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

马志超

《一支烟》
                        文/马志超
                                            
01

      九十年代的鄂南山区，漫山遍野都是楠竹，是贩卖竹丫的好地方。这里的竹丫主要畅销河南，贩卖竹丫的生意很红火，老板们的腰包迅速鼓起来。刘建和老婆很羡慕，在姐夫的帮助下，也开始贩卖竹丫。
      有一天天刚亮，刘建早早起来，他高兴得一夜难眠：昨天姐夫给他介绍一个河南的大客户孙老板，一次发二车皮竹丫，而目承诺发完货就付现金，他轻轻松松就能赚几千元。平时辛辛苦苦大半年才能攒这么多钱！ 吃完早饭，刘建急忙赶往火车站报计划，订二个火车货箱。
     到了火车站，他客气的和工作人员打招呼，并拿出一包好烟，递给男工作人员抽（农村观念女人一般不抽烟）。旁边一位女工作人员满脸不快，眼睛狠狠的瞪他一眼，慢慢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很熟练地抽着。刘建看见了，连忙陪着笑脸递上一支烟。她挥挥手中的烟，满脸不屑的说：“有！”然后转身走了。
      为了和孙老板拉好关系，刘建每天好菜好酒招待着他，陪他们打麻将，带他们到处玩，让孙老板很感动！
     转眼过了二天，订的火车皮却一直没有消息，孙老板着急了，对刘建说：“刘老板！火车皮已经订了二天，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家里可一直在催货，麻烦你到火车站问下！”刘建听了，赶到火车站去看是什么情况。
      到了火车站，到处是神牛拖拉机拉竹Y进站的繁忙场景。刘建见了，心里慌了，赶紧往调度室跑。到了调度室，他问一个熟悉的工作人员：“我的货都准备好了，车皮什么时候有啊？老板都等了几天了！”工作人员指着正在忙碌的女同事说：“这是我们车站的调度员，你去问她。”刘建望过去，有一种不好的兆头：调度员不就是那天没发烟她抽的那位啊！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陪着笑脸上前打招呼：“你好！我上次订的车皮什么时候有啊？老板等着要货。”刘建一边陪着小心，一边递上一支烟。“你也看到了，这几天发车皮的人特别多，没有多余的车皮。看什么时候有车皮我打你电话。”调度员冷冷的说。
      回家后，刘建把事情说给老婆听，她很着急，“这事先不要告诉孙老板，免得他着急。你打电话问一下姐夫，车站那边是什么情况。姐夫贩竹丫多年，和车站的人关系好，叫他帮你想办法。”
      姐夫接了刘建的电话，不一会儿就回了电话：“兄弟，我问了，车站火车皮多得很，就是因为你没发烟给女调度员，她记恨你，所以给你小鞋穿，你下午通知拖竹丫的车，其余的事你就别管了。”
         就在这时候，孙老板打电话来了：“刘老板，听我熟人说你没弄到火车皮，要我拿他的货，你们夫妻俩人挺好的，所以我特意问一下。要是明天不能发货，我只能拿别人的货，我在你这里已经耽误几天了，家里实在催得急！”刘建心虚的说：“孙老板你放心，发货不会超过明天！”“那就好，你可不能开玩笑！”孙老板叮嘱着。“孙老板放心。”
      刚放下电话，姐夫就打来电话：“事情搞定，我用我的名字另外订的两个火车皮，你和孙老板说一声，下午发货，免得他担心。就因为一支烟，还差点把生意都搅黄，你要吸取教训！”
     “少发一支烟，生意差点泡汤。这次过了关，以后怎么办啊？”想起这些，刘建内心还是莫名的烦恼。

02
   
       在姐夫的帮助下，刘建终于把孙老板的货发了。孙老板言而有信，当场就把货款付了。望着一叠叠的钞票，刘建夫妻俩心里乐开了花：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一次能赚这么多钱！这可是我们以前大半年的收入啊！ 刘建紧紧握住孙老板的手，激动的说：“谢谢孙老板关照！”孙老板笑着说：“你们夫妻俩人真的很好，我很乐意和你们打交道。过几天又要货，希望你们把车皮的事搞好，可不能象这次，耽搁我好几天的时间。对于我们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希望刘老板把这事搞定。你们同行好多老板都想和我做生意，我的业务量也有限，只是因为你们的人太好了，我只想和你们一家打交道，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刘建说：“感谢孙老板的信任！这次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生意。我马上把这事处理好，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回家后，夫妻俩既兴奋，又惆怅，竹丫生意赚钱快，可调度员那关怎么过呢？好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再说姐夫帮了这次忙，也只是暂时的，不是长远之计。车皮紧张时也是按户来订，姐夫也要吃饭，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长久。再说孙老板过几天要货，女调度员这事必须摆平，否则象孙老板这样讲诚信的财神爷，失去了又到哪里去找到呀？
       刘建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姐夫听，要姐夫帮他想办法，姐夫听后说：“我先想办法，有消息后再打你电话。” 晚上，姐夫打来电话，说他的朋友和调度员关系挺好，叫刘建第二天中午请调度员吃饭。刘建听说后很高兴，叫姐夫帮他安排。
       上午十点左右，刘建和姐夫提前到约定的酒店，把菜点好。看时间还早，姐夫对刘建说：“老弟，做什么都不容易！因为一支烟的小事，对你的生意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一定要吸起教训！”刘建感激的说：“谢谢哥！这次多亏你的帮助！”姐夫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最关键是把车皮的事解决。这次你说话要注意了！”于是把自己做生意方面，特别是交际方面的经验相告。没多久，姐夫的朋友来了。刘建赶紧端茶递烟。
       转眼都快十二点，调度员还没有来，刘建着急了，把姐夫拉一边，苦着脸问：“都这时候了，调度员怎么还没来？……”姐夫看了下手表，也急了：“我去问一下。”姐夫笑着问朋友：“那位大姐什么时候来呀？”朋友说：“我刚打电话催了，她有事耽误了，正在路上。”听到姐夫的朋友的话，刘建终于松了一口气。
       姐夫和他朋友聊天，安排刘建在门口迎接。他手里拿着烟，心里很紧张：“希望这次能把误会消除，不要节外生枝。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忘记首先发烟她抽。”正胡思乱想时，一位穿着时髦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刘建一看，那不正是调度员吗？赶紧迎了上去，连忙陪着笑脸递上一支烟：“领导辛苦了！抽支烟。”她接过刘建递来的烟，刘建连忙帮她点火。姐夫和他的朋友听到说话的声音，走出来迎她。那位朋友笑着说:"怎么才来，刘老板他们可等你好久了。”调度员说：“不好意思啊！今天事情特别多，把事情做完才急忙赶过来。”姐夫说：“不要紧，辛苦你了，还早！”刘建赶紧招呼上菜。 吃饭的时候，刘建姐夫对调度员说：“我兄弟是个实在人，才做生意，好多礼节都不懂，还要请大姐多多关照！”刘建举杯敬调度员的酒：“大姐，我敬你！以前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包涵！”“没事没事，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姐夫还有他的朋友一起干杯，都会意一笑，一切尽在酒杯中。
      饭后，刘建按姐夫的安排，从包里拿出几百元钱捏在手上。刘建送女调度出门，‘握手’的时候，刘建顺手将钱塞在她手里。调度员高兴的说：“刘老板，咱们合作愉快，再见！”“再见”刘建终于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两位客人，刘建对姐夫说：这次多亏有哥帮忙！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从此后，刘建更加小心谨慎，生意也做得顺风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