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西瓜谈起

江南岸

从“分西瓜”谈起

     从教十几年，有幸听到一位旅美归来的教育家的讲座。其中，一个“分西瓜”的例子至今难忘。

     说是一个中国母亲和美国母亲分别给三个孩子分西瓜，中国母亲的做法是：自己动手把西瓜分成三份，然后指定最小的孩子先拿；而美国母亲则是把刀交给孩子，让他们决定怎么分，只要求公平公开，三个孩子商量一致后，推举一个人主刀分配，主刀者后拿。

     这位教育家举例是为了比较说明中美教育的差别。中国母亲的做法是代劳包办，而美国母亲则是放手让孩子发挥主观能动性。两种教育方法孰优孰劣，其实已经十分分明。

     这里我不想从教育的角度探讨这个个例。

     我没有到过美国，不敢肯定美国母亲是不是这么做。再说，也不是所有的美国母亲都能这么做。我清楚，中国母亲大多会那么分，但也不是全部。为了防止以偏概全，或者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后文把两个母亲以前后区分之。

     这么多年难忘这个个例，是因为我觉得它包含的何止是教育方面的内涵。

     两个母亲的做法其实代表的是两种文化，两种观念，两种思想。

     前一个母亲的分法是专制的，后一个母亲的做法是民主的。

     前一个母亲忽视了公平公正，虽然兼顾了弱者。而后一个母亲先立下规矩——要求公平公正，然后让孩子们充分发扬民主，在母亲立下的大规矩——“宪法”下，大家制定一致同意的规则：怎么分？谁主刀？按什么顺序拿？

     不要小看“主刀者后拿”这条，这是整个规则的关键和核心，现今有几多“主刀者”是后拿，先拿的、多拿的难道不是比比皆是？究其原因，是没有制定公平公正的规则。

     也许有人会说我小题大做，天下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对所有孩子的爱都是公平的，用不着像后一个母亲，那么麻烦地去弄什么民主。

     那我也要问，如果其中一个母亲或是一个孩子不是亲生的呢？

     大而广之，一个社会，芸芸众生，怎么来分配社会资源？难道也相信一个或几个人的心如同母亲公平的“心”？

     所以，要想公平公正，首先必须是规则公平公正，而规则的公平公正，必须充分发扬民主。

     当然，前一个母亲的做法也并非一无是处，“让最小的先拿”，体现的也是一种社会公平；后一个母亲也不是十全十美，比如，如果孩子达不成一致意见怎么办？主刀者后拿，剩下的两个孩子又谁先拿谁后拿？而且，前一个做法还省时省事，这个母亲那时如果很忙，或者遇上了什么突发事情，这种方法倒还合适。

     因此，看待一种规则或者一个社会制度，既要看主流，即：发扬民主——制定规则——达到公平公正。又要清醒，没有一种制度是十全十美，也没有什么制度一无是处。

雾里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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