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转角
文/曼陀林
相识六年多了,你终于在他给你的一封信中读到这样的文字:“来呀,我们去看海,去拾贝壳,去欣赏裙装满街的女孩怎样装饰她们的城市我等你.....来与我一起度过我的生日......”
捧着信,你哭了!
你开始收拾行装,他的生日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而你,等不及了!
火车载你前行的时候,你的心一路狂跳!你捂着胸口想静静地看点书,拜伦雪莱司汤达大小仲马随便,旅途孤寂而又漫长啊!你想只要有人陪你。可你想错了,书上的文字与你的心跳一起一伏地闹腾!你只好合上书本,把视线投向窗外,仿佛你在看风景,其实,你只看到远远的模糊的一片一闪而逝!你的心早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三天的路程你竟花了五天,准确地说你是第四天晚上十点多抵达D市的。你还未走出站口,他伸手接过你的行李把你塞进了taxi说“等你六小时了。”
他的部队在D市管辖的一个小镇上,转了两趟车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充满着浓郁的北国田园气息,你很爱这种幽境!
你被他安置在他的房间,一块大约十二平方米的小天地,一张单人钢丝床一张书桌一盆吊兰,一切简单明了,洁净雅致!
你喜欢睡懒觉,在家里就是这样,并不因为你睡眠时间长,哪怕睁着双眼你也要拖到很晚才起来,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细细地品味想象。
每天他很早就过来了,他并不去打扰你,只静静地看书爬格子,你总是在他打过饭后才起床,看着他铺被,很标准的豆腐块,看着他洗衣服。你有一种不好意思而又心安理得的甜蜜!
你终于要走了!在一个纤纤巧巧的雨天你吊着他的胳膊去车站,从你来起雨就这么下一直没停过,马路两边的玉米地被雾雨衬托得愈加翠绿,你突然好难舍这北方的景致北方的喜欢喝酒吃生菜的男人!
计划走时在海边玩一天的。看潮汐拾贝壳品尝海鲜在沙滩上奔跑都行,你去了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你只感到一种深深的离愁在这最后的夏日里一点一点地逼近!你很想说点什么,你嘴唇动了动却只是用舌头干涩地舔了舔,你倚在他怀里象只倦飞的小鸟,一路无语。你的手握着他的手,你希望这一刻静止!
火车到了中转站,他为你签证自己却买了返程票!你明白,你已站在了岔路口,你必须选择一条道路。你可以选择吗?从十六岁在女友生日宴上见到他开始,你就选择了这个比你大三岁是你女友堂哥的男孩----这个可以从你一眼神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洞悉你在想什么想干什么的男孩,你却摸不着抓不住!
你抑制了很久的浓雾终于凝成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来,你站在他面前就那么地盯住他,看到他的眼里光芒一闪深深地与你对视,你把头埋进那个拥住你的臂弯里尽情地渲泻,你听到他在你耳边悄悄地说:“别哭,你这小小的红鼻子女孩!”
一九九三年八月三十日于湖北蒲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