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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 作者:李万明(平虎)
发小在武汉做服装生意,开了几家分店,赚了不少钱。人们都恭维地叫他“李总”,他总是笑眯眯地答应。屡次见面,我也跟着“李总、李总”地叫,渐渐把他的真名给淡忘了。
去年初冬某日,他在老家新建的别墅竣工了,举行盛大的落成典礼,许多亲朋好友都应邀恭贺,我和老婆也欣然前往。
三层楼的别墅,坐北朝南,依山而建。楼前,是一片开阔的水泥广场,既没有雕栏玉砌的围墙,也不见筑山穿池的景致,到像是乡村普通人家的水泥晒场,正好用来停泊前来贺喜宾客款式各异、色泽不一的小车。广场外端,有一个面积不大、半天然半人工的池塘。冬天的池塘只剩下浅浅的一弯清水,稀疏站立或斜伏的残荷杆上,蜷缩着棕黄色已经枯萎的莲叶,低垂、俯贴在池塘的清水上,伴着微风时儿低婉地弹奏心中的恋歌,时儿又静静地聆听岁月的清风和寒冬的斜雨声。
别墅完全仿照目前乡村流行的中式建筑风格建造。一楼由客厅、饭厅、活动室、储藏间、厨房等组成,二楼、三楼分别由小客厅、卧房、阳台等组成。与众不同、让人眼睛一亮的,是房屋后面的山坳,被别出心裁地开挖筑建成一个偌大、雅致、秀丽、带廊亭的后花园,凸显李总不凡的财力和不俗的创意,是整座别墅的精华所在。
从一楼大厅的后门而出,走过大约5米多长、用小卵石铺就的过道,便是一堵两米来高、白体、波浪式屋脊、墙体带花格方窗的院墙,将花园团团围住。院墙顶端,斜盖着人字形碧绿色琉璃瓦铺就的脊顶,院墙每隔一米左右间距就开有两尺见方的方形格子花窗。正对着过道是一扇椭圆形拱门,中间装有两叶对开、枣红色、镶花、敞开着的实木园门。走过园门,便是一条两米多宽、二十多米长、南北走向的长廊。长廊顶部,以老红色方柱为支架,组成一座空悬的房梁,支撑起整个廊顶。同样碧绿色的琉璃瓦,一片片相互叠加吻合无缝、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人字型的廊顶。长廊两侧,各自屹立着十根粗大对称的朱红廊柱,同样朱红色的方条与廊柱巧妙围成既是围栏又是座椅的栅栏。长廊两边,各有一条人工开挖的两米多宽的池渠,池渠中,那些眼球鼓鼓的观赏金鱼和各种叫不全名字的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随性、自由地戏水游玩。长廊中部,东西各有一座石砌拱桥,通过石桥,东西两边便是由果树、花草、盆景组成的花园。
东边的花园由各色花卉和盆景组成。盆景远高近低、从大到小绕墙摆放。紧靠围墙的,是一盆盆枝数不一挺拔翠绿的斑竹、水竹、琴丝竹、凤尾竹、富贵竹;紧临竹林摆放的,是造型迥异、有的亭亭如盖、有的凌空欲飞的罗汉松、扁柏、赤榕、云杉等盆景。花园北边,一行行栽种着各种观赏花木,有梅花、杜鹃、花石榴、山茶、合欢、 长寿梅、海棠、紫薇等,均因新栽及季节时令原故,它们只有绿叶不见花朵。唯有南边一大片菊花正耀眼艳丽、不依不饶地怒放着,一朵朵红色、黄色、白色、复色的菊花,色彩斑斓,争奇斗艳;它们的花序大小、形态各异:有的单瓣,有的重瓣,有的扁形,有的球形,有的长絮,有的短絮,有的平絮或卷絮,有的挺直,有的下垂。东园的冬菊、盆景和花卉一道,共同饰成偌大、品种繁多、色泽艳丽、婀娜多姿的翠景丽园! 西边花园栽种着各种果树,有桃、李、杏、石榴、柑、桔、橙、柿子、葡萄等品种,尽管此时有的枝叶青翠、有的赤条秃枝,未见一粒花蕾,不难想象,西花园用不了三年五载,准是一个花卉飘香、硕果累累的果园。
我紧随人流,默默参观李总的别墅,潜心欣赏李府的后花园,内心由衷地既为花园的雅致感慨,也为发小的成就称颂。
吃过晚饭,回到赤壁小城时,已是华灯普照、霓虹闪烁的傍晚。老婆一路的艳羡与唉叹的数落,让我本来愉悦的心境,顿时缭绕起缕缕忧郁的云烟。
回家后,径直走进我只有6平方米、仅有一桌一椅的书房。亮灯,开电脑,沏上一杯清茶,习惯地环视一眼书架上堆码的各类书籍,浏览一遍电脑里我经常登录的网页,郁闷的心境顷刻间就宁静下来,有一种渴望与冲动瞬息就在我的心田里悄然萌动,有一股暖流与激情正缓缓流注全身。蓦然觉得,我这简陋的斗室亦如我偌大的后花园,每天,我百看不厌地欣赏着它、亲近着它、迷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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