妹妹,早已出嫁,而他只要在家,跟他父亲就经常起争执,我不知道,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会有怎样的不幸,但我知道,他为人还算可以,不然我不会着急问他火车票的时间,尽管他告诉我没买票,我还是赶紧收拾好了,跟婆婆打过招呼,就带着他开车往城里来了。
车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说:“现在疫情还很紧张,出去別往有疫情的地方去。”他说:“我知道,实在是在家呆着太难受了。”我接着问:“过年还回来吗?”他回答:“回来,本来准备是不出去呆到过年的,现在没办法,还是先出去找点事做,过年再回来。”车开没多久,他跟我说:“不去火车站了,你把我放在长途汽车站吧,去那里看看能去哪里。”正好顺路,一路直行,在长途汽车站的公交站台边,我停下车子,他下车了,不忘跟我连声说了好几遍谢谢!谢谢!我说没事,车开出去,从后视镜里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而我在想,这偌大的城市里,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被生活逼迫,因为各种原因,或家庭,或情感,或事业,或自己,或他人……突然的某一天,不得不背起行囊,即使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依然要义无反顾的奔赴下一站。
12月的第一天,本来会是美好的一天吧!但我却生出了细细的惆怅,生活,生活,新生的喜悦,代替不了活着的悲伤,只愿世间少一些悲离,多一些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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